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傀儡
~ 谟尔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众人皆一惊,这谟尔已是一脚踹向婢女兰七七,当头把碗中的膳食盖向兰七七的脸。 被重重的踹倒在地,在被粗暴的淋了一脸,兰七七惊魂未定的看向恶狠狠的谟尔,忍着腹中传来的一阵剧痛俯身朝向似怒非怒风云变幻的康熙,彷徨的回道:“奴婢冤枉!” “你这该死的奴婢还敢喊冤枉!”又是一脚踹向兰七七,谟尔这才向康熙磕头请示:“万岁爷,你看老奴的舌头。” 谟尔把舌头死命的伸长伸直,众人纷纷瞧去,康熙猛得挑起了半边眉头,谟尔的舌头呈一片黑紫色,入目三分,确确实实是受毒迹象。 众人倒抽了口冷气,兰七七脸色惨白的迎过去惊颤的道:“奴婢真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往膳食中入毒,奴婢绝对没有!皇上如果不相信奴婢,可以找人来验明这碗膳食!” 听了,谟尔又是一手掌甩向兰七七的脸,怒不可遏的道:“我中毒那是假的?你一个下戝奴胆敢让皇上为你验明!!小邓子小李子你们两个马上把这戝奴拖下去处置了!!” “慢!” 众人看向了康熙,惊见康熙黑湛湛眼睛里闪烁着一抹阴枭。 “带兰七七到后.庭拘禁,传周氏医等人过来查验。” 面无表情,康熙轻描淡写道来,挥手让谟尔收拾干净一并离去,回身坐下,看向一众大臣,捏着下巴沉思了半会,再道来便回到关于迅速解决镇上退水的事情上去。一众大臣忙收了收心思,你一句他一句的接着回了康熙的话。 陈唐萱这才刚回到西苑刚吃上两口饭,那个上回收入自己名下后暗中找敬事房李公公为她调到清茶房做事的宦官孙国安过来向她请安。 “德嫔娘娘,月底了。” 瞟一眼孙国安的厚唇瓣大嘴巴,陈唐萱漱了口,回身微微含笑问道:“你还真行呀,不到月底就决不浮头是吧,到了清茶房还算可以吧?” 听着像念唠家长话,孙国安松了脸上的肥rou,嘻笑了回了德嫔娘娘的话:“这不是没给娘娘帮上大忙没敢露脸嘛,那清茶房蛮好的,奉录涨了不少。” “奉录涨了还向下边的小公公借钱?你最好把赌给戒了,不然多多都得输进去。” “娘娘,你这有所不知了,这宫中哪个公公不赌上两把,纯粹就是消磨一下时间,我输得还没那谁谁多。” “谁谁啊?”八卦的多问了句。 “就那李德全,刚上回便输掉了大半年的奉录,夜里躲着哭,我们都听见了,唯有钻进被子把背都笑弯了。” “李德全??好像在哪听过?做什么的?”陈唐萱眨巴着眼,她现在见哪个稍微好点就忍不住想要收为已用,她这莫不是收上瘾了。 “就是个毛猴子,没屁用,家上头有几个大哥娶媳妇没聘金便把他送了进宫拿赏银,这蠢货还死心塌地的把每年的钱存足寄回老家,这不就有人眼红他的钱硬拉他去赌,说赢了就是翻倍的钱,结果却是输了大半年存下的奉录。哭得比死了爹还伤心。”孙国安咧开嘴笑笑。 陈唐萱也是一笑,正要在问,不想外头又来了一人,一看是佟国维的手下,同是那会收入她名下的侍卫穆克登。 陈唐萱心想这月底一到,这些平日没事打死都不露脸的家伙可是十分准时的趁天黑没人察觉之时就过来她这拿药丸子吃。 那药丸子不过就是先前的消肿药,也不知吃多了会不会有副作用,陈唐萱心想下个月不如换种口味好了。 “德嫔娘娘,出大事情了。” 不想穆克登是来爆料的,陈唐萱闻言也不答话示意他接着说便是。 细细听来,陈唐萱已从位子上缓缓的站了起身,扫一眼孙国安竟是冲他问了句:“你平日和这谟尔交情怎样?”都是皇上身边做的奴,抬头不见低头见,孙国安却没有交待过这谟尔的底细,这会出其不意的被狗咬了,陈唐萱却还含着笑,只是那扫向孙国安的目光,吓得孙国安哆嗦了下。 “德嫔娘娘,奴才这不也调到清茶房没些天的日子,这谟尔就撞见过一次,我本想拍个马屁,人家还不愿意,瞧都没睢奴才一眼就走了。”孙国安缩着下巴,挤出的那团rou让人忍俊不禁。 “孙国安,减减肥吧。”陈唐萱叹了口气,做奴才的也不容易,稍微不慎就两头不是人。 回身从内屋里拿出两颗药丸子给穆克登与孙国安吃进肚子里,陈唐萱招来一名婢女,动身前往事发地。 “娘娘,我俩随你去吧,也有个照应。” “你俩各自回各自的岗位就是,不过就是一个副总管太监,不难摆不平。” 话道来,心里却是压了块石头沉得慌,好端端的一道菜就跟下毒扯上关系了,看来是真想要兰七七的小命不成,也亏那幕后的主想得出来,真够毒的,那不如就比比谁更毒好了。 到了前南门,陈唐萱也不向康熙打声招呼,直接绕到了后.庭兰七七被拘禁的偏厅。 几名侍卫与谟尔等身边的几名公公眼对眼的干瞪着,周氏医与两名随仆正在检验那碗酸菜鱼中的成份与材料。 一众人忽见德嫔搭着婢女踏着小步走进来,皆一怔。 “兰七七呢”也不等众人回神来请安,陈唐萱直接道了话。 “德嫔娘娘,你这是自个过来的还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谟尔转溜着两只小眼睛迎了过来,挡了德嫔欲要向前行的步子。 “你不是中毒了吗?这脸色看起来不错呀。”陈唐萱温和的问道。 谟尔却不买账,做了个请身回道:“娘娘不应该来这里,赶紧请回吧。” 盯着谟尔的嘴脸,陈唐萱微微一怔,这谟尔平日见过几次,并无交结,这会倒像是被人收卖后的翻脸不认人。 “这该来,还是不该来,我都来了,怎么着?你还想煸我出去?”陈唐萱似笑非笑的瞧着谟尔的神色,向前踏了半步,见谟尔没来得及退开撞到了她的手膝盖。
“你敢对我无礼?!”面色瞬间一冷,陈唐萱一句从齿缝迸出,让人不寒而懔。 识相的退了下去,谟尔向左右的几名侍卫使了个眼色,半眯了眼瞧着德嫔的一举一动。 遣退了谟尔,不想又上来了两名侍卫,陈唐萱没有了什么耐心,压着嗓子沉声的冷道:“我不过就是进去看看婢女兰七七,什么也不会做,如果还想拦我,我是娘娘你们是奴才,得罪我,不会有好果子吃!” 掂量着,侍卫也不敢吭声,直接退了回去,陈唐萱转进内屋,一眼瞧见被五花大绑晕厥过去的兰七七,陈唐萱猛得顿住,怜惜又纠结闪了闪目光,转身退了出来。 “谟尔,你出手不轻嘛,这兰七七该不会被你打死了吧。” 含了抹淡笑,这脾气越是发作的利害这脸上的笑意越是淡的化不开。谟尔却不知,扯唇冷漠的回了德嫔:“一个下毒的戝奴胆敢加害皇上,死有余辜!” 听了,陈唐萱闭上了嘴,静立不动。谟尔心想德嫔这会也害怕了吧,这下毒的罪名娘娘是担当不起的,如果不想被牵连惹火烧身,她应该懂得怎么做。 谟尔心里暗想着,猛得一回神,发现德嫔却不知为何已来到了他跟前,只见德嫔一双眸子如若繁星璀璨,闪烁着寸寸微芒。 “谟尔,娘娘也有毒!” 猛然一顿,谟尔感到一阵阵发凉,砰的一声跪趴在了地上。 “奴才是皇上身边的人,娘娘想杀我灭口,恐怕是不行的吧。”被德嫔无声的一脚踹中,痛得直抽气的谟尔恼怒的哼笑道。 “你不是中毒了吗?我就好奇这毒怎么没毒死你!”眼底幽幽红光,凌厉吓人,陈唐萱一脚踢向谟尔的下鄂,再笑道:“你若死了,在皇上看来那不过就是中毒死掉罢了,关我什么事,当然我会让皇上厚葬了你!” 道完一阵咯咯的假笑,笑得谟尔毛骨悚然,惊恐万状的挣扎。德嫔却又是一脚踹向他的后脑勺,让他硬生生的趴了下去。 “德嫔娘娘,你不能杀奴才,这里有这么多的人都看见了,你不能杀奴才!” “你是他们谁?是他爹还是他妈?你死活关他们什么事!” 勾起唇角,挑出一抹淡若云烟的笑靥,却似若罂粟花开,陈唐萱抬手缓缓取下了发髻上的珠钗向谟尔扎去。 “德嫔娘娘,奴才招了,奴才招了,奴才没有中毒,奴才没有中毒啊!” 呸!厌恶的心中一阵翻腾,陈唐萱骇然的止住了手中的珠钗,缓和了面容,盈盈的回转身,却是一怔,康熙的身影静静的落入了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