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年少时光
有误会就解释，省得莫名纠结自己的心脏和脑细胞。多玛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风狄想。 待看不到罗恩他们的身影后，多玛磨磨蹭蹭的挪到风狄的身边，手一摊的伸到他身前说道：“手帕，拿出来，我洗了再还给你。” 风狄的金眸闪了闪，他看着眼前说话直接的多玛说道：“扔了。” “啊，扔了？扔了在贵族交往礼仪里是什么意思？”那本厚厚的贵族礼仪书，多玛从来只看到前十条就睡着了。 风狄微皱眉，他昂了昂下巴保持贵族礼仪的平平回答道：“扔了就是没有意思。” “没有意思？”多玛念叨着慢慢理解了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然后她再看向风狄的眼神就有了小火苗。 “你经常这样对待向你告白的少女心意吗？这就是有着高贵血统的你的风度？”多玛想起了自己的签名币任务，暗忖要不要交给眼前这个随意对待少女心意的少年。 风狄长睫轻颤的沉吟了一下，眉目间淡淡的说道：“你刚才是在向我告白？” “当然不是！”多玛马上否认，“我只是懒得洗纯白色的东西，污渍在那种纯色织物上很难彻底洗干净。”怕风狄不信，多玛又补上充分理由。 风狄嘴角轻抽的说道：“所以我只是扔了一条毫无意义的手帕，你如果坚持要洗好了还给我，就去那边找。”风狄抬手指了指他身后某个位置。 多玛看看那边打斗后变得深坑浅坑的地面，又看了看自己脚下被魔法爆得不堪重负了的薄皮靴，耸肩嘀咕道：“扔了就扔了，我才不想洗，反正你也没有误会。”说完她低头在自己腰间的皮袋里翻找那几个签名币。 既然是和她一样不想洗才扔掉的，那应该不会拒绝签名了。 大敞的皮袋口里隐约现出一排排摆放整齐的魔法粉尘管，一些不重的零散小件多玛习惯放在自己制作的随身小皮袋里，并不放进空间袋，繁杂的物品咒语也是一件让多玛头痛的事。 风狄眼尾扫了扫多玛腰间制作别致的皮袋，然后轻迈步向正处理尸体的魔宠白翼走去。 察觉他走开的多玛一边翻皮袋一边跟着他走，她想仔细看看那个奇怪的黑色印记。 “这些魔晶都被你一箭击碎了，还有用？”多玛忍住反胃的感觉，指着魔宠白翼从死去的夜刃狼脑浆中取出来的晶块问道。 “基本没有用，但这些碎裂的晶块会被它们的同类用来读取死亡前的记忆，夜刃狼是种相当团结并有报复心的群居魔兽，如果我们被太多的夜刃狼纠缠上会是个不小的麻烦。”风狄答道。 “居然有黑匣子功能。”多玛脱口而出一个新鲜词语。 “黑匣子？”风狄很确定自己没听过这样形容碎裂魔晶的字眼。 “什么？”多玛疑惑的看风狄。 “黑匣子功能，你用来指那些碎裂的晶块。” “你听错了，这个给你，请签一下。”多玛将翻出来的签名币递给风狄表面冷静的说道。 “没有人会怀疑光箭手敏锐的耳力和思维能力。”风狄并不接签名币的说道。 多玛和风狄沉默对视。 其实在经过和兰蒂的一番有关前世的对话后，多玛已经不太将自己的异常当成什么秘密事了，只是刚才风狄猛然提问，她就本能的防备了，事实上她已经把在战斗中挺身维护自己的风狄当作了朋友，风狄显然把她当做了朋友才会这样逼人，对于生死战斗过的朋友没什么不好说的。与风狄沉默对视的多玛很快想通。 于是她打破沉默开口说道：“我这里。”她指指自己的脑袋，“还存有一些前世的模糊记忆，黑匣子是我前世待的世界里的一种东西，功能跟这些碎裂的水晶差不多。”说完她微笑着向后退离了几步，然后将手中的签名币往风狄怀里一掷的说道：“满意这个答案的话，请签名。” 风狄探手在自己身前轻松一旋，蓝光划过，多玛往他怀里胡乱掷的签名币就尽数被他收在了手中,他淡淡的一笑说道：“很荣幸成为朋友。” 多玛对风狄表现出的轻松自如手法抿了抿嘴，本来她是想看看他被签名币砸得手忙脚乱的模样的，谁叫他逼她。 “这个不是魔法吧？你刚才嘴唇根本没有动。”多玛说道。 风狄摇头，坦然说道：“纯粹只是速度，这是蓝血的力量。” 蓝血的力量？ “这种力量不是自然界的吧？”多玛刚才没有感觉到任何元素的波动。 风狄点头，并不多说。 多玛见他无意多谈，便也不再问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不能说的秘密。 过了一会，风狄主动找多玛说话，“多玛，你刚才的行为惹恼了罗恩公爵。” 多玛撇嘴，惹不惹恼他也就那样了，天生八字不对盘。 踢飞脚下的一颗小石子，多玛说道：“风狄，做个家族的提线木偶应该不快乐吧。” “提线木偶？” “就是这样，这样，你提一下手中的线，我就动一下的意思。”多玛两手比划道。 “没有自己灵魂的傀儡兽吗？”理解了提线木偶意思的风狄说道。 “算是吧，不过我前世记忆中的提线木偶比傀儡兽漂亮精致多了，它们被附与了很多悲伤凄美的故事，你等等。”多玛说着在心底念了个物品咒语，然后把手伸进空间袋里取出一个极为漂亮的人形木偶，这是她闲着无聊时根据记忆做出来的。 多玛把人形木偶举到风狄的眼底下晃了晃，捏着鼻子用一种轻飘音调说道：“做提线木偶一点都不快乐，主人，请用魔法复活我的灵魂吧！” 收回人形木偶，多玛笑着拿人形木偶比了比风狄说道：“还蛮像的，当初兰蒂就是照着你那张登在画册上的表情描的呢，我很喜欢它的。”话一出口多玛觉得有点不对，她更改道：“我是说我很喜欢这个提线木偶，不是说很喜欢你。”好像更不对了，多玛再改，“我不是说我不喜欢你，哎，我是说。”多玛的脸越憋越红，她着急的想理出一个很字面的句子来解释。 风狄勾出一抹明澈浅笑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多解释。” “嗬嗬，明白就好。”多玛暗地抹汗，是她的思想不纯洁了。 “多玛，为了家族的荣耀而战斗就是家族的提线木偶？” “难道不是吗？荣耀至上的规则里，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风狄忽然沉默，他看向自己左手尾指上的蓝金环。 “年少的我们就应该快意人生！做个提线木偶多没意思。”多玛将人形木偶举到自己眼前摇晃着说道：“喏，你说对不对呀。”她说着斜睨了一眼沉默的风狄。 “多玛，你会踏入神的领域吗？”风狄忽问出一个莫名的问题。 多玛看定风狄，扑哧失笑，“怎么可能，就因为我还有前世的模糊记忆？” 风狄平静说道：“是的，我想拥有前世记忆的你，你的精神力应该最少是别人的一倍。”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我前世待的世界和这里完全不同，那里发生的所有神迹都可以用一种叫科学的理论来解释，大多数人都是无神论者，因为这样，我潜意识的思想总是很难完全信仰任何神明，你说我这样的人会踏入神的领域吗？”永生的生命，拥有死亡记忆的多玛从来没奢想过。 风狄平静的眼眸闪过一抹微澜，还有不信仰神明的空间存在？ “做为一名光系魔法师的你，难道连光明神也不能完全信仰？”如果是这样的话，风狄很奇怪多玛居然能召唤光系元素。 多玛神秘一笑，说道：“你看着。”她的话音刚落，身体已腾空飘起，多玛甚至在空中摆了很多的姿势，头朝下，斜飘，垂直上下，她灵活的身姿如没有实体的灵魂一样鬼魅轻飘。 表演完毕的多玛落下地走近微微惊诧的风狄，她翘翘嘴角，轻快的说道：“你不要问为什么不是魔导士的我可以不用念咒语就可以腾空，而且比魔导士在空中的身影更灵活，因为我也不知道。”多玛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是偶然发现自己可以随意飞翔，就像那些鸟类一样，而我能召唤光系元素和这个飞翔一样无法解释。” 风狄仿佛明白的没有说话，只是微点了点头。 多玛注意到魔宠白翼从那只有黑色印记的夜刃狼脑袋中取出了一颗完整的魔晶，顿时黑眸一亮的说道：“风狄，可以叫白翼将那只夜刃狼的魔晶给我吗？” “这颗魔晶虽然完整，但是里面的魔力已经没有了，只能用作装饰。”风狄将魔宠白翼拿过来的魔晶递给多玛说道。 多玛握在手中闭眼感应了一下，似乎真的没有了一丝魔力存在，一点魔力都没有的魔晶怎么找线索！ 多玛懊恼的将魔晶摊在手心上左看右看，没有一丝裂缝或者缺口呀，她很肯定这是一颗相当完整的魔晶，“很完整呀，这是怎么回事？” 风狄示意魔宠白翼拿过来一张毛皮，正是那块有黑色印记的，这张巴掌大小的毛皮已被清理干净，没有血迹污渍在上面，这让上面的黑色印记显得更为清晰，黑色印记内围有些隐约的浅银纹路，多玛这样近看黑色印记更觉得像个手掌印了。 “这个黑色印记是地下世界的灵魂契约标记，很邪恶的一种控制生魂的黑魔法，代表它是深渊领主放在地上世界的傀儡，傀儡是没有属于自己的魔力的，它的躯体一灭亡，魔晶的魔力就会被控制它的深渊领主回收。” 地下世界的深渊领主？！多玛惊疑不定，在思考自己哪里有扯上地下世界的同时又很佩服风狄知识的广博，她不过说她拥有前世的记忆，他就能推测她的精神力异于常人，而关于这番黑色印记的详细解释，多玛相信就算是她联网去查阅国家图书馆的资料都不会有他说的这样直接详细。 “多玛，需要我将这块毛皮递交给神殿祭司部去追踪一下吗？如果我没有推断错误，深渊领主的目标是你，你大概也察觉到了。” “你真的是很厉害……你IQ多少啊！超过220了吧，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IQ？” “就是你的精神力活跃度，你的精神力活跃度测试是多少指数？” “900。”风狄轻飘的报出一个惊人数字，他是与魔宠白翼共享活跃度的，不能按人类标准衡量。 “……”精神力高，但活跃度是195的多玛表情扭曲了。 在这个世界，精神力活跃度超过130的就是聪明人了，多玛其实还算是个发展平衡的天才，但跟风狄比起来，让她感觉非常挫败。 “有什么办法让我补一下精神活跃度么？”多玛用一种渴望的发光眼神看向魔宠白翼。 魔宠白翼冷淡的看了多玛一眼，嗖的一下射进密林中自由活动去了。 多玛丧气的伸手在腰间皮袋里摸了摸，拿出一管黑色魔粉递给风狄说道：“将它销毁吧，要是递交给神殿祭司部能追踪出来，罗恩公爵也不会将它轰成砣烂rou了，反正我现在加入了金德曼家族，在我为他们的荣耀卖命前，他们先保护我好了。” 风狄不再多说，有金德曼家族的保护，即使是来自地下世界的麻烦，应该也不难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