十一．木匠的三大件和三小件
“秀芹，我看啦，也不用去外面请人，咱村里不是有个木匠吗？”五爷看到娘也同意了，笑着抽了一袋烟说道。 “五爷，你说的是李木头李师傅吧！”锁子叔连忙问道。 “锁子，就是李木头，不过这李木头可不是你叫的，按辈份你也要叫他叔了，咱村里最好的木匠。” “五爷，李师傅可有十多年没有动过斧子了，现在还能不能打家俱啊，况且年纪也高了，我记得李师傅可有六十八了。” “锁子，不要认为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李木头打的家俱可是咱村里村外最好的，上一辈人那个没有用过李木头打的家俱。。。锁子，你家那个碗柜还是李木头打的吧，从你爹手里用起到现在也有三四十年了吧。。。” “那是。。。那是。。。” “秀芹，我看就这样，我去请李木头那老头子过来。。。你准备晚饭，你们几个没事做的找些稻草捆子将这些砖给盖上，要是晚上下雨就麻烦了。还有，建的房子我看加两个窗子，正好李木头过来帮打两个窗子，屋子里也敞亮些。” “那是。。。麻烦五爷啦！”这种请师傅的事五爷去最好，不光五爷在村子人缘好，辈份大，主要是那些个师傅也多是五爷同辈之人，说不定小时候还一起光着腚子玩的呢？特别是李木头李师傅这种封斧子十多年的老师傅，更要德高望重的人去请。娘转回屋里拿了一包烟给五爷，这也是请人家来做活的一种心意，表示主人对请师傅的尊重。 吃了瓜子喝了茶抽了烟，也过了半个多小时，锁子叔几人也在田边抱回来此稻草捆子，盖在砖头上面，稻草捆子就是收完谷子之后留下来的，捆成一个个小孩大的，晒干后堆在田里，冬天时给牛啊马啊吃，也有一些用来盖茅房，给猪垫圈围子。 燕冰看五爷去请木匠，就盘思着能不能打一点新式家俱，好像自己电脑里还存着一些现代家俱的图，不知李师傅能不能打出来，这些图还是燕冰在网上看到的，特别新颖，朝流。想到这，燕冰就进了自己房间，将门关死，打开电脑，又找了一张大白纸，按着上面的图画了几付三维图出来，也就是立体的，当然也有平面的，又怕别人看出些什么来，只好将图改成普通一点的，要是按图上的打家俱，估计市里都没得这种家俱卖。 将画好的图纸装进口袋里，把电脑藏好，燕冰才偷偷的走出去，跑到灶房里帮着二婶子加了点柴火，就跑到后面那块自留地上面去看那颗种子。 后面三个小尾巴也早就跟在后面，燕冰看着也不好怎么样，就让他们也过来看。 种子的根茎估计又发出了新的芽子，因为边上已经全部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苗子，而中间那株是最大的，都快有半尺长了，燕冰都吓了一大跳，这才多久，长得这么快。 看到旁边的围栏已经围不住这一大片苗子，燕冰和三小子又在屋前屋后找了一些枝子，将原先的拆了，再围了一个更大的，旁边两支只公鸡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块苗子。 燕冰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是一种秧苗，只不过品种不一用，根能够自己生长并且繁殖，作为穿越过来的农业学博士，对这点还是可以肯定的，虽然开始不能认定是因为在自己的研究和认识里并没有过这样的品种。 燕冰叫定国找个东西过来给苗子浇点水，定国一会儿就拿了一个长柄的勺子过来，看上去这柄都有快两米了。 “定国，这勺子是做什么的？” “姐，这是尿勺，浇菜啊什么的都用这个。。。”郁闷，燕冰差点都想吐了，原来这个是农村专门用来给菜或农作特浇水，不过大伙平时就喜欢将自己拉的尿浇到菜地里，为了不沾上尿才做的长柄工具。 不过用起来才知道，这利用了杠杆原理，省了很多力气，从边上的小水池子里勺出水浇完这一块苗子也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等燕冰几人出去到屋堂前时，李五爷正陪着一老人在抽着水烟，这位肯定就是李木头李师傅了。满脸的皱纹，手上也长满了老茧子，正抽着五爷的水烟袋子。旁边就蹲着锁子村子，其它的人则坐得比较远了。 这个年代手艺人还是很吃香的，不管是木匠，铁匠，泥匠还是唢啦匠，去做什么人家都会给几分面子，当然现在做事的锁啦匠因为年轻，村里人也没有觉得什么，如果是上了年纪的师傅，那可是大师傅，不光吃要好点，抽要好点，喝要好点，说话都要客气点。 娘早就从灶房里端上了茶，还很恭敬的叫了一声“李师傅”，人家也不图你叫叔叫爷，叫声师傅就是对人家手艺人的尊重。 “秀芹，你也不要客气，都是村里人，你说吧，要打什么家俱，今个我先定一下。。。” 话说完从屋堂边走来一个小伙子，看样子应该是李师傅的徒弟之类的，背着一个大箱子，走到李师傅面前，将箱子放下来，打开箱子，好家伙，里面就是木匠的整套工具，上面一层格子里有墨斗子，这个放在最上面，还用布包着，旁边就是墨笔和一些白纸，下面格子里就装着刨子，锯子，斧子这木匠三大件，还有就是戳刀，拉钻，铁锤这木匠三小件，再下面就是一些钉子，削头，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说到这墨斗，可是木匠的宝，小巧灵珑，一边用竹子做一个斗用来装墨，斗里放有绵花或小块布，甚至有放海绵的，上面平行的钻了两个孔，旁边就是一个转轮，上面有一个小把手，轮子上绕着一圈圈的线，线最端有一个像辣椒状的钉头，这线从转轮上拉起后经过墨斗里，染上墨之后，如果你要一块直的板子，好，叫徒弟拉着钉头在板子端固定好，师傅这边一拉，眼睛一瞄，手往上一拉那根线，再放下，板子上就留下一条墨迹，行了，也直了，拿锯子一锯，板子就按你想的那样直，当然如果不直可能是徒弟没有拉稳或者师傅手拉线时拉偏了一点。 再说那个戳刀，做家俱什么的，主人家都讲究少用钉子，手艺好的木匠甚至一颗钉子都用不到，全部做的节笋，就是一个套一个，关节处全部用节笋子来连接，就需要用到这戳刀了，戳刀有圆型和方型的，铁锤一敲，戳刀就戳进木头里，一下功夫就可以戳出一个圆型或方型的洞来。 还有那个拉钻，就是一根粗点的圆木上，做一个活节，下面加上一个有钻头的拉杆，拉杆两边都用牛筋线拉到圆木最上面，如果要钻一些孔打木削子或竹削子就得用这个，一手握着圆木柄，一手拉着拉杆，来回拉动，木花子就呼呼的往外冒，几秒钟一个孔快得很。 “秀芹啊，想到打什么没有。。。” “李师傅，你看我这一忙也就想不起来了，要不晚上我再想想，明天还得请你老过来帮忙，不过这房子上要的两个窗户和两扇门，你老到是可以先做起，就按平时做的那种做就行。。。”，娘站在火灶房门口笑着说道。 “那行，那我就算先开工，我得行过礼，锁子，抬张桌子过来给我用。。。” “好的，李师傅，放内堂还是放那里。。。” “里面吧。。。” 李师傅将墨斗放到内堂刚才锁子村长抬过来的桌子上面，取了三支香，点燃，又围着屋子打了一个圈，最后在墨斗面前拜了三次之后才将香插到香炉里，之后他那个徒弟也按刚才李师傅那套做完，两人才转身对着门口看希奇的大伙说道：“承蒙大伙看得起我李木头，今天也是我封斧十五年，但是今天我在这里给大伙说一下，我李木头从今天开始，开封动斧，继续为大伙打家俱，这是我最小的儿子，大伙也很少见过，一直在家里学手艺，也可以说我这小儿子将我的手艺全部学会了，以后还请大伙多多关照。” “李师傅刚才这是拜鲁班呢？这是他们木匠的祖师爷。”燕冰也站在门外面，旁边二婶子在后面小声的说着。 李师傅的小儿子在外面找了一块木板进来，李师傅用墨斗在上面弹了一条墨迹，就算正式开工了。 五爷在旁边又递过去两包烟，这也是规举，好在有五爷在，要是让娘或者燕冰来做这些，估计把人全得罪了。 “五爷，李师傅，锁子村长，先开饭”二婶子看差不多了，就朝里面喊了一句，众人也都自己觉的退了出来，都站到屋里，饭菜怎么端进去呢？ 晚上菜基本是老样子，加了一个水豆腐，这是二婶子家男人早上做的，二婶子就给拿了几块过来，锅里下点油，将豆腐打成一小块块放进锅里煎一下，等一边成金黄色时，下盐加水，水一开就可以装碗了。 不过多了一样村子里人很少见过的，就是馒头，这个可是燕冰下午没事在灶房里亲手做的，蒸了一锅，也有差不多三四十个，个个白白的，热呼呼的。 “二妞，这不是窝窝头吗？”五爷和李师傅坐在最上座，把小罗汉和春林给挤到女人这堆来了，不过大伙也没啥想法，都是自家村里人。 “五爷，这个叫馒头，是北方的做法，用面粉做的，你老尝尝。。。”燕冰咬了一口，才发现三个小子已经一人吃掉了一个，嘴巴里正鼓涨着用力的咽下去。 “不错，二妞，这馒头做得很地道啊。。。当年我和我师傅也去过北方，就吃这个。。。”李师傅也拿着一个用力一咬，还真有当年在东北的味道。 众人一听也没有多说，人手一个，吃得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