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征服之路
梅洛朗寒眼森森,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命令道:“奥菲斯,把她吊到军帐前,直到这几个蠢货养好伤。”他转过头,看向那几个药师,“至于你们,竟然无能到要一个考零分的魔药白痴代替你们的天职,每人鞭刑一百,赶出去。换人!” 安波卡跟在执行人后面,反复地抿唇,到木架前,奥菲斯用绳索缚住她两只手腕,两人士兵拉绳将她吊在横木中间悬空,四个卫兵守住木架边四角。不一会儿,木架前就挤满人,那种刺人的眼光真叫安波卡难受。她撇过头,问肩头的小猫:“卡卡,这、这不算有辱巨龙骄傲吧?” 【不算。】 安波卡松口气,闭上眼开始默背龙语文章。这不太容易,但她会坚持下去。太阳高升时,战斗再度打响,人群散去,血腥弥漫。菲布沏诺和伽里芬多来到木架边,在安波卡双肋吃痛大冒冷汗时,菲布沏诺说笑话变魔术逗得安波卡痛并快乐着。 时间转到第二天黎明,战火稍歇。有卫兵跑来解绳索,说是那七个人伤势稳定,又有公主亲随大法师施术确定已好,她才能提前结束刑罚。待她落地,菲布沏诺立即给安波卡施放治愈术镇痛,安波卡做了个呲牙咧嘴的表情,原地蹦蹦跳跳促进血液流通,从兜里取出药膏,边涂边往营帐走。 等她动手吃东西的时候,手腕上已完全看不出红肿的痕迹。菲布沏诺啧啧称奇,伽里芬多抿了口水,道:“抱歉,我们不能给你作证。未经允许擅闯主帐是大罪,他们抓住这点。” 安波卡忙着填满瘪瘪的肚皮,嘴帮子塞得鼓鼓的嗯嗯点头,不时分神给卡卡布食。等她吃完,菲布沏诺拉起她:“走,到前面泄火去。” 菲布沏诺和伽里芬多泄火的办法,就是找赫布强盗麻烦,仨人在未歇火的战前横冲直撞,安波卡笑眯眯地骑马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菲布沏诺随意问了句:“不出手啊?” 安波卡嗯一声,回道:“我受伤了。” 伽里芬多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踩中一个铁齿捕兽器。 等黑白两个年轻法师伤痕累累挪回营地,两人随便找了个地坐下,大大方方地叫安波卡给他们疗伤。安波卡无所谓,跑前跑后给两人洗伤口抹药,仨人再有说有笑去吃饭。后面几夜同样如此,很快,大家就发现两位年轻法师伤好快得出奇,魔力恢复迅速,冥想或战斗根本不受伤势影响。 第五夜这天冲突特别地激烈,双方伤亡惨重。 给两个朋友处理好伤口,安波卡边洗手边抱怨:“菲尼,你不能仗着有药就这么乱冲,还有,伽里芬多你也是,怎么能徒手接箭刺,我又不会受伤。。。” 唠唠叨叨之中,有人过来讨药。安波卡抬头,看着对方异常认真地说道:“药用完了。” 菲布沏诺噗哧而笑,伽里芬多抿唇转过头看天上的乌云。安波卡脸色不改地低头收拾药瓶,缠绕符布带,放回空间袋。药师们请动梅洛朗,希望受了天大委屈的安波卡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算不为那些重伤员,也看在自己心上人的面上尽点力。 梅洛朗伸手:“药。” “没有。” “药方。” “忘了。” “该死的,是你自己死活要跟来,你做错了事我罚你有什么不对,你要跟我呕气到什么时候?”梅洛朗指着她的鼻尖斥骂道,安波卡语气不高不低,平静地回道:“我没说你有罚错,我也没跟你呕气。” “没有就给药!” 安波卡抖抖法袍,示意空空如也,梅洛朗用要吃人似的眼神瞪她,踢断几个木栏栅,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纵马带着一个敢死队闯关去了。 两个小时后,梅洛朗血流如注又全身发毒气地返回营帐,点名叫安波卡去给他疗伤。安波卡看到他伤成那样,知道他是故意冲上去接那些涂了巨魔毒的箭头,眼眶立即泛红,心里难受得不得了,头一次后悔,她要是不跟来,他也许不用遭这份罪。 【他这是不得不受伤,你若现在走,等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安波卡嗯一声,听到梅洛朗问她拿药,她闭着嘴巴只管摇头,梅洛朗火了,骂道:“没药就给我滚!”安波卡听话地站起来,转身走出营帐,刚走开两步,看到格丽芙带着两个法师走进营帐,她又走回去坐在伤员的对面,看着一群人忙活。 梅洛朗抓起床头的什么东西砸过去,安波卡偏头躲开,不吭声地摸小猫的毛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格丽芙公主给梅洛朗包扎伤,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叫那位公主动作再轻点,不想看又怕那位公主搞鬼。 法师熬好药,格丽芙公主接过要喂伤员。梅洛朗两眼一瞪,叫安波卡去喂药。安波卡回一个不,梅洛朗气得仰身坐起来,喝斥道:“什么也不做,你木在这儿做什么,给我滚!” 格丽芙公主叫道快躺下,别动气,伤口又裂开了;重新解开符布带给伤员重新包扎,转过身委婉客气地请安波卡离开帐篷,梅洛朗现在不想看见她,她离开才能让伤员有好心情养伤。 后面换梅洛朗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难看?!你要是心里还有我,就把药给我!”“什么也不做,你跟来做什么?”“拜托你赶紧回去,我不想被你活活气死!” 安波卡好整以暇地就坐在那儿,像樽塑像,雷打不动。 梅洛朗喝完药就冲出帐叫人列队他有话说,安波卡才揉揉僵硬的脸面站起来,格丽芙公主拦住她,道:“他是领队,他不能受伤,他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他的难处?如果你想配得上他,就表现得聪明大方一点,这是我以及所有人的希望。” 安波卡望着对方,奇怪地问道:“请问您为什么能对我提这样的要求?我们不熟,也不是朋友。” 格丽芙公主气得两眼喷出火来,安波卡纳闷地看向卡卡猫,她说的是实话,实话总是不中听的。她走出营帐,伽里芬多抱胸,菲布沏诺手搭在脑后,一人一边斜靠帐门,他们来跟安波卡道歉,因为他们的张扬让她和梅洛朗关系更紧张,本意是让那些人后悔,没想到把事情弄得更糟。 安波卡忙摇头说他们也是为她打抱不平,菲布沏诺好奇一件事,她是怎么说服梅洛朗让她随军的。安波卡说答应了一堆条件,两人听完直说:梅洛朗早有预见,还能硬下心肠,当真不容易。
“想不想报仇啊?”菲布沏诺蛊惑道,意思是嫌梅洛朗训得太过火,做做样子干嘛骂得那么难听。安波卡说不想,菲布沏诺在梅洛朗离去的方向和她之间指指,“那你不生气?” 安波卡回道:“他从来都这样,我都当没听见。要全往心里去,早气死了。” 就是对女人不假辞色的伽里芬多也不由地站直身子,这个答案真是有够颠覆的。菲布沏诺膛目结舌,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得哄,不哄女人怎么会死心踏地地喜欢一个男人呢? 安波卡瞄一眼菲布沏诺,微微噘嘴道:“我怎么知道,多的是女人喜欢那家伙,又不只我一个奇怪。” 这时,梅洛朗已登上高木架台,问那些热切期待有好伤药的下属:“那臭娘们就等着兄弟我给她下跪认错,格老子的,你们说要不要求她?!” “不求!”“奶奶的,又不是没她的药就不能活,大丈夫宁死不屈!”“我们可不是软包蛋!” “这才是男人该说的话!把人带上来!”被推到众人前头的正是那七个不惜自残身体诬陷安波卡的残疾伤员,梅洛朗狞笑道,“就是这七个小人,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就是这七个没种的孬货跟一个娘们过不去,我更不想说,是他们让各位提着脑袋拼命的兄弟没好药用!大家说,怎么办?!” “杀!” 梅洛朗点点头,转身对那七个面如土色的人说道:“你们都是跟着我一起打拼的,你们要钱给钱,要身份给身份,本少爷把你们当兄弟,自认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现在,本少爷祝你们灵魂安息。行刑!” 即便他们临死前有话要交待,梅洛朗也不需要。七个卫兵一人捂住一人的嘴,直接割断他们的喉咙,血染大地。梅洛朗冲众人转一圈,静静地严肃地看过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在仰望他。 “我做了我该做的事,那个臭娘们要再不给药,这种女人兄弟我也不要了。” 他跳下高台,阔步冲进营帐,安波卡惊得向后微退步,梅洛朗只是抱了抱她,转身像旋风一样冲出去,起纵到高台,手里扬着一张陈旧的羊皮卷:“这是药方。” 战士法师骑士们热烈地叫好鼓掌,梅洛朗看着众人,矜持地微微上下晃头,道:“相当不容易,她是巨龙力量传承人,骄傲地不准任何人践踏巨龙的尊严。你们要是知道她谨见卡里斯托冕下都是敬而不跪、” 下面惊叹抽气声数起,梅洛朗微摆头,道:“不过,她在我眼里就是个女人!你们,”他顿了顿,抬高声音,“要不想叫一个娘们瞧不起,那就给本少爷把赫布拿下!” “娘西皮的,拼了!” “头,下令吧!” 千道为男人尊严齐喝的高应声,颇有点地动山摇的感觉。梅洛朗跳上马,带头冲出营地,后面轰隆隆地跟着一群血性战士,这回跟赫布强盗打得凶猛,冲锋也更猛烈。 也不知道是赫布强盗觉得打够了,还是梅洛朗这番鼓动士气的话有效,联合队伍突破赫布强盗的封锁,向前行进五千米,代价是七天留下一千五百零三具尸体,足可称得上是用血rou之躯铺就的试炼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