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冬日的火锅
车内的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周杰不再拘谨的保持距离，放松了心防。陌晓美也不再故意削尖了声音摆出小女人姿态，大大咧咧的撇腿展示真我本我。两人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谈话。 陌晓美抻着脖子，把下巴伸出去搁在前面的椅背上，前面的人露出半截脑袋，圆润的后脑勺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毛发，跟刺猬似的的根根分明的竖立着。陌晓美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刺刺的，有点痒。 “大冬天剪个板寸头，不冷吗？” 被摸的没心里的周杰吓了一跳，反射性伸手去挠后脑刚被“侵犯”的地方，才发现自己带着白手套，他又把手收回重新放在方向盘上。 “是挺冷的，那个时候要找工作面试仪容要干净整洁，没多想就剪掉了。谁想那个理发师下手忒狠了，差点被剃成光头，我毛发生长又慢到现在才这么点。”周杰非常不好意思的解释，虽然可以不避讳身份差别了，但话题老在自己身上打转也让他很是尴尬。于是转移话题：“老板，接下来去哪里？”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车子已经开进市区。 今天是元旦七天假期的最后一天，短途自驾游的车子都赶在最后一天回城，未能出城旅行的人赶在最后一天，在市区做最后的疯狂。满大街的各种车子，陌晓美的座驾并没有因为其豪华程度能被迁就，或者长出翅膀飞出这个困局。 一样堵在车流大军中排着队伍，一点一点匀速向前爬行。陌晓美前后左右四下观望，又看了一眼时间，斟酌了一下说道：“去吃饭吧，我请你。还没谢谢你收留我的那一夜呢。” “老板，您给我这份工作就帮了我大忙了。” 得到这份工作周杰一直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否极泰来、触底反弹的结果。现在他知道是因果好报来临，自己承了人家的情心中感激还来不及，哪里再要接受人家的谢意呢。 “不能这么算，你干活付出劳动，我作为雇主给钱本来就是公平交易。所以结果还是我欠了你的情，我一定要请你吃东西。”陌晓美很固执。 定下来去吃午饭，吃什么不成问题，大冬天的火锅自然是最应景的美味，L城最有名的是“四川小肥羊火锅城”打着真宗四川火锅的招牌也不知是否真正宗，生意倒是极其火爆，在L城各个地段开了十家连锁店。 价廉物美，财源广进。 老板坚持要请客，而且请的东西又这么接地气周杰也不好再推迟，开了几百米就拐进了最近的一家分店。离中午的饭点有点早但这个店坐落在旧城区，老街区规划不好根本跟不上车辆增长的速度需求，不堵车已经很好了更枉论有什么停车场。周杰半踩着刹车片在路边转圈寻找车位。正在这时车内突兀的响起手机铃声。 周杰不用看都知道不是他的手机，他习惯在老板上车那一刻就把自己手机打成静音震动模式。过分欢快的节奏踩着点从车后座传过来，陌晓美没有立刻接起，她轻轻瞟了一眼活泼的手机然后一把倒扣在车座上。 伴随着恼人的音乐声周杰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街对面找到一个空位，他一把熟练的倒车入库把另一辆也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竞争者挤了出去。手刹拉好，熄火。车子停正的那一刻手机铃声也突然停掉。 没有了铃声和说话声车厢内异常安静。周杰并没有马上下车开门，透过挡风玻璃上的后视镜，后座上的大老板正满脸怨念死死盯着安静下来的手机，企图用意念让它再次响起。 老板专注和手机较劲，周杰没敢提下车。两人一前一后各有所思的坐几分钟，然后熟悉的铃声再次唱响，尖锐的划破了车内凝固的空气。 铃声很刺耳让周杰送了一口气。这边陌晓美憋着一口气在心里数了三声，在音乐**部分一把抓过手机迫不及待的接通。 电话那头有人在柔声细语的说话，听不清说什么就知道是一个男人。不过，从后视镜观察自家老板的脸色红暴怒到撒娇的委屈，不难猜测对方的身份。最后陌晓美报了他们所在“小肥羊”的地址，神清气爽挂断电话。周杰手疾眼快的下车开了车门。 过马路的时候，刚刚与周杰抢车位的银色大众汽车冲着他们两个恶狠狠的按了一下喇叭，然后才不甘心的开走了。 火锅店里，大盆的锅底在电磁炉上沸腾，水蒸气袅袅，一派热火朝天。陌晓美本来想要个单间，转念一想这火锅味本来就重，吃一顿全身上下油腻腻的。闷在包厢里吃一个钟肯定是一身的sao味，两人就在临窗的卡座坐下。 陌晓美让服务员摆了三副碗筷，就和周杰两个人一人一本的认真琢磨起手上的菜色。各种鱼丸、粉丝、冻豆腐打底，油条、羊rou、五花rou必不可少，海鲜海蟹、滑虾、草鱼rou……，蔬菜三大盘生菜、卷心菜、金针菇，外加一盘鹌鹑蛋。 桌子四周摆的满满的，耐心的等锅底烧开，把不易煮烂的菜色全部扫进去。再把爱吃的玩意按量一点点放，等陌晓美手上的鸭血起筷的时候他们桌又加入了一个人。 男人刚进门就把外套径直走向他们这桌，把脱下来的外套搭在空椅子上，贴着陌晓美和周杰面对面坐下来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很自然的伸筷子把陌晓美碗里的其中一片鸭血，蘸了点调味料夹到自己嘴里。 周杰吃着烫好的羊rou，抽空也冲进来的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的名字他是知道的，电视上看到过。第一次是无光要紧的花边新闻，周杰没能记住，但他进入陌集团工作后又重新在网上重温了那条花边新闻，并且把这个被两个女人抢夺的，是个男人都羡慕嫉妒恨的男人的名字给记住了。 “斐闻”和“绯闻”同音，想忘都忘不掉。 虽然知道名字，但没人给正式介绍就突然叫出第一次见面的人的名字显得突兀。再说斐闻是他老板的男朋友，他该怎么称呼？ 老板娘？老板夫？ 老板把老板夫叫出来一起吃饭，周杰刚开始觉得尴尬。结果对面两人你侬我侬把他这个电灯泡晾一边，周杰瞬间一点压力都没有了，只顾着埋头苦吃，偶尔夹菜的抬头顺便观察了一下对方。 男人貌似和自己一般高却更显瘦一点，五官端正，但不是他这种浓眉大眼的端正，而是深邃而洋气的端正。周杰的端正是中国老人家喜欢的那种端正，斐闻的端正是软妹子们喜欢的那种端正。挂不得能在电视上让两个女人为他掐起来。 “早上没吃啊。”夹走了鸭血的陌晓美虽然嘟着嘴，但一点没恼。 “早上一起来看见你不见了，光顾着想怎么道歉来着，还没吃早饭呢。”斐闻用漏勺在锅底划拉一圈，底下煮熟的丸子兜到自己碗里，又拨几个放在陌晓美碗里。 陌晓美把碗里剩下的鸭血也夹到斐闻碗里，看着他吃下去才开口说：“道歉也没见你早点给我打电话，我又不会不接。” 对面的周杰吃太快噎了一下，忙喝了口可乐。 等所有人吃饱了，陌晓美才正式介绍在座两位男士。周杰发现对方真是没有一点架子，很容易搭上话。电视里的人物也是平凡的人，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