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缺少天赋
因知道慕江南要抓紧时间背琴谱，所以顾晨也不好意思占着人家的时间，遂和他约好了，明日一起在某地会面，然后一起去那钢琴坊。 于是，这天一回到家，顾晨便开始折腾着借自行车去，因为琴坊在镇上的，和她家相距二十多公里吧，走起来很费时费力，所以顾晨他们一般都骑自行车去，那可比坐公交省多了，而且坐公交她也没钱啊。 而顾馨显然是知道顾晨的计划的，便嚷嚷着也要跟去，话说平日里，她可没机会去那镇上逛，因为大人可没那空闲陪她去玩，而村里的小孩在这年纪上一般还胆儿都小，没咋去过镇上，因此也都不敢去，而且她可听说了，镇里可热闹了，有很多新鲜玩意儿，可是乡下没见过的，所以心心念念着想去。 这次可好，她姐要去镇上玩，有人陪着，嘿，那她就不怕了，她也要去，就算没钱买东西，在镇上看看那些花哨的玩意也是爽的。所以顾馨恐吓她姐说，如果不让她去，她就把她的去镇里的事告诉给她爸知道，让她也去不成，哼！ 这倒把顾晨给愁坏了，话说她可不是去镇上玩的，是想去镇上找钢琴老师的。哎，这小娃子掺和啥呢！ 可这事又的确不能让她爹妈知道啊。她爹妈要是知道了，肯定拿根链子把她栓家里，哪都别想去。因此，顾晨的作战计划便是偷溜着去，然后再偷溜着回，定要做得不动声色。 “馨馨啊，你别去，乖乖的在家等姐回来，那姐就给你回来带好吃的，咋样？”顾晨企图诱惑住顾馨，这家伙就得拿好吃的好玩的才能堵上嘴。 顾馨瞥了眼她姐，有些怀疑，“姐啊，你有钱么？”那上撅的嘴唇，明摆着不信任。小样，还挺贼溜。 “这你用不着管，反正你先在家等着，到时候姐要是回家了没给你带好吃的回来，那你再告密也不迟啊，对吧？姐咋会骗你呢。”顾晨信誓旦旦，那模样，终于让顾馨信服了。 “说的也对，那姐，你早些回来啊！” 终于摆脱了那小娃，顾晨喘了口气。然后瞥了眼墙角处的几个酒瓶，嘿……就靠你们堵馨馨的嘴了。 第二天中午，顾晨骑着一破自行车，很守时的在学校门口等着，就待那慕江南一出来，两人一汇聚便出发。 至于那自行车，就是从邻居佳佳家借来的，那是佳佳她爷爷的车，她爷爷可宠她了，对她百依百顺，所以从家里捣鼓出自行车借给顾晨便也成一轻而易举的事了。这娃和她关系铁，而且也没顾馨那小丫头贼溜，因此没有和顾晨计较那啥报酬，可把顾晨感动了一把，这在顾馨那寒的心又重新暖了回来。 当慕江南从校门口出来的时候，顾晨大力的挥手示意。 看着车篮里满满的一筐空瓶，慕江南觉得很窘，拉着她的车走到一角，“你带这么多空瓶子干嘛？” “卖钱啊！这空啤酒瓶在镇上一个差不多能卖五分钱吧，卖了钱我给馨馨买好吃的回。”顾晨一边说着，一边拨弄着那些空瓶，显得很兴奋，所幸她妹还没发现这些啤酒瓶的价值，不然可就轮不上她去卖了，“嘿，这里能卖个五毛钱呢！” “对了，现在是不是陪你去你亲戚家骑个车？” “呃？”慕江南这才将视线从空瓶子上移开，“我有六毛钱，正好做来回公交，我姥爷不让我骑车去，所以我坐车去。” “那我咋办？你不陪我一起骑车去啊！”顾晨急了，这小家伙太不负责了吧，看她这可爱一小娃娃，孤身一人，若被拐带了，谁负责去。当然，这纯粹是顾晨多虑了。 慕江南挠了挠后脑勺，也觉出些不好意思了，建议道：“要不，你也坐车去？” “米钱。”顾晨来一个黯然消沉，倒惹得慕江南觉着自己好似没了绅士风度，愧疚啊愧疚，余光，嗖的一下又瞥到那碍眼的一筐子酒瓶，嘿，有了。 “要不，在这附近小店，把你这酒瓶子卖了，当车费？” 顾晨猛的抬起头，无声控诉，小样，打我酒瓶的主意啊，我就带着去镇上卖，那里的价格高。于是使劲摇头，死不答应。 慕江南计划失败，哎，话说拿着十来个空瓶子进城，一来挺奇怪，也挺丢面子，二来是麻烦，他可不真不想伴着十个瓶子进城啊。 “不过，你倒可以和我一起骑车，我可以载你。”顾晨贼贼一笑，便有了主意。 有这么好的事儿？刚想答应，便想起了一岔事，这坐女孩子后面，让女孩子载着自己，好似有点儿丢男子汉大丈夫的脸啊，旁人看了，肯定笑话自己，可不能这样，忒没绅士风度了。他爸说了，作为一个男人，要照顾女士，这“绅士风度”可是不能缺少的，虽然他还离男人有点儿远，但好歹占了个“男”子。 “当然，你也可以付我车费，只要五毛钱，比那来回公交便宜，因为你还能省下一毛买糖吃。”顾晨故装羞怯，语声也是糯糯的，其实心底里早打好了小算盘，嘿，不怕你不上当。 慕江南头上黑线，怎么可以这样……于是耷拉着脑袋，一副被人抢劫了的模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五毛钱，倒惹得顾晨罪恶感横生，其实我也没这么黑心，暂且保管罢了，只要你到时候乖乖佩服。 “坐好了，走人了。”于是，顾晨骑着慕江南很“拉风”的出发了。五六岁的娃，男女个头都差不了多少，有的时候女娃反而个头比男娃大，所以顾晨载着慕江南倒也不觉着辛苦。而慕江南呢，觉着顾晨拿了他的钱，那么载着他也属正常，因为他有给报酬，而她也是有偿劳动，所以他并没有不绅士。这样一想，小屁孩倒觉着理所当然了，即使别人看他的眼光异样，他也没觉着奇怪。 呼啦呼啦的到了镇上，果然很热闹啊，不过顾晨他们现在可没空到处玩逛，因为慕江南的老师还在那琴坊等着呢！ 于是又风风火火的朝着琴坊奔去，还没踏入那屋子，便听得一阵子流畅的琴音延绵传来，连顾晨这不懂琴的人也能听出好来。 慕江南看着顾晨痴痴的模样，头一甩，很是自豪的道：“这就是我最近在学的曲子。” “最近学这曲子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你能弹出这样的感觉，切。”顾晨嗤之以鼻，对这样臭屁的小破孩，就得重重打击，嘿，因为她现在已经没事可求他了，反而，他也许待会儿得求她，嘿，等着瞧。顾晨觉着自己真是太邪恶的，竟贼贼的笑了起来。 但慕江南肯定是没觉察出顾晨笑意中的算计，只是嘟着嘴，生气的不理她。 “丁老师，我来了。” 琴音没有停止，老师沉浸在曲中。 那周身的气质，令顾晨这不懂艺术的人叹止仰望。 终于，曲罢，老师抬头，望向慕江南，呃……还有那个谁家的小孩。 顾晨微微一笑。 丁清也回以笑颜。顾晨又开始痴了，丁老师的笑好温柔，如杨柳拂面，这一笑，她觉着自己简直要溺入其中了。而他温柔的眼神，也令她有些心思怦动，完蛋了，她激动了。难不成是因为长时间与小屁孩接触，于是遇着个帅哥，一下子情难自控？ “小meimei，你有事么？”丁清淡笑着问。 二十岁的丁清是慕教授一老同学的学生，他这老同学是个搞音乐的，因为平日较忙，所以推荐了自己的学生给慕江南上课，因此，慕江南现今便一直跟着他学。 顾晨这才缓回了神，有些儿脸红，给羞的，怯怯的道：“我是来听慕江南弹钢琴的。” 慕江南一听，立马一挺胸，然后将他老师从座上挤了下来，有些得意。 丁清瞧着，真正的觉着好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却被慕江南躲过了，还挺傲！ 不过这小子弹的琴的确挺不错。 一曲罢，顾晨象征性的鼓掌了下，可目光全落在了丁清身上。恰巧被慕江南瞧着，努着个嘴，一阵子哼哼唧唧的，很是不悦。明明是他弹的曲子，干嘛顾晨的目光却留在丁老师身上，而且那目光怪怪的，有点儿像他看着了最喜欢吃的苹果。 上了将近有一个半个小时吧，课程终于结束了，此间，顾晨是发现了，慕江南虽然挺臭屁，不过学起来的确很快，很有天赋，可不像她，看着那些蝌蚪线谱直接头疼，再瞧那手指，好像也没人家慕江南的长得纤长，动的灵活，貌似这个高端技艺不适合她啊，悲催了！ 于是，那一个多小时中，顾晨都是在妒忌的瞧着慕江南中渡过的。 临走之时，顾晨还是不愿就此放弃钢琴，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丁老师，你看我有学钢琴的天赋么？”说完，便将两只爪子伸到丁清眼前，然后一脸期待。 丁清瞧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打击她，但看着那双小胖手，的确是不合适啊，于是婉转着道：“可以选择其他的乐器。” 窘，顾晨埋头，这不是变相的否定她么！ “那我适合哪个啊？” 丁清摸了摸顾晨的小脑袋，安慰着道：“钢琴一般很重视手指的纤长度，所以你就算学了也很难学好，而其他的乐器，你都能学。我个人认为，女孩子学古筝很不错的。” “嗯，很温婉。”丁清好似很喜欢学古筝的女孩，眼里不由得露出柔情。 丁老师的笑意也好温婉啊，学古筝，就学古筝！顾晨又被迷住了。 不对啊，学钢琴么她还能跟着慕江南一起去，旁听旁听，可学古筝，她要去哪旁听啊，若是自己请老师教，汗，她可米钱！看来，要玩艺术，就得先学会赚钱、经商，貌似她该去找找商机了。 此刻，已是三点多了，顾晨拖着自己车走在前面，慕江南拽拽的走在后面，却也紧紧跟着，这可是他回家的唯一工具了，话说他身上就剩一毛钱了，坐一趟公交是要三毛钱的，可不够，所以全指着这自行车了。 顾晨买了几颗五彩的糖果，又称了点薯条，嘴角一上挑，骑上自行车打算回家。 “把我忘了，你把我忘了……”慕江南本表现的很拽，潇洒悠闲的很，当瞧着顾晨一溜烟的骑上车打算离开时，他急了，怎么能把他扔下啊！于是跑着跟着顾晨的车。 顾晨偷偷一笑，又立马掩下，然后貌似很无辜的停下车，瞧着慕江南红扑扑的脸蛋儿，问道：“咦？有事？” 慕江南本来还想好面子的表现男子汉气概，装作不在意，你走你的，哼！可是，可是，他身上只剩一毛钱了，坐不了，如果要走回去的话，相信会走到天色变黑，他有点儿害怕，话说他才来这个城市几个月，也不知道这边民风怎么样，所以害怕，话说，男子汉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我……我……你把我忘了。”说完，立刻低下头，觉着很失面子。 “没啊，我没把你忘了啊，我知道你在后面啊。”顾晨此刻自己都觉得自己坏，这么一个可爱的小正太，被她欺侮的委委屈屈的，哎，作孽啊，可是，为了她的学习大计，只能干这缺德事了，顶多以后补偿他些，对他好些。 “那你怎么不把我载上而自己走了呢。”情绪变得高涨了些，有些控诉的意味，“我有给你车费的！”说着又低下了头，声音微低，男孩子和女孩子算钱显得很俗气，这是他爸说的，他又俗气了一次。 “我可没说我两趟的钱，人力车可比那公交骑起来辛苦多了，所以价格要贵，一趟是五毛。”顾晨继续邪恶的说着 “好像是这样。可是……我……”小正太眼眶有点儿红了，完蛋了，顾晨急了，立马将他的五毛钱放到他手心里，吓得也差不多了，而且计也还得继续。 “这钱还你。” “咦？”慕江南立马收住了哭的趋势，一脸茫然。 “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白拿别人的钱？”顾晨谆谆善诱，继续使着套子。 “不能。”慕江南小胸脯一挺，回答的爽快。 “你若帮了我，我还能把你载回家呢！”顾晨小大人般的想去摸慕江南的脑袋，这小屁孩手中有了钱又牛了起来，躲开了，男子汉的脑袋哪是谁都能摸的！ “那你是不是该帮我个忙？”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帮就帮，不会变卦。” “时间再长也不忘记，不赖账，不变卦？” 慕江南有点儿豪气冲天的意思，“当然。” “那上车吧……” …… 一路上，顾晨向慕江南探听着跳级的事儿，那小孩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他答应了要帮她的忙，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而当顾晨提出要他配合进行一些行动时，慕江南为难了，可一看着手心里多出来的五毛钱，终于还是答应了。 现在顾晨只希望自己的机会如筹划中胜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