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隔岸观火
见此情景，欧然和柳嫣儿都选择了沉默。自从知晓二师兄李臣观的身份之后，二人也就明白了这么多年以来，李臣观的肩上究竟背负了多么沉重的负担。自己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子，到最后父母双亲死于宫廷斗争的人伦惨变。换做任何一人，只怕精神早已经彻底崩溃了。 “二师兄，现在工布剑已经到手，我们接下来是否应该早日离开洛阳？”看着李臣观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的样子，欧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应当为师兄分担一些。眼下几人深处剧变中心的洛阳城中，虽然行动十分隐秘，但时间一长，只怕迟早会暴露行踪。所以，是时候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 “不错，小然说的对。”李臣观听罢欧然的话，暂时从悲伤的回忆之中走了出来道。接着，他缓缓走向窗前，望了一眼深邃如死寂般的夜色，缓缓说道：“只怕我们今夜的行动，眼下已经被人看在眼中了。”说完，便转身对欧然和柳嫣儿说道：“你们俩现在立刻带上工布剑，护送小愉姑娘连夜离开洛阳城，否则明日便走不了了！”说完，便探出窗外左右张望着。 “那你不同我们一块离开吗？”柳嫣儿问道，虽然她并不知道今夜在宫中他与欧然二人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却也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妥。难不成武承嗣一伙已经发现了他们几人的行踪了？ “不必多问，现在立刻出发！”李臣观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欧然心中早已知道他作何打算，便道：“师兄，你若是想留下来断后，我和嫣儿自是不会阻拦。但是，你若是想要复仇，我和嫣儿就不能让你留下白白送死！”此话一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李臣观没有任何回话，似乎是默认了欧然的猜测。柳嫣儿连忙说道：“二师兄，你千万不要做傻事，爹爹让你下山，是不想让你继续迷失在过去的仇恨之中呀！”这时，沉默之中的李臣观微笑着说道：“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想要了结一些早就该了结的羁绊。这也是我此次下山的目的。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去见师父的。” 说完，不由分说的将手中的工布剑交到了欧然的手中。而就在这时，外面的街道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想不到，这追兵到的如此之快，更加想不到的是，武则天居然会如此绝情。 “你们快走！”眼见形式危急，李臣观再也容不得欧然等人如此拖沓，将他们退出窗外，自己则是径直穿出房顶。顿时，巨大的响声立刻便将朝着客栈而来的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不要让反贼逃走了，抓住他们！”前来抓捕欧然等人的官差们喧闹的喊道。顿时街道之上原本的平静被打破。在众人火把的簇拥之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前面，正是一脸阴沉的武承嗣。 “大人，反贼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了，方才那个跃出房顶的家伙，惊鲵先生他们也已经追上去了。”一个领头的官差上前报告道。武承嗣挥了挥手，众人便举着火把冲进了一片狼藉的客栈之中。却哪里看得到欧然等人的踪影，只好将吓得魂飞魄散的店家和伙计带下去讯问了事。就在这时，掩日、断水和惊鲵三人人押着被他们几人联手擒获的李臣观，出现在了武承嗣的面前。 “李守艺，哦，不！皇孙殿下！”武承嗣斜着眼望着已经被掩日、断水与惊鲵三人制住的李臣观，似笑非笑的说道。然后，缓缓接过惊鲵递过来的纯钧剑，冷哼一声到你：“纯钧如君，你到底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了。” “是武则天派你来抓我的？”李臣观微微抬起眼，平静的问道。 “天后日理万机，竟然被你们入宫惊扰，我自然是要出手捉拿你们了。”武承嗣用嘲讽般的语气说道。不过，却丝毫没有提及工布剑的事情。这时候，李臣观心中已经明白了，武承嗣突然出现，恐怕另有隐情。这时，在远处的城楼之上，只见傅游艺和武三思二人正望着这边灯火通明的混乱场景，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敢问大人，为何要将这唾手可得的大功劳拱手让人呢？”傅游艺有些不解的说道。原来，第一时间得到李臣观等人进入宫中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武三思。不过，他在得到消息之后，却并没有选择自己动手，而是让转魄将消息透露给了他的大哥武承嗣。果然，后者立刻带着人手前来，将欧然等人团团包围起来。若不是消息之中不知道深夜进宫的究竟有几人，目的如何，再加上李臣观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只怕欧然和柳嫣儿带着小愉也难以顺利脱身。 “老子有云：‘不敢为天下先’。如此天大的功劳，还是让给我的这位大哥好了。”武三思微笑着说道。不过，在傅游艺看来，着和煦的笑容在夜色中看来，却如同黑暗之中的无底洞一般，随时会吞噬大意之人的性命。于是，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选择了同他合作。 而在搜查无果之后，武承嗣依然十分满意的带领着大队人马，押着束手就擒的李臣观，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宵禁的洛阳城中，没有人敢冒险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将自家的门紧紧闭上，祈祷着这外面的喧嚣早点平静下来。而惊鲵等人押着李臣观，同武承嗣一起回到了尚书府之内。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而武承嗣此时正志得意满的暗自踌躇着，满心期待着天后武则天在知道了此事之后会如何看待自己。 于是，五鼓刚过，武承嗣便迫不及待这换好衣服，准备入宫面见武则天汇报今晚的事情。而此时被抓的李臣观却已然心中有数，缄口不言的坐在那里。 另一边，在混乱之中逃出去的欧然三人，此时却正在洛阳城中一角藏匿着。城门未开，而且城楼之上又尽是士兵把守，只好等待城门开了之后再作打算。而面对李臣观被武承嗣抓住的情况，欧然和柳嫣儿却似乎出现了分歧。 “二师兄现在落在了武承嗣的手中，定然十分危险，我们要将他救出来！”柳嫣儿并不同意现在立刻离开，她有些激动地对欧然说道。 “不可以！”欧然现在也无法向柳嫣儿详细解释清楚，但是他知道，从夜里武承嗣的人随意搜查了一下客栈便离开的情况来看，他们并不是武则天直接授意来捉拿他们的人。既然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了，武承嗣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然后自作主张，为了讨好武则天。若是这个逻辑成立，那么李臣观便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他们贸然现身，反而有可能会弄巧成拙，到时候武则天为大局计，只怕便会给李臣观甚至他们自己都带来灭顶之灾！ 就在二人相持不下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冷笑声突然出现在二人身边。紧接着，二人便发现，独孤邪此时正一脸嘲讽的站在二人身边。淡淡的说道：“老二被抓了，你们真的相信么？”说完，便指着缓缓打开的城门说道：“先出城，不然一会就出不去了。”欧然和柳嫣儿二人对视了一眼，便结束了论战，带着工步剑，同小愉一同向城门走去。出城之后不久，便看到了负责巡查的士兵开始严格盘查起来。 “三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二师兄他······”刚出城门不久，柳嫣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她还是有些担心李臣观的处境。 “依我看，他只是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判断而已。若是他想要走，恐怕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拦不住，更何况越王八剑里的那些货色。”独孤邪说完，没有一丝担心的模样。这下子，柳嫣儿才算稍稍安心下来。 “欧然哥哥，都是因为我才让李大哥身处险地······”一直沉默不语的小愉见几人一直在为李臣观的被擒的事情殚精竭虑，十分愧疚的说道。这时，柳嫣儿才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考虑到小愉的感受，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这时，欧然微笑着说道：“放心吧，二师兄被他们抓住，是他自己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再说，若不是这次进宫夺剑的缘由，只怕他到现在还没有再次面对他心结的最佳时机呢。”说完，便将手中的工布剑递到了她的手中。 “这样吧，小然待会和我潜回城内，接应老二。嫣儿带着小丫头先藏起来，到时候我们三人会前来寻找你们。”独孤邪漫不经心的而说道，看起来，他对李臣观失手被擒似乎并不在意，仿佛再次回到城内只是为了让他离开的更加顺利一些罢了。 于是，四人再次兵分两路，各自行事。而武承嗣这边，他正要将擒获李臣观的消息汇报给武则天，却被上官婉儿给堵在了上阳宫门前。 :,,gegegengx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