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丹朱公主
一场火灾而已,暗云卫的陆大人却空前的重视了,行使特权紧急开了宵禁,连夜带着人马过来,此时天将亮未亮,潜火军的兵丁被陆大人揪着耳朵拎出来了,原来这几人昨夜根本没在望火楼瞭望,此时宿酒未醒,昨夜也没有梆子声,那个更夫呢? 陆大人深感事态严重,尤其着火的还是慎哥儿偷偷买下的宅子! 陆大人又像狗一样忙碌起来,把牛鼻子、牛尾两个胡同严密的封锁了,挨家挨户的开始排查,不肯放过一丝细节,慎哥儿早命人把冯天意藏在柴房,冯天意不是世仆,倘若被陆大人发现,详查他三五辈的祖宗,又怎么说的清楚。。 慎哥儿想起屋子里那股焦糊味,不由微微笑了,闯祸的是他五jiejie,不是陆大人想象中的‘阴’险敌人,事实的真相就是这么简单。 这些他不能说出去,也就看着陆大人瞎忙了。 昨夜‘玉’芳、‘玉’沁被连夜叫醒,也看了西边火光冲天,闻到刺鼻的烟雾味,直到后来火势见小,听说无事了才放心,‘玉’沁刚回到屋里就听樱桃在外面笑道,“大公子这么早过来了。” ‘玉’沁脸上带着笑意,“你一早有空过来,我还以为你得忙呢。” 慎哥儿笑着先坐下了。接了茶打发丫鬟出去,“五jiejie一大早看什么书呢?你这么用功,听说过死灰复燃吗?” ‘玉’沁摇摇头。慎哥儿就慢慢讲起来,“两年前世福巷失火,是一个小孩子把香火头藏在被子里玩耍,后来那小孩子忘了,那一点小火星慢慢烤焦了被子,整‘床’被子烧起来,屋里头又没有大人发现。大火就烧起来了,一个小火星要想烧了房子也得好几个时辰。大火窜出屋子,那一天还有大风,一条街都烧焦了。” ‘玉’沁白了嘴‘唇’,“昨夜烧着人了吗?” “昨夜真是多亏了金弓。是他发现着火了,赶紧叫人灭火,要不然大火半夜烧起来,后果还真不堪设想了,后院住着不少下人呢。” ‘玉’沁身上一软,趴在几案上哭了,“是我昨早的被子烧着了?” 慎哥儿连忙笑着安慰,“五jiejie无心的过失,这事也怨我了。我当时要是肯看看就好了。” ‘玉’沁又羞又愧,连脸带脖子都红了。 “这回金弓立了大功,我好好赏他就完了。”慎哥儿趁机坐在身边。拉着‘玉’沁的手笑了,“弟弟知道五jiejie知道了心里不安,还只能告诉jiejie知道,就怕你还用这妙招,再出了事故就不好了。” ‘玉’沁声若蚊呐,“我闯大祸了。” 慎哥儿很怕‘玉’沁自怨自艾。他故意笑道,“五jiejie知道我那个宅子多少银子买的?我那处宅子买的便宜。三百两银子下来了,这回重新翻盖了也得三百两银子,就算五jiejie欠了我的好了,五jiejie得还我银子。” ‘玉’沁心里盘算开了,她有多少银子来着? 慎哥儿早含笑说着别的了,又张罗着让人备了车马,他要把‘玉’沁几个先送到二jiejie家里,空气里的焦糊味道还没散尽呢,还有暗云卫的人出出进进的,这边很不清净。 陆大人还真找出了蛛丝马迹,那个更夫死了,拿着打更的梆子死在巷子里,哪有这么巧合呢,再结合瞭望楼兵丁醉酒一事,陆大人嗅出‘阴’谋的味道,连忙找皇帝汇报了。 皇帝下了早朝听陆禀跪下说了昨夜的大火,皇帝惊怒‘交’加,蕴儿偷偷买了宅子,还有那个潘家瓦子,改名叫银钩瓦子了,皇帝昨天才接到的汇报,今天就着了火,烧的还是蕴儿住的正房,皇帝头都疼了,想得也多起来。 皇帝又想起赵弘毅,据说赵弘毅想拉起一支队伍,皇帝可不敢当做赵弘毅的异想天开,早吩咐陆禀派了人暗中监视,赵家有许多底牌,皇帝轻易不敢和赵家人翻脸,一切尚在严密的布置中,还不到见真章的时候。 皇帝想了想,蕴儿身边就算有人保护,也实在不安全,他也不方便‘插’手管着,皇帝沉‘吟’一会又拿起李鸣唯的奏章看了看,莫若让丹朱过去照顾慎哥儿,丹朱终身有托,他也对得起早逝的二皇兄了,至于辈分嘛,蕴儿又与李家什么相干,也就无所谓了。 皇帝想明白了这些,就在龙德殿里召见了丹朱。 丹朱郡主心‘潮’起伏,她今年都三十岁了,早就不想嫁人,能做安国侯的续弦,这也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依本朝的规矩,驸马大都来自民间,略有薄产而已,能嫁给安国侯真是一桩体面的婚事,尤其安国侯李鸣唯主动请旨,更重要的是她能离开‘阴’沉的皇宫,也不必住在规矩多的公主府里,丹朱对新生活隐隐的期待了。 丹朱跪了下来,“侄‘女’给皇叔磕头了。” 丹朱言罢就有些哽咽了,皇帝也是不胜唏嘘,“丹朱啊,你来到朕身边不过十六岁,这些年朕没有照顾好你,愧对早逝的二皇兄。” 丹朱明白事理,苦笑一声,“皇叔说什么呢,是丹朱命不好罢了。” “李鸣唯此人颇善于钻营的,也有些才干,还算有忠心,他的夫人去世不过四个月,这番散尽家里的小妾,求娶郡主,他还算有些诚意,朕心里取中的不是他,是他家的大公子,李慎是朕的亲信,往后你就是他嫡母,你要多关照他,他也会帮你在侯府立足。” 丹朱从小在皇家长大,早就是玲珑剔透的心肝。温言笑道,“侄‘女’一定好好和大公子相处,不知道大公子今年多大年纪?” 皇帝笑道。“李慎不过十二岁,少年稚子,‘乳’臭未干,却是朕的心腹之人。” 丹朱有几分惊讶,她只是温顺的点头答应。 “还有你不要让李慎叫你母亲,让他尊称公主就好了,这与你却有极大有好处。也为日后留下许多的回旋余地,。” 丹朱这回真的惊讶了。不过多听少问,皇叔这么安排总有道理,她只管答应就是了,一时皇后又奉召过来。皇后说的就更多了,好一番殷殷的叮嘱。 太后安心要把丹朱困在深宫一辈子,皇帝迅疾赐婚,太后措手不及也不好说什么,命赵夫人进宫陪着说话,赵夫人暗叹,李鸣唯非比寻常,又有点武功底子,赵家也不敢轻易加害。惹怒了皇帝不是好玩的,只能先劝太后消气了。
李鸣唯下半晌接到赐婚的旨意,皇帝钦封丹朱为公主。十日后完婚,宫里紧接着就陆续往侯府送嫁妆了,又派了太监过来安排诸事礼仪。 李鸣唯原以为没希望尚主,皇帝忽然间降旨,还是这般急切,按理说公主下嫁怎么也得准备一年半载的。皇帝钦封公主,是对丹朱莫大的恩典。婚事来的这般急切,又似乎迫于丹朱克夫的名声,十天之内只要李鸣唯不死,丹朱就是李家人了,李鸣唯身为侯爷,不是平民百姓可比,皇帝也没赐公主府邸,只赏赐若干日用。 侯府的下人自然是喜气洋洋的,只除了老夫人,还有乔姨娘几个。 老夫人听说侯爷接了旨意,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丹朱郡主可是克夫的!这回丹朱又封了公主,身份上更高贵了,老夫人吩咐备车,她要找大孙子说说,这可怎么得了。 结果老夫人的车又拔缝了。 老夫人也知道下人阳奉‘阴’违了,偏偏又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丫鬟找李鸣唯,老夫人哭的手帕子都湿了,李鸣唯正‘色’道,“母亲,刘公公还在我们府上呢,若是让他知道母亲心里不情愿,你儿子的前程也完了,还望母亲放宽心,就是公主来了也不能不恭敬母亲。” 老夫人哭道,“你把我送到慎哥儿那边,我和我大孙子住去。” 李鸣唯只装没听见,哼哼哈哈的答应着。 慎哥儿这时候却来了。 李鸣唯心里暗喜,脸上不动声‘色’,“你还知道过来!前些天你跑哪野去了?前日回来,为父三番几次让你过来,你只是推托,究竟什么道理!” 老夫人不待慎哥儿说话,早泣不成声了,“慎儿可该怎么办,丹朱郡主克夫,都城谁不知道呢,皇帝偏偏指婚了,你说你爹爹万一有个好歹,祖母可指着谁呢。” 李鸣唯脑袋上的青筋直蹦,又只能忍耐,慎哥儿就笑了。 “祖母有所不知,孙儿已经找到了化解之法,管教爹爹长命百岁就是了。” 就听慎哥儿笑道,“丹朱郡主八字很硬,丁火日支劫财,而伤官克官,以前约为婚姻的那几人被她所克都不幸了,幸亏我爹爹是水命,爹爹的大溪水如同汪洋大海,恰恰是火命人的克星,祖母只管放心就是了,孙儿求虚嗔大师画了灵符,可保爹爹无恙。” 李鸣唯深深看了慎哥儿一眼,虚嗔是个和尚,还会画灵符?编筐也编圆一点,就听老夫人哭道,“祖母也不想听那些话,你爹爹不孝顺,祖母往后只和你住去,幸好你今个儿来了,那些下人可恶得很了。” 这不是笑话嘛,皇帝刚刚指婚,侯府的老夫人避让到孙子家去了。 “孙子若能奉养祖母求之不得呢,只是如今不大妥当,孙儿那里失了火,暗云卫的人在排查,连孙子都不敢在那边住了,还求爹爹收容儿子几日。”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