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三十六章 rou葵
说到这,梁厚载竟然朝我投来一道询问的目光,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问他:“为什么?” 梁厚载沉思了一会才开口:“也许,让你一世祖乱了阵脚的东西,并非来自于这个墓xue。是外面的东西……跑到这个墓xue里来了。”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墙壁上的文字,对梁厚载说:“再往前走走吧,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线索。” 梁厚载也冲我点了一下头。 接下来,我们就放慢了深入的步伐,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留意着石壁上的线索。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梁厚载在另一块是转上发现了一行模糊不清的文字。 他凑到石壁前仔细辨认了一阵,随后就紧紧皱起了眉头。 我问他怎么了,他蹙眉沉思了好一阵,才对我说:“这段话的意思是……风道无rou。我不知道怎么用白话来翻译这段文字,但如果翻译成文言文,就是‘风道无rou’,或者‘rou不走风’。” 我问梁厚载:“什么意思?” 梁厚载摇头:“你一世祖的意思可能是,毒rou不会在风大的地方出现。好像也不太对,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中的意思。” 说到“风”,我又想起了冯师兄之前说过,在墓xue中会有一个很大的风洞,这里的风道和冯师兄口中的风洞,会不会是一个意思? 我回过头去问冯师兄:“师兄,咱们这一路走过来,见到你说的那个‘风洞’了吗?” 冯师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片刻之后才回应我:“应该没有。” 我看向梁厚载,梁厚载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风道就是风洞的意思?” 我点头:“有可能。” 梁厚载沉思了一会,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 而我也没再啰嗦,继续打着手电深入,梁厚载还是时不时地朝石壁上看看,但这一路走下来,他也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在墓道尽头的石壁上又出现了那些怪异的浮雕,这面墙使用半米宽的正方形石砖垒砌起来的,只在墙角的位置加了一扇不足一米高的小门。 那扇门同样有被打开过的痕迹,锈迹斑斑的门板间有一道很窄的缝隙,似乎是当初一世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走得急,没有将这扇门完全关上。 我走到那扇门前,试着拉了一下门板,由于常年锈蚀,门底的锈迹已经和地面粘在了一起,我猛加了三次力,才听到咔的一声脆响,门板在剧烈的摇晃中被我完全拉开。 在这之后,我又靠着几次猛力将另一扇门板拉开。 刘尚昂第一个凑上来,朝着门洞中打了打光,随后对我说:“里头好像有动静。” 我皱了一下眉头:“什么动静?” 刘尚昂侧着耳朵聆听了一阵子,又冲着我摇了摇头:“不确定,声音太小了,时有时无,不过我感觉,那好像是……一个很厚的rou垫正一下一下地砸墙。” “我走前头,你和刘大喜一起照顾毛小希。” 我一边说着,一边俯着身子钻进了门洞。 刘尚昂为了照顾毛小希,退到队伍后面去了,跟在我身后的是梁厚载,随后是大伟和冯师兄。 里面的空间非常狭窄,加上空气中带着温热,给人一种很闷很燥的感觉,好在连接门洞的通道很短,几分钟以后,我就从通道的另一端爬了出来。 眼下又是一条宽敞的墓道,这里的潮气很重,温度大概有四十度左右,进来没多久,我就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像被堵住了一样,明明浑身都在不停地冒汗,却又觉得汗水根本发不出来似的。 梁厚载朝着周围打了打光,也抱怨一声:“这么闷,跟个烤炉似的。” 我说:“穿着衣服蒸桑拿,大概就这个感觉。得赶紧找到出去的路,毛小希身体太虚,不能在这种地方待得太久。” 正说着话,我就感觉左臂上再次传来了痛觉,这阵疼痛来得又急又烈,疼入骨髓,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当时梁厚载也护住了自己的胳膊,用力挤了一下眼,通道里还传来了冯师兄的一声苦叫。 疼感来得急,退得也很快,仅仅一两秒钟的功夫就消失了。 梁厚载揉着自己的左臂,一边对我说:“也不知道咱们离彼岸花开的地方还有多远。” 我摇头:“谁知道呢,一世祖有没有说,怎么破除咱们身上的血咒?” 梁厚载摇头:“她只说血咒是见到彼岸花的关键,没说怎么破除它。” 在我们两个说话的档口,其他人也一一钻出来了,冯师兄进来的时候猛地皱了几下眉头,嘴上嘟囔着:“不应该啊。” 我就问冯师兄:“什么不应该?” 冯师兄说:“我之前看过风水,按说过了沙漠,应该是个风道,可这地方怎么这么闷呢,而且听不到风声。” 刘尚昂将毛小希交给刘大喜,一边朝我这边走,一边说:“我听到的那个怪声音,应该不是风声吧?” 冯师兄问他:“你说的那声音,到底什么样?” 刘尚昂想了想才回应:“就是,嘭、嘭、嘭,有点像心脏跳动时的动静,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拍打墙壁。” 冯师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那不是风声。 我朝着墓道深处打了打光,光束打在潮湿的墙壁上,反射出一抹油腻的水光。 “走走看吧,说不定还有岔路。”说话的时候,我朝刘大喜那边看了一眼,他已经将毛小希背在背上,并用钢索将毛小希和自己捆在一起了。 在这之后,我也没再迟疑,一边用手电探着光,一边继续前进,刘尚昂回到了我身后,大伟他们则和我们拉开了五六米的距离。 所有人分成两队,虽说这是庄师兄推算出的结论,可我总觉得这样分队不太靠谱,万一后面出了什么状况,我们相距五六米的距离,也无法在第一时间支援大伟他们。 不过大伟他们好像十分赞成庄师兄的提议,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和我们拉开一点距离,对于此,我也没多说什么,只能经常留意一下大伟他们那边的情况,确保不出问题。 随着不断地深入,空气中的潮气变得越来越重了,温度也在以十分缓慢的速度提升。 我越发觉得喘不过气了,可前方却又不早不晚地飘来一股十分怪异的味道。 那味道给人一种很闷的感觉,它闻上去就像是酱油掺着黄连水的味道,又像是一种很重的糊味。 与此同时,我也听到了刘尚昂口中的怪声音。 他说得没错,那动静就像是心脏的起搏,一快一慢,但给人一种很厚、很沉的感觉,我也觉得,前方好像有一个很厚的rou垫正在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墓道两侧的石壁。 不管是黑暗的环境带给我的视觉体验,还是潮气带来的触感以及怪异的声音、味道,这里似乎没有一样东西是正常的,除了炁场。 在这条墓道中,我感应不到任何邪气。而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在这样一个地方,怎么可能没有邪气? 刘尚昂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变得紧张起来,默默拿出狙击枪,将常规弹换成了穿甲弹,又从背包里拿了两颗手雷挂在胸前。
他的举动让我心里也是一阵突突,但我还要刻意做出无比镇定的样子,带着大家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种硬着头皮逞强的感觉了,似乎眼前的这个墓xue,又唤起了我幽闭空间最本能的恐惧,入行这么多年,我以为这样的恐惧早就已经从我的人格中彻底消失了。 “慢点!” 就在这时候,刘尚昂突然凑到我跟前,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看向他,他却没看我,只是端起了手电,朝着正前方打了打光:“反光不对。” 我顺着他的光束望过去,就看到距我十几米的地方有一片不稳定的光泽,那就像是波光一样,正慢慢地变换着形状。 “警戒。”我对刘尚昂这么说了一句,随后拔出青钢剑,朝着那片反光慢慢摸了过去。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刘尚昂则端起了狙击枪,并给我打着光。 随着不断靠近,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在完全没有自然光的环境中,单单借住手电的光,我看不清那东西是什么颜色的,只觉得它好像是一坨硕大rou,我看到它的时候,它正以某种固定的频率膨胀、缩小,就像跳动的心脏一样。 刘尚昂将手电的光向上方挪了挪,就看到在这一大块“rou”上,还长了大量半透明的触须,那些触须很长,大概有我的小拇指那么粗,数量不计其数。 远远看去,那东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海葵,rou坨上的触须正慢慢地晃动着,在rou坨膨胀的时候,它们会触碰到天顶,发出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 刘尚昂凑到我跟前,用很小的声音对我说:“这是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照一下后边,好像有条路。” 这时候,梁厚载在后面说了句:“这应该就是毒rou。” 这东西就是一世祖说的“毒rou”吗,可它的样子虽然有点骇人,但上面并没有邪气,更何况,像这样的东西,但靠刘尚昂带来的手雷和枪械应该就能对付,对我们的威胁似乎不大。 刘尚昂将手电光打向了毒rou的右侧,在那一侧的墙壁上,确实有条很窄的岔路,路口周围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些狭长的植被,那些东西看上去就像是干枯了的水草。 “过去吗?那边好像有风声。”刘尚昂一边说着,转头望向了冯师兄。 我也朝冯师兄那边望去,就见冯师兄冲着我点了点头。我又看看不远处的“毒rou”,它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似乎没有留意到我们的存在。 “走。”我朝着后方极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声,就朝着岔路那边走了。 由于毒rou的体积太大,几乎挡住了整个墓道,我们从它旁边走过的时候,只能侧着身子,踮脚、收腹,尽量不碰到它。 我由于身子厚,在移动的过程中不小心蹭了它一下,可它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下我就安心了很多,动作的幅度也稍微大了一些,就在我眼看就要钻机那条岔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嗖”的一声急响声,接着又听见嘭嗤一声,我身侧的石壁剧烈地震颤了两下。 突如其来的异响让我愣了一下神,等我转身朝身后看的时候,就看到梁厚载身后横着大量触须,那些触须死死地压在墙上,将墙壁上的石砖都压碎了大片,梁厚载侧着身子倒在地上,刘尚昂则拉住了他的手,试图让他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