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遭遇山贼（上）
深夜已是人们熟睡的时刻，小镇上的酒肆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一片。 趴在柜台上的小二张大口，已经数不清这是今晚第几次打着哈欠了，可是前面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却依旧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楚青仰着头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任由那辛辣冰冷的液体不断流入自己的喉咙里，麻痹着自己的感官。 “小二，拿...拿酒...” 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他趴在桌上含糊不清道，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脚边上又多了一个酒坛子。 小二点走了过来却没有端酒，他点头哈笑谄媚得笑着道，“客官，你看..这天色都这么晚了，小店已经准备打烊了！要不您说说你住哪？小的雇辆马车送您回去？” 回去？回哪里？铸剑山庄吗？ 不，哪里不是他的家... 他早就已经没有家了.. 楚青闻言抬起醉意朦胧的眼自嘲一笑，他抬起手在怀里悉悉索索摸索出几钱银子搁在桌上后，便踉跄着身子离开了酒肆。 小镇街上此时正是漆黑一片，楚青抱着酒坛独自一人在这空荡荡的街上漫无目的游荡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从刚认识莫离月至今的画面。 当年在他报仇无望濒临崩溃绝望的时候，是莫离月给了他重新想要活下去的希望，只有当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为她跳动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是真正地活着。 可如今呢？他不知道在失去她以后无数个日日夜夜中，他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该如何活下去... 清晨，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下几丝细长的光柱。马车车轱辘轮碾过地上那干枯的树枝叶时不时发出“咯吱”声响。 “怎么回事？”那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粗旷的声音响起。 “那个，马车的轮子卡在坑里了，怎么也上不来！” “做什么吃的你们，经过的时候也不知道避着点！” 原本靠在树上睡得正香的楚青被林中不远处响起的嘈杂声给吵醒，感受那刺目的阳光，楚青不适地眯起眼，垂头循声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几个中年男子坐在马车上大力挥着手中皮鞭一下又一下打在马儿身上。拉车的马儿牟足了劲儿想向前走，却又似被什么绊住了腿脚无法移动半分，只能无奈仰天发出声声凄厉的嘶鸣长啸。 楚青伸着脖子看了看，却见那马车一侧的轮子陷在了土坑之中，他神色一怔，连忙从树上跳了下来，却忽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地上！ 其中一人看到楚青后朝他挥了挥手大呼道，“这位小哥，能否劳烦你来帮个忙！我们这马车卡在坑里过不去了！” 楚青甩了甩头，待脑袋恢复一丝清明这才起身拖着步子朝他们走去。 “你们这样光赶马是行不通的！”楚青说着唤着几人下来，“喏，你们像我这样按在车厢后面！等会前面那位大叔驾车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使力！” 见那几人点了点头，楚青这才朝坐在马车上的那个壮实的中年男人喊道，“这位大叔，等下我数一二三，你就赶马行吗？” “好嘞！” 男子爽快地应了声。 “来了啊！三二一！” 马鞭落在马儿屁股上发出清脆利落的声响，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楚青几人大喝一声手中齐齐使力，在众人齐心合作下，那车轱辘终是那从土坑中缓缓挪了出来。 楚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咬了咬牙勉强稳住了身子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不知道为何，从感觉今天醒来后身子就不太对劲，做什么都有些力不从心。 “谢谢你啦！小兄弟！” 那坐在马车上的中年男人转过头来连身道谢，目光同楚青交汇的那一刻，两人身子皆是一僵。 “费、费大叔！” 楚青讶异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虽然已是两鬓斑白，却依旧能从五官上辨认出他当年的模样。 那男人神色一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迟疑出声道，“你是....楚青？” 寂静阴郁的树林间，只有马蹄踏落在地发出有节奏的步伐声。 “费大叔，你不是在丹阳城里做着猪rou生意？怎么会在这里呢？” “唉，我那家铺子早没开了，自从丹阳城被烈阳占领后，这烈阳的士兵对原来城里的百姓是三天一小查五天一大巡查，我这小铺子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啊！我几年前就拉着几个朋友一起来天闰这边做点药材出进口的生意了。” 费大叔说着指了指外面驾车的另外两名男子，他们都是费大叔生意上的伙伴，也是老乡，这几年在外打拼，虽然常年劳碌奔波确是比以前要辛苦了许多，不过一想到家中老小能够不愁温饱吃穿，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对了你呢？”费大叔突然抬起头看向楚青清瘦俊逸的脸，“十年前你来找过我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你了，还以为.....你这十年都去哪了？” “能去哪？孜然一身自是四海为家！”楚青勾起唇角随意敷衍着。 费大叔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些年，多少也是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见他不愿多说，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我们这次要回丹阳城，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楚青闻言神色一怔，往事种种浮上心头..他侧过脸看着窗外飞速朝后倒退的景物，想到阿海的死，那漆黑的眼底忽然浮现一抹黯然之色。 “好啊！” 他终是点了点头，正好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看了，十年了，不知道那个曾经他生活的大院里如今是何模样.. 马车在狭窄的小道上满满行驶着，直到经过凤栖镇后，费大叔突然扬起马鞭大力挥打在马儿身上，拉车的马儿撒开蹄子飞奔了起来，速度竟是比之前来得时候还要快上了好几倍还不止！ 楚青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抓住车厢险些摔了下去！ 费大叔歉意地朝他笑了笑道：“龙行山这一带到了夜里山贼会出没的很频繁，所以我们必须赶在天黑前到丹阳城！” 楚青点了点头，忍着胃中翻腾的不适，出声道，“我没关系的！潘伯，你只管赶路就好！” 听费大叔和他的朋友们说起，前几年龙行山来了一批因战乱流离失所的悍民，靠着龙行山险要的地势占山为寨，经常打劫捕不少路过的百姓和商队，奉青现在同列阳的战事吃紧，根本无法分心来管辖他们，以至于那些山贼这几年的气焰愈发地嚣张了起来。 远方的天际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突然响起马儿的长啸嘶鸣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楚青淬不及防身体朝前倾倒直接撞在了一旁堆积的货物箱上！ “发什么事了？”他好奇地出了车厢，神色不由一怔。 只见不远处站了一排****着上身的大汉拦住了前方去路， “咱..咱们，好像...遇上劫匪了..”费大叔惨白着脸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