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的血管太细,找不到
到了三楼,先前跑到楼上的人也陆陆续续下来接受检查。化验市外派起了长长的队伍。为了加快速度,临时增加了两个工作人员分段采血样。宝贝他们虽然排得靠前,正好分段是分在中段的最后两个,由一个很年轻的实习护士负责,那护士扎针的技术很烂,基本上找个血管都要找半天,两个女人等得天慌地老才轮到。 宝贝把手伸向小护士,扭过头去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应该好了,回头一看,只见小护士拿着她的手臂东看西看半天还没有开始。 “你的血管太细了不好找。”小护士装着很老到的说,从工具盒子里拿出根橡皮管子来,用橡皮管子把宝贝的手臂扎紧,要她先站在一边等血管憋到凸出了再扎。 宝贝忍耐着无语看着天花板,当作死刑改成了死缓。 排在后面的花花朝她伸出右手臂,小护士拿着取血样的针管比画了半天忍住了‘你的血管太细不好’找这句话,改成了:“看看你的左手臂。” “我的左手先前扎过一次了,还是右手吧”花花跟小护士解释。 “扎过的最好了”小护士故做镇定的说完,拿起她的左手看看,找到被扎的针眼,照着扎了进去取血样。 宝贝在一边听着都想晕过去了事。等取好了花花的血样,小护士回过头来朝宝贝招手,宝贝已经满头大汗,脚软得动弹不了了。 “她晕针,你走过来吧。”花花向小护士解释,走到宝贝身边,帮她把眼睛捂住:“开始吧!” 宝贝忍住从窗户口跳出去逃跑的想法,咬住下嘴唇等着冰凉的针头扎到手臂里。 一下,宝贝抖了抖,二下,宝贝再抖了抖,三下,宝贝筛糠子似的抖了起来,手臂不听使唤的挣脱针管。“你干什么呀!”小护士责备她:“好不容易抽上血了,你挣什么挣,幸好针头没有断在血管里!”说完,小护士把针管里的血样注射到专门的玻璃管里放好,从工具拿出几跟棉花棒给宝贝:“拿着压住伤口。” 小护士表面上很镇定地整理玻璃管,其实也出了身汗,平时练习打针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么一到病人身上就不灵了呢?尤其是刚才这个女孩,连扎了三下才扎中血管。唉~小护士反省的在心理祈祷,希望她们不去投诉自己才好。 “今天真是太倒霉了,你们叫什么名字?”小护士看着宝贝和花花,她在玻璃管贴上标签后写她们的名字时,水性笔心又没有墨水了,询问了两个人的名字后,小护士拿着所有样品叮叮咚咚送去化验室。 宝贝哭丧着脸用三个棉签按住三个血点点止血。欲哭无泪的看这扎了她三下的凶狠小护士离开,一没按好,手臂上淌了一堆血出来,末过手肘掉到地上。 滴滴嗒嗒地在地面淋了一圈,散发出一丝旁人看不清楚的淡紫色光芒,血腥味随着走廊的微风慢慢飘散开,刺激着饥渴者的神经。 医院的1楼是大厅,二楼是门诊部,三楼是化验室和手术室。 从4楼开始一直到11楼都是住院部,除了11楼一些特地留出来的关系套房之外,住满了病人。为了防止交叉感染,大部分发烧感冒严重的病人集中在4楼到7楼。 情况特别严重的患者都被集中在四楼监护。每个房间额外加了一张到二张床。走廊的右边全部加床,一般来说,一个四人间里住了6个病人加上各人至少一个以上的陪床加查房的护士,打扫的护工,再加上探望病情的客人,小小的房间里闹哄哄地站着,坐着,走着的起码有二十几个人。 楼下发生的sao乱他们只是听到了些好事者转说,医院里时时刻刻都发生生离死别,偶尔出现的狂犬病人咬人事件对与愁云惨雾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来说,根本就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几个护士寻了个空挡坐休息站椅子上,按摩着站了七,八个小时的小腿,因为疲劳,小腿淋巴系统产生的废水没有能及时排出,肿胀得硬梆梆的了。 紧急呼叫铃声响尖锐地起,护士们连忙拿起话筒询问情况,四楼401号病房的一个中年人忽然全身抽筋,接着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晕过去。护士们马上通知他的主治医生过去抢救。 这个病人的职业是驯养鸽子,是最早送来医院的一批人之一。 如果是A国的T病毒研究专家看到了他的情况,肯定会断定他通过鸽子感染到了T型禽流感,已经到了第三阶段,也就是他的身体马上就要死亡了。但是南省的医院还没有见过这种病毒的厉害,在没有隔离他的情况下,进行抢救。抢救室早就没了空挡,医生们带着护士,实习生们,拖着医疗设备浩浩荡荡来到病床旁边原地急救。 本来就狭小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护士长连推带桑地把围观的大部分家属轰到门外等候。 家属们有和走廊上的病人们挤在一起,照样水泄不通,别说坐的地方,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憋屈得怨气冲天。 恨不得找到什么东西狠狠的打砸一翻才好,走廊中段的地方还有几个人跟护士吵了起来,大体是应该多准备点椅子什么的,让他们至少有个地方坐着。护士却认为他们在给自己找麻烦,连病人都管不过来了,哪里还有时间管家属呢,他们要是不喜欢完全可以回家去,家里多舒服啊! 还没有吵完,紧急呼叫的铃声再一次响个不停,房间的号码不停的更换,护士停止了争吵白了他们一眼,推开中见挡路的那一个离开。 同时出现紧急情况的还有好几个别的病房的病人,整个科室的医生护士全员出动,起小跑到病房里对病人进行急救。一拨拨的人群在走廊四处走动,医院再次陷入混乱之中。走廊上的病人家属有的暂时避到楼梯口,有的脱了鞋子爬到了病床上,跟在打点滴的病人挤在一处。搞卫生的勤杂工也暂时回避,待在杂物间里,让出道路让急救人员先行。
401室病房的病人没有从休克中抢救过来,停止呼吸达到十分钟,医生宣布死亡后赶往另外一个病房。401室病房里传来了家属们的号哭声,间或着有人咳嗽和打喷嚏的声音。 走廊上一些好奇的病人或者家属进去围观死者,无奈遗体已经盖上了白布没了看头,只余下家属失心裂肺的哭声。 病床很紧俏,遗体必须马上转移,跟需要床位的病人腾出来。 二个穿着兰色制服带着手套和口罩的太平间工作人员很快过来收遗体了,他们请家属让开些,推来专门的活动床放在死者的床边,一人站一头试图把遗体搬上活动床。 一个哭嚎着的中年妇女挣开旁边搀扶着她的儿子和女儿跪到他们面前:“求求你们,先不要搬走我老公的遗体,他活着的时候就说过,太平间里冷冰冰地阴森恐怖,如果他死了,千万不要送他到那里去!啊!!我求求你们了!”中年妇女哀嚎着失去了理智,不停的给工作人员磕头,希望不要抬走相濡以沫二十几年的丈夫的遗体。女人身后的儿子和女儿连忙扶住母亲,跟着一起跪下恳求。旁边的亲戚连忙塞钱的塞钱,递烟的递烟,请他们等一会儿,他们联系的车辆很快就到,到时候直接把遗体运回家里去。 周围的病友和家属看到这个情景也沉默下来,没有反对遗体在病房里久放。 看这个情况,工作人员只好为难的说:“好吧,我们抽支烟等一下吧,不过你们也看到了。床位真的很紧张,等不了多久的。” “很快的!车子很快就到了!”亲戚们连忙保证。并且再三表示感谢,母子三个继续趴到遗体上哭。“当家的,你就这么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啊~~~~~”中年女人连哭腔带唱腔,悲痛得前倒后仰伤心不已,连盖在遗体上的白色的床单上慢慢渗出了点血迹都没有注意到。 忽然,遗体的一只手从床单里伸了出来,手上的指甲又尖又长又黑,一下子抓住了他老婆的手....... “老公?”女人的声音又惊又喜,又迷惑,刚才还被确定死亡的病人慢慢坐起来。 “爸爸!!”一双儿女也惊讶的看着父亲。 他们的父亲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慢慢朝他们转过头来,脸色惨白得跟死人一样(笑)七窍流血,尤如从地狱返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