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豪赌
初步的协议已经达成了,虽然价格出了一千两稍稍贵了一些,好在船工的事情是解决了。 兰芯回头看了一眼柳小白,眼神中满是钦佩,心道,他的眼光真好,他怎么就知道这个白斩可以随我们一起出船的。 兰芯从腰间掏出五百两的银票交给白斩道:“这是一半的佣金,等货运到了,交差了,剩下的另一半再支付。” 白斩笑了笑道:“没想到姑娘行事倒是干净利落,与我等毫不逊色。” 兰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可是,我觉得你们令狐府不止缺少船工,而且还缺少船只吧?”白斩一语切中要害。 兰芯刚才还得意的神色瞬间便消失殆尽了。 “白大哥知道何处能弄到船只吗?”柳小白慌忙问道。他想,既然白斩能问出此话来,或许也知道何处有船。 白斩笑了笑道:“不知道,估计这西府的码头是很难弄到船了!” “你都知道弄不到船,还要漫天要价?”兰芯有些生气,但多是失望道。 “只要你们能弄到船,便来这里找我白斩,既然这活儿我接下了,便一定会干到底的!”白斩豪情道。 “好,我等找到船,便来这里找白大哥!”柳小白道。 白斩点点头。 柳小白拉着兰芯继续向前溜达,此时可谓是漫无目的。 “你怎么知道这白斩愿意随我们出船?”兰芯好奇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感觉而已,”柳小白道:“看他剑眉星目,长相不俗,或许见不得诸葛府的行为,所以会帮忙,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说明我们的运气还不错。” 柳小白说着,在靠岸的码头边上瞅见了几条空闲的大船,上去盘问一番,皆是不愿意出船。 也是,这是一趟风险的差事,船工还好说,大不了半路跑了便是,可是这船却是跑不掉的,而且这船都是各家吃饭的行当,一旦损毁了,扣押了,以后的生活便没有着落,船家的风险要比船工大出许多来。 走了一遭毫无建树,兰芯不禁有些灰心丧气起来,叹道:“真的就是一难了吗?” “当然是一难,而且是老爷自作孽!”柳小白道。 柳小白骂令狐良庸,兰芯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整个事情的确是令狐良庸自己没有眼见着实弄巧成拙。 可是这些麻烦事情的烂尾却要他们这些人来收拾。 船这个东西最难办,也不能一下子就造出来,造一艘这样的大船,少说也要用上个把月的。 在码头的最东边,一弯净水竟然停靠着十多艘大船,鳞次梓比,仿佛女孩子梳头的梳齿子。 “那里有船,我们过去看看,或许可以。”柳小白对兰芯说道。 这一路随柳小白奔波,兰芯的鬓角几滴汗珠圆滚滚的竟然挂在上面。 浓黑的发髻被汗水沁湿黏贴在白润的肌肤之上,仿佛施了浓墨一般。 柳小白看着可亲,便伸手在她的鬓角轻轻揩了一下,几滴汗珠随着柳小白的手指刮落下来。 她的汗水竟然是冰凉的。 兰芯羞赧一笑,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迎合,只是微微垂下头来。 娇小的面容上泛起一丝丝的红潮。 “要不你在这里歇息一下,我自己过去问问?”柳小白道。 “不要去了,那整齐的船只便是诸葛府的船。”兰芯道,“原本就是这些船随我们一起出船的,可是他们得了诸葛府的授意,停在这里就是不动!” “这样啊……”柳小白嘴上喃喃着,朝这些船只过去。 兰芯见柳小白过去,也便随在后面,问道:“你去干什么?” “再与他们谈一谈!”柳小白道。 柳小白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令兰芯非常的佩服。 码头旁边杂乱的堆放着一些货物,或许是从船上卸载下来还没有运走。 和风轻轻的吹佛着,呆着水中的湿气,掀起的微浪拍打着岸边和船舷发出啪啪的声音。 空气中除了水汽还有酒糟的气息和尿sao味道。 这些船上的船工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空气中凝滞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生活气息。 兰芯不由得将手中的帕子捂在嘴上,杂乱的地面令她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 柳小白伸手将她纤细的胳膊扶住,帮她保持住身体的平衡。 兰芯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臂。 她的手臂宛若一根竹竿,柳小白觉得只要稍稍用力便会断掉。 这些船工指定是不出船了,所以在这里喝酒,赌钱,噪杂之声不断。 他们见柳小白携着兰芯过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眼神呆滞,视线很短,像半夜的幽魂。 柳小白见没有人与自己说话,便说道:“这位大哥,这些船出船吗?” “押大还是押小!”主持赌局的人喊道。 “押大!” “押小!” …… “我们还是走吧!”兰芯小声道。 柳小白摇摇头,向前几步,从腰间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啪一下拍到了赌桌上,呵呵一笑道:“押大,但是我来开!” 众人皆是一惊,因为他们赌桌上一共加起来也就是五六两银子,柳小白一出手便是十两的大银锭。
而且,柳小白还要求自己开骰子,尤其是开赌的人心中知晓柳小白是懂行的。 这骰子中的小技巧柳小白自然是了然于胸的,平时他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一般是不会做手脚的,可是遇到柳小白这样的大赌户,做手脚是必然的,不然将他全家赔进去也不够。 “押大可以,可是你来开却不行!”主持赌局之人道。 柳小白见此时无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呵呵一笑道:“我不开也可以,我们重来一局。” 主持赌局之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蓬头垢面,牙齿浓黑,说话间一股子死鱼的腥味,闻着令人作呕。 他沉吟了一下,道:“可以,但是要赌什么?”他对自己的赌技还是满自信的。 “船!”柳小白道。 “船?”他心中一惊。他知道现在这船意味着什么。 他摇摇头,道:“别的可以,只是这船不行。” “我不是要赢这些船,而是要赌你们出船,只要尔等出船,我出平时的三倍船资。” 他呵呵一笑,满口污垢的黑牙展露出来,像是刚刚吃猪屎一般,“你的意思是,只要你赢了,我们便随你出船,船资照以往三倍来付?” “对!”柳小白道。 “那要是我赢了呐?”他眼神中满是自信,似乎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柳小白又摸了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这些银子全都是你的。” “这个赌局似乎不论输赢,赢得都是我啊!”他道。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好,我答应你!”他哈哈大笑道。 身边的另外一个汉子拽了拽他的衣角,提醒道:“不会是令狐府的人吧,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那主持赌局之人哈哈一笑道:“我周三赌钱还没输过呐!” 周围的人都知道,周三是被这二十两的大银锭晃了眼睛了,财迷心窍。 柳小白心中也清楚,这些船出船还是不出船,这周三估计是说了不算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融入进来,就有说话的机会,但是这把必须要赢的。 别的不说,但是看他们的眼神也能了解到,这些人对周三的赌技总体来说还是认可的。 “那就开始吧!”柳小白一只大手压着二十两银子。 周三将骰子抱在双手之中好一通的摇晃,色子在骰子当中震荡如飞,踢里踏拉的声音不绝于耳。 嘭一声,骰子落在了这张破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