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
明灭心想我怎么知道,要把石人地狱弄没了,先就得解决‘雨’,且看看慈安怎么做,想罢摇摇头示意她好好看着。 龙儿自打知道明灭伤愈后,心里就一直兴奋着,恨不得找点儿事情做,见明灭不理自己就使劲撞他,她做事向来不计后果,所以对慈安的打赌也没放在心上,要不然怎么说是没心没肺,和无怨、无悔一个德性,薄怒道:“你是半个和尚,怎么就不知道”。 明灭苦笑一声,心想我就只练了大悲功法而已,转头看向月牙儿,问道:“月牙儿,石人地狱是怎么回事,你以前没有提起过”。 月牙儿正全神贯注的看慈安施法,听叔叔问起,摇摇头回道:“石人地狱十里之内是我们的禁区,我也从未进去过,不知道里面的情形”。 就在这时慈安将寒寂袈裟抛进石人地狱,袈裟一边变大一边向上遮去,她要将‘雨’和‘山’隔开。 明灭见袈裟进了石人地狱后忽然变大,自然就懂了慈安的意思,心里一喜,但只是一喜而已,就在这时,罗汉一声冷笑,手掌一张,石人地狱忽然变大。 袈裟还是袈裟,能遮住的永远只是巴掌大的地方。 一花一世界,这石人地狱就是罗汉掌中的花儿,想它大它就大,想它小它就小,一切尽在心意,他翻手是极乐大天,覆手便是石人地狱,法力无边可见一斑,而这也只是一个法身而已,真人在此就更不要说了。 倒霉的是石人地狱里的夫人,她看见明灭和女儿黑瞳了吗,看到了,可以出来见她吗,可以,但她犹豫了。 母女分离日久,其情可想而知,激动之下便有些踌躇,拿眼望着女儿黑瞳,同样的石面,同样面无表情,同样的只是注视对方的眼睛,只有那里才能看到她的一切。 就在她聚精会神的端详女儿的时候,错失了出去的机会,慈安袈裟一入,石人地狱便如罗汉的掌中花,变得如汪洋大海,波涛汹涌,内中的嗜人雨本来细如发丝,如今却是狂风骤雨,飘渺之际,夫人知道阵法启动,再想出去已是枉然,不过她自有打算,既然女儿来了,便不会让罗汉得逞,当我石面夫人何须人。 一个罗汉,一个菩萨,二人立于空中脚踏祥云,与其说是双双对着地狱施法,不如说是将地狱变作一个棋盘,一朵花儿,胜负成败就在花中。 这佛家的斗法又是一景儿。 慈安御使法力想将袈裟变得极大,而罗汉看似是想将地狱变得极大,其实则不然。 ‘一花一世界’的法力,在花内重在‘入微’,既然大无可大,便让它小无可及,小到花儿的每个细胞,所以说不是地狱在变大,其实是袈裟在变小,这其中的奥妙自有一番体会;而在外则是‘随心所欲’,这就要看各自的道行了。 二者是罗汉对菩萨,但一个是老而弥坚的罗汉,一个是新嫩的菩萨,其间的差别不可谓不小。
慈安体会到地狱的变化后,心道你用‘一花一世界’欺我,我便用‘一叶一如来’还你,袈裟虽小却大无可及,袈裟与地狱相比就如一叶,而这叶子却不是寻常的叶子,是大悲菩萨的叶子。 二者斗法斗的激烈,而明灭他们却看得莫名其妙,只见袈裟在雨中飘荡,如一叶孤舟,龙儿终是好奇,禁不住问明灭道:“呆子,慈安是不是傻了,扔个袈裟进去什么也不做,好歹放点儿金光也好看些”,明灭苦笑着摇摇头,他心里也着急。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传到慈安的耳朵里不啻响了个雷,她只一意想把袈裟变大,却忘了袈裟上的金光,心道何不试试,想罢佛心一动。 寒寂袈裟上道道金丝猛然爆发出万丈光辉,这却是‘佛光普照’了。 明灭他们都禁不住一声高呼,为慈安加油。 罗汉冷笑,你有‘佛光普照’,我有‘暗无天日’,你想行善救人,我却要降妖除魔,看看谁的法力高,想罢念头一动,嗜人雨迸发出‘懊悔’的意念。 袈裟是佛宝,用祥和之光洗涤众生的恶念,而嗜人雨却是倦人的悔恨泪水,内中的孽业令人懊恼,令人想死,雨水浇铸在金丝上渐渐将金光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