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以死相迫
她不知道，阎晧默的心里已经萌生了同她分手的念头。带萧堇去“捉拿”程钧雄的事，让阎晧默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他不想让萧堇受到任何伤害，不管是情感上，还是身体上。当那辆车朝萧堇直直撞过去时，他依旧是想都没想就将萧堇扑开。 如果对自己的爱情知根知底，不如早些跟王思琪说明白，这样对两人都有好处。 可是他分手的话还没说出口，王思琪搬救兵了。 他mama来了个电话，先是问他近况，学业和工作，他一一老老实实作答，当然，隐瞒了住院的事，然后阎母话锋一转。 “默默，听说你同老王家千金关系不错。老王上次来了电话，他说你乖巧能干，很喜欢你。我跟你爸也很喜欢他们家那千金，小时候见过几次，长得漂亮，嘴也甜。默默，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 “妈……”阎晧默不耐烦的打断，“我年纪还小，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阎母笑了几声，她当儿子是在害臊，就说了句圆场的话：“好好好，你们都还小，不过都是在外念书，记得多互相照应。别人可是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你是男孩子，要让着人家，要有风度，知道吗？” 他一如既往乖巧的应了声，心里生起一种厌恶。 眼见就到设计大赛的日子，大赛前一天夜里，萧堇给程钧雄打电话，让他去比赛现场加油。此事程钧雄是义不容辞的，他上次那单建材报价有问题，重新找了家建材批发商，这几日虽忙，不过时常有萧堇的短信问候，他心里甜着，一点不觉得累。 汪驰并不知道萧堇同程钧雄和好，就将报价单搁到一边没管，也没打听建材购买之事。他一直在积极帮萧堇打通门路，希望她能在此次大赛上出彩。 他低估了萧堇的才能，不过这无疑是给萧堇的胜利加了道保险。 可程钧雄没能去帮萧堇加油，萧堇在会场门前等到最后一刻，竟然把阎晧默等来了。他一瘸一拐的蹦到会场前，模样有几分滑稽。 “怎么不在医院好好休息？”萧堇很意外，她好多天没同阎晧默联系，阎晧默怎么会知道决赛日期。 报名表是阎晧默填写的，他当然会关注比赛日程，加上同汪驰的关系，再电话确认一下就可知道。 “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回去拆线就行。”阎晧默哈哈笑着，会场内传出让选手进场的广播。 萧堇带着期望再一次看了看入口，程钧雄看来来不了了，每个选手能带一个人入场，她将阎晧默带了进去。 “等下会有很多顶级设计师，好好学。”将阎晧默扶到座位上坐好，萧堇排进选手列中。 此次设计大赛，比赛时间是2小时，参赛选手只能用最简单的设计软件，来进行一个完整的室内设计，标准房60平米，给出的资金相同。评委会从各个方面来衡量选手的能力。 会场很安静，说是大赛，也算是一场交流会，来的人都安安静静看选手入座。场下鸦雀无声的人群里忽然传来一人的喊声。 “萧姐！加油，你是最棒的！！！” 这声音，在当下的氛围里显得十分突兀，大家目光整齐，“刷”的给喊了这声的阎晧默行了个注目礼，阎晧默原本激动的半站起身，见此情形，尴尬笑笑，坐了回去。 台上的萧堇差点想找地缝钻进去，片刻后，又不自觉的想笑。 这孩子…… 主持人将台上的电脑分配给选手，大屏幕上会转播各个选手的设计过程。当主持人手往下压，喊了声“开始”之后，选手们就忙不迭的开始进行设计。 不过10分钟后，大屏幕几乎已经锁定在萧堇的电脑上。她娴熟的运用着画图软件，cao作速度极快，几乎兼顾到每一个角落，色彩运用和物品摆放十分到位。评委席的人开始看着萧堇低声讨论起来。 此人定是设计业的新秀，前途一片光明。 萧堇并不知道身后的大屏幕上在显示什么，她只管自己设计作品，不到一个小时，别人还在费尽心思想时，她举手示意主持人，自己已经完成了。 台下的人跟评委席上一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阎皓默激动得差点没蹦起来。 “看见没，那是我师傅，嘿嘿。”他得意的跟身边的人炫耀，大家对他善意的笑了笑。 在拿到一等奖的奖杯后，萧堇被围得水泄不通，都是些设计公司想挖角的人。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对每个人都微笑，阎皓默想跟她道贺，却挤不进人堆。好容易等大家都散去，阎皓默这才乐呵呵上前。 “萧姐……” 他话没说完，萧堇对他摆摆手。 “等我先打个电话。”萧堇心里惦记着程钧雄，就算他有事不能来看比赛，也不可能这么久没同她联系，她有些担心。 拨通程钧雄的手机，无人接听。 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萧姐，给谁打电话呢？”阎皓默瘸着上前问，萧堇放好电话，笑了笑。 程钧雄的电话，在他的办公桌上，他没来得及拿走，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平时处事严谨的他都会忘记拿电话。 有警察来电，告诉程钧雄，一女子在汪氏大楼楼顶，扬言在半小时内见不到他，就跳下去。当警察报出那个他熟悉的名字时，他脑袋里空白了一会。 就算她从前有抑郁症，亦不至于会自杀，而且，为什么选汪氏大楼…… 萧堇！ 他不敢多想，开车急奔汪氏大厦，手机落在了桌上。在萧堇紧张比赛的同时，他站到汪氏楼顶，警察、谈判专家、汪氏员工……许多人围在楼顶，看那个几欲往下跳的身影，不敢靠近。 汪氏大楼有50层，就算安放气垫床，亦有生命危险。身穿白衣的女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坐在大楼边缘的铁栅栏上，悬空的腿不时晃动。这样危险的动作，她做得轻松，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只有看的人，惊心动魄，唯恐她就此如一片树叶飘落下去，香消玉殒。 无论谈判专家怎么说，白衣女子旁若无人，楼顶上的风很大，她的衣裙飘动起来，她似乎没坐稳，身子一晃，吓得人群一阵低呼。 “薛悠，你下来。”程钧雄刚上楼，就对着白衣女子的背影喊了声，女子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缓缓转过头，冲着程钧雄甜甜一笑。 “钧雄，你怎么才来？” 警察见终于有人能引起女子注意，上前来跟程钧雄交涉。汪氏的高层领导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汪驰站在不远处，点了支烟，半句话不说。 谈判专家在短短两分钟里，将最主要的劝说要领告诉程钧雄，他听得不耐烦了，将谈判专家推开。 “悠悠，你先下来，有什么事，我跟你好好说。” “呵呵……”女子一笑，轻轻叹息。“钧雄，你知道吗，你有很久都没用这么温柔的口气对我说话了。我好怀念你能轻声哄我的日子……” “我以后天天给你说……”程钧雄只想让她下来，女子没等他接着往下说，就仰起头对着阳光眯缝了眼，她抬起一只手挡在额前，这个动作，让人群又是一阵低呼，程钧雄噤了声。 “钧雄，知道我为什么选这里吗？呵呵，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女子转过身，眼神在人群里流转，半晌后，失望的低下头。“可惜，她没来，她明明是在这里上班，可是她没来……” “如果你是想让她退出，根本不用采取这么极端的方法。”程钧雄的声音低下来，心里很难过，萧堇的性格他知道，她会在此事上展现最善良谦让的一面，不问缘由的，从这段恋情里消失。 “你错了，我这样做，不是想让她退出，我是想让她亲眼看见我跳下去，这样，你们两就不会有快乐的将来。” 这句话让人心里一阵发寒，人群出奇安静，有人开始用同情的目光看程钧雄。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女子转头问程钧雄，“我知道，你爱她，心没了，抢到也不完整。这样的方法，可以让我得到解脱，让你们将我的痛苦延续下去。” 程钧雄闭上眼，脑海里萧堇的微笑带着绝美的苍白，渐渐淡去，片刻后，他问：“悠悠，你的条件是什么？”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钧雄，就是因为你这样，才让我爱得疯狂。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一切都应该是完美的，包括婚姻。从前，是我错了，我还想等你有一天对我说你爱我了，才好嫁给你，却不知道，我的离开会将你拱手让人。钧雄，我可能会忘记很多事情，唯独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完成。” 爱情，不是说谁离开了，再用另一个人填补就可以。如果可以找到代替，那么只能说离开的那个，并没有留下最深刻的烙印。 “好！”程钧雄朝女子伸出手，那样的动作，对女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加上程钧雄说出的话，女子总算哭出声来。 “我答应你，我们结婚。” 女子低着头，大声的哭，哭得伤心欲绝。 “先生，这个时候，你不能刺激她。”谈判专家在一旁提醒。 “悠悠，来……”程钧雄没理谈判专家，朝女子伸出手，一步步慢慢靠近。女子只顾放声哭，她没有抗拒，任由程钧雄将她搂进怀里，抱下栅栏。 虚惊一场，人群松了口气。 一直旁观的汪驰冷冷笑了笑。 可惜萧堇今天参加比赛，错过这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