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阵中进了不该进的人(二更)
“我看就是在故弄玄虚。【】”齐国于数术之风并不盛行,民间也有什么铁嘴神断及相面及看y阳风水的人,但总体来说上不得台面,不似邾国巫国这样,将此术做为真正的学问,因此使者虽然听说过况离、杨筠松、沈婥等人的大名,却觉得这不过是些怪力乱神,蛊惑人心而已。 “莫非使者后悔比过了?”曹炟不冷不热地问了句,接着又提醒道:“按照约定,况离是齐国请来的,而况离用来闯阵的士兵,可都是齐国的士兵,他如此做,完全是为齐国士兵生命着想。” “和帝,我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不相信,区区一片小阵,能将了我的人。” 两人既然说不到一块,便只能骑驴看帐本,且走且看了。 二位帝王到这时,终究还是为了本国各自的荣誉,而出现了些许的火药味儿。尹铉见状,暗暗着急,若是真的被尉迟靖赢了,不但将他分裂曹炟与陈留旧部的事情给弄砸了,而且他也不好像齐国交待,毕竟那时候为了游说此事,曾经许下很多的诺言溲。 这时,与尹彩玉的目光对在一起,尹彩玉微微地点了下头。 “皇上,彩玉忽然觉得有些乏,想先行回帐休息片刻。” “去吧。”和帝淡声应道恧。 这边尹彩玉一走,那边尹铉身边的侍卫也就跟着一起离开了。 到了帐内,那侍卫道:“大将军听闻彩玉姑娘找到了一位高人。” 尹彩玉点点头,“的确是,可是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使他进入阵内。” 侍卫道:“若真有这样的一个人,就交给我吧。” “这样最好,你一定要好好安排,万不能叫尉迟靖那贱人赢了。” 侍卫点点头,“尹姑娘放心吧。” …… 这边厢,聂玉郎正无聊地瞧着这一切,身子斜树在坡上的树杆上,手里拿着一只冰苹果啃着。这时有副官走过来,道:“聂参领,那边有几个兄弟忽然拉肚子,可以先行离开一会吗?” 原来得防着尉迟靖忽然调人,因此队伍都等在原地,不准离开。 聂玉郎看了看阵中还在发呆的况离的两队人,道;“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p,让他们快去快回就好。” 聂玉郎吩咐过后,又来到代宏文的跟前,发现他还在案上画着什么,一张张的图纸让人摸不着头脑。而尉迟靖虽然眼睛也在盯着图纸,却明显也有些不能集中精力,聂玉郎悄悄地问她,“代先生画什么呢?” 尉迟靖没回答他,只道:“你不是在管着那些士兵,跑这儿来做什么?” 聂玉郎道:“我那些士兵可不是普通的士兵,都是皇上的精卫,他们都在雪地里站了一两个时辰了,眼见这都快晌午了,感情你们斗阵就是这样斗的啊?这不是白白折腾人吗?你若是干脆也派几个人入阵去,反而较现在要有趣些。” 尉迟靖皱眉,“这可是斗阵,关系我终身大事的斗阵,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尉迟靖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这时候反而想念起上官夜来,若是上官夜在,此刻不知道要紧张成什么样子,怎会像聂玉郎这般不知轻重?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看代宏文画图。 听得代宏文道:“靖儿,可以让他们入阵了,这次先进入三人两组,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触阵’,也就是说,他们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触发阵式,一旦阵式被触发,就会产生变化,而况离那边所列的两队人,便因为阵式的变化而不在安全的范围。” 尉迟靖道:“明白了。” 说着又狠狠瞪了聂玉郎一眼,道:“还不走!两组六人!” 聂玉郎撇撇嘴,“别发脾气吗!” 带着尉迟靖到了队伍前,聂玉郎一指前排六个人,“你们过来!” 这六个人皆穿着士兵所穿的铠甲,头盔戴上后就露出少部分的脸,可惜聂玉郎和尉迟靖如今都不识得淳于光,因此两人竟然都没发现,队伍中已经混入了外人,尉迟靖把图纸拿到他们跟前,六人围成一圈听尉迟靖解释,“你们六人,分成两组,三人一组,分别从图纸上所绘的方向和地点进入,你们都是前几天与我们一起布阵的人,在计算这方面想必没有什么问题,要提醒你们的就是,触阵之后,留在原地,不可扭头返回,因为功法一旦触发,你们之前走的路上已经不安全了。所以你们要带够干粮和水。明白了吗?” 这六人皆点点头,之后便迅速地准备好了干粮和水,分别从图纸所绘的方向进入。 众人看到尉迟靖这边终于也派了人,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好戏似乎要开始了呢! 因为离得远,众人并看不清楚阵里士兵的面容,只见两组六个人,分头从不同的方向进入,这边刚刚站定,况离那边的笛声就起,齐国方的两组闻笛声而动,看到双方都在动,使者才稍微有了些兴趣,道:“依我看,这就和下棋差不多,若是我们懂得了棋局的规矩,我们便也能下,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的下棋规矩而已。” 对比起使者的不以为然,尹铉略微郑重起来,听得冲虚子道:“据山人看,公主方该是派人触局,局不触发则是死局,触发了才是活局。只是一旦触发,不但对方的人陷入其中,便是自己的人也陷入其中,每走一步都凶险重重。” 使者道:“道长莫要夸大,什么凶险重重,完全是没有看到吗!” 又向曹炟道:“和帝,听说几年前,你们破君山大阵,被坊间传得神乎奇神,那时候是否也是如此呢?” 曹炟微微一笑,“使者莫急,风水术之神奇,若不是亲身经历,的确是很难相信,不过朕相信,此阵绝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平静。” 使者无聊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拿了糕点吃,显得无聊极了。 就在他一口糕点没有咽下去的时候,阵中忽然传出惨呼声,接着看到齐国方靠前的那一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两个人掉到了雪中,那一组剩余的八个人愣了下,便急急记忙地往爬下,伸臂想将两个人从坑里拉出来,然而那坑却忽然闭合,只有那两个人的血y稍溅出些,溅到没掉下去的八个人脸上,他们站起来,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 然而况离的笛声却再未吹起,他们于是背靠背紧惕站在那里,不再往前走动,其中一人道:“兄弟们,现在要如何?” “况先生没下指示,我们要留在原地。” “不,就算他这时有所指示,我们也不能再往前走,这里布满了陷井,只要不动留在原地就没事,一走动反而要死。” “对,我们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卑鄙的陷井中!” 八个人说了这几句,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往前走。 而这时,使者眼见惨案发生,也收起了轻视之心,然而终究还是不能够释然,只道:“无非是提前两天,在这里布了诸多陷井而已,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只是况离居然害我的人受伤,实在是有负于我的重托!” 与此同时,尉迟靖忽然也有些震惊,虽然明明知道,斗阵一定会存在伤害,会死人的,可是倾刻之间,两条性命就没有了,也是极令人不安。 “代师兄,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代宏文道:“原本按照况离所布置的路线图走,的确是能够绕过凶险的路线,他一定认为,这是一个四门斗底阵,若真的是四门斗底阵,那么按照他之前的安排,这些人至少在前三个关卡上不会出事,所以他现在已经明白,此阵并不是四门斗底阵。” “那他会如何?” “他虽然知道这不是四门斗底阵,但却依旧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术阵,所以会继续派人探路,直到他确定这是什么样的阵法,才会着手破阵。” 代宏文说到这里,又继续道:“若阵中之人一直不动,那么还得我们的人继续去触动阵法,现在我们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不动则无为,无为则无祸,为了使阵法发挥最大的威力,还是需要派人进入阵中触阵,靖儿,到最后,有可能我要亲自入阵。”代宏文开始画图纸,打算再派人入阵了。 尉迟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见阵中虽然有四处人,已经损失两条命,然而又似乎停住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 使者沉不住气了,向身后的侍卫道:“让阵中那些胆小鬼继续前进!” 一会儿,一支箭忽然s入阵中,齐国方一个士兵被s中了胳膊,那人啊地惨叫一声捂住了伤口,抬起头却看见齐国山头上,一个将军正做出前进手势,意思是让他们继续往前。 那人咬着牙道:“前面明明是死路,还让我们去送死!” 其他人道:“现在怎么办?” 远远地看见那将军又拉紧了弓,于是道:“往前走是死,不走也是死,那我们只能选择往前走,至少死于阵中,我们的家人可以得到抚恤,但若是停止不前,恐怕会以逃兵罪论处。” 其他人听闻,也只好点点头,“那就走吧,但是不能按图纸上走,况离那小子画的图纸根本就是不起作用,否则怎么会有人落入陷井?我们行兵打仗多年,什么陷井没见过,只要我们小心些,不必按照图纸行走,径直往前就是。”
“好,就这么决定了!” 他们干脆扔了手中的图纸,各个拔出腰刀,如临大敌,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地开始前进。 见此情况,况离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看来他们是打算在阵中胡冲乱撞,如此甚好,不必我们派人去触阵,此阵只要触动十个机关左右,就会彻底暴发成为一个小形的君山大阵,介时或许不需要我们再出什么力,况离的这一百个人,就会困在阵中。只是这样一来,我们派入进去的两组人,便也同样陷入阵中,无法自保了。” “我明白,数术大阵,连锁反应,一触即发,生生不息,变幻莫测,恐怕连阵人,都不会知道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尉迟靖道。 况离见此情景,竟然也是松了口气。 其实他倒不愿意这些人送死,但是若无人触动阵法,他始终不能明白到底对方布的是何阵,现在既然他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对于况离来说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触阵者,若无损伤,才是怪事,这样一来,他便也干脆休息片刻,任那些人去闯了。 这样再过了只有一柱香的时间,齐国派入阵中的二十个人,已经损失一半,而尉迟靖派入的两个小组,其中有一个小组全军覆没,而另外一个,也不知是机警还是幸运,总之躲过了数个机关,如今尚无损伤。 况离和代宏文的目光同时被那个小组吸引,都将目光盯在那个小组三人身上,仔细地看着。 况离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另一方面的代宏文也是不由地吃了一惊,“竟是他!”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阵浓雾起于阵中,众人都看不清阵中的情景了。 使者本来就因为已方死伤十人而心情不好,这时狠狠地一拍桌子,“不公平,不公平!你们设了陷井坑杀我的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们太被动了,现在要立刻停止,我们不进行这样无聊的比试!” 他情绪激动,好似不立刻停止就会崩溃的样子,和帝道:“使者,这时候再说这个事也已经晚了,第一,斗阵一旦开始,除非是破了此阵,否则很难收手。第二,如果使者在这时候强行停止,就是使者输了,那么以后的事情朕也不好说了,毕竟当初在公主的面前,是使者不听尹将军劝阻,执意答应的此事,身为男子,对女人食言,会被世人嘲笑,况且你代表的是齐国,而朕亦是邾国天子,皆是金口玉言,这个人,朕丢不起。” “可是你们使诈,这一点都不公平!”使者继续道。 就在这时,浓雾中又传出惨叫声。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何事了,使者道:“这雾怎地如此怪?为何我们周围都没有雾,偏偏起自于斗阵?” 冲虚子接了句,“使者大人,斗阵已经完全被唤醒,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比拼,使者大人还是请齐国的高人,更加的用心点吧。” 也就在这说话间吧,那阵nongnong的大雾忽然又淡了。 使者往阵中瞅了一眼,忽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这次齐国方没有人员损失,十个人还是十个人,反而是邾国剩余的一个小组中,只剩余一个人还活着。对比之下,似乎邾国也没比齐国好多少,关键邾国进入阵中的人本来就少,而齐国进入的人多,此时剩余的人也多。 和帝倒也有些意外,向剩余的那人看去,忽然他也发现了什么。 正好这时候也是下午时分,众人已经备好了饭菜,除了闯阵之人,其他观阵人都可以自行去用膳。 而且曹炟和齐国使者,都需要与自己方的人交流。 使者对现状稍微满意了些,等到了况离的面前,笑问道:“况先生,现在阵中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我们要赢了?” 况离摇摇头道:“才刚刚开始而已,此阵如今看来殊不简单,只怕是代宏文自己结合毕身所学重新创的大阵,此阵某些方面能看出当年君山大阵的影子,使者,不瞒您说,阵中还进入了其他的高手,此人正是我曾经的师父淳于光,现在不知道他是站在哪一方面的,所以,胜败殊难预料,而且一旦阵法启动再想闭合不是那么的容易,如果五天之内能够破阵,就算是很幸运了。” “什么?需要五天?难道不是今天晚上就出结果吗?”使者大吃一惊。 “五天已经是最快的了,而且到后面,恐怕我需要亲自入阵。”况离如此说。 使者气急败坏地说:“上当了,上当了,竟然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