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谁可信任
巫明珠看着自己手里的光球,果然隐约出现一个人影,仔细看正是曹炟,向来冷冰冰的巫明珠脸上也出现了讶异的常神,“齐王殿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曹炟将手中的蛇纹牌向她递来,“巫明珠,不要再玩了,立刻勒令巫灵逸停掉此阵。【】责” 巫明珠捧着光珠坐在了椅子上,很认真地说:“我不是在玩,而是在做事。齐王殿下,你想此阵结束也行,必须杀了乌弋山。” “乌弋山很可能已经死于阵中。” “那请将他的尸体搬到这里来,本皇要亲自看到才行。” “可是时间不等人,那些阴兵凶狠无比,若你们真的只是让我们与乌弋山决斗,应该撤了阴兵才对。” 巫明珠微怔了下,“是吗阴兵,怕是大巫师自行安排的罢了,目的是想杀了安歌,这样的话你的行动就要更快一点了,齐王殿下,你也别怪我,这都是你们那个皇帝曹煜逼的,要么见到曹炟的尸体,要么见到乌弋山的尸体,否则就会血洗我巫国,原本你们可以在达克达拉城自行决斗,但是这样的话,我的百姓就遭了秧,我只能拜托巫灵逸给你们专门设了战场,至于战场内,谁生谁死,完全就要看你们的本事和能力,本巫皇是不会去干涉的。” “可是我即拿出了蛇纹牌,你就该实现自己的诺言。至少,应该让巫灵逸撤去阴兵。” “恐怕他不会同意的,你应该看到了,在现实中,我与他已是水火不容,此阵又叫神之门,意思是其内发生的所有事都将由神去指引,人类无法左右。他一心想致安歌于死地,怎么会轻易撤了阴兵于本皇来说,也想此阵继续,因为此阵若破,对布阵之人反噬相当大,若是安歌能破了此阵,那么巫灵逸大约就可以去灵塔内安歇了。” 巫明珠说得很清楚了,有了这样的原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撤了此阵民。 “巫明珠,你做为巫皇,怎可出尔反尔,我已经将此蛇纹牌带到你这里,难道你要完全背弃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巫明珠看了看曹炟手中的牌,终是轻轻地叹了声,“齐王殿下,你应该明白,我想真正的杀死你易如反掌,之所以到此刻你还能活着,完全是本皇私心里希望赢的人,会是你和安歌,而不是其他人,我会帮你们,但我从不会做赔本的事情,至于何时出手,由我自行决定,那除非是,我认为可以一击而中,而且很值得的时候。” 之后,她手中忽然多了一条小蛇儿,只见这条小蛇儿努力地钻入光珠,小蛇迅速地攀到了曹炟的臂上。 曹炟并未感到害怕,只是静静地看着巫明珠问道:“这是何意” “这条小蛇儿自小就被本皇用自己的鲜血扶养着,是以它身上带有本皇的特质,它会跟随在你的身边,让本皇看清阵内所发生的所有事。你知道,我至少是要保着安姑娘的,若是事出危急,我说不定会想办法救安姑娘。” 曹炟知道,这已经是巫明珠最他对大的承诺了。 既然如此,也无畏在此耽误,他转过身,就打算离开。 听得巫明珠又道了句,“齐王殿下,其实还有个办法。” 曹炟顿住脚,回身看她。 “现在你即已经到了这里,而你的真身就躺在榻上,若你愿意,本皇倒可以想办法先让你回到自己的真身。但是回到真身后,不会立刻醒来,因为术阵的关系至少要三天后才会醒来,三天后,或许术阵已破,也有可能安姑娘死于阵中,安姑娘若死了,相信乌弋山也出不来了,那么我对你们的皇帝也算是有交待了,你活着,将来为安姑娘报仇,也未偿不可。” 曹炟点点头,“倒是个好办法。” 就在巫明珠以为他会选择先行出阵时,又听得曹炟道:“可是三天的时间太久,我不能明明知道她在阵中苦斗,我却不管不顾。若她死于阵中,我即使为她报了仇,她也终究不能再活过来。所以,巫皇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求巫皇不要顾忌我,到了关键时刻能够保歌儿一命。再此别过。” 曹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外,既然知道此阵不可能撤去,其他巫咸又不是巫灵逸的对手,而巫明珠是坐等结果,他留在此处已经没有意义,现在能够自救的办法,就是破了此阵或者是杀了乌弋山。 “齐王殿下,你此时处于巫阵和现实的缝隙里,如何回去” 经过巫明珠这样一提醒,巫炟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所见的都是现实情景,虽然现实中的人看不到他,但他若回到达克达拉城去,所见的也是现实情景,却如何能够回到安歌的身边呢 “巫明珠,让我回到歌儿的身边,不管阵中发生何事,出阵后,我定保巫国平安。” 巫明珠点点头,“齐王殿下,您之前为我示警算是救了我一次,如今我又怎么忍心不答应你的要求只是,若想回到安姑娘的身边,你就得告诉我,你是在何时,何地进入此缝隙,又是何人助你” “是在茶棚,似乎听到有人唤我,然后我看到了” tang 曹炟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嘴。 因为他蓦然反应过来,巫明珠可能是在找人,她在找巫雅。 巫明珠却已经轻笑起来,道:“我大概猜想到是什么情况了,齐王殿下不必担忧雅儿,她毕竟是我的meimei,我只不过是想让她回到神女庙去继续修行,否则这生她都要被锁着,又有何乐趣留在神女庙,若是表现好,终究还是有自由的一日。” “巫明珠,得饶人处且饶人。” 巫明珠笑道:“谢谢齐王殿下的规劝,本皇会牢记心头。” 说着话,已然又有一道符由袖中出现,蓦然向光球中打去,曹炟只觉得那符扑头盖脸而来,自己也被击得倒在地上。 等他爬起来看时,发现自己又到了阴冷的茶棚。 整个世界昏天黑地,阴风阵阵,落叶萧萧,有种冰凉像细小的蚂蚁,钻到人的骨头里。 茶棚周围已经布满阴兵,大约他们等待曹炟多时了,这时候都举着箭矢,对准曹炟。 之前骑来的那匹大黑马,此时在树下不安地弹着蹄子。 他知道武功在这样的幻阵中是最无用的,只有术法才能对战术法,可惜他并不是数术师。 “巫明珠,现在的情况,我该如何”他低着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小蛇。 可惜丝毫听不到巫明珠的回应。 是啦,她能看到阵中的情景,不代表她能够与他通话。 曹炟放弃了与巫明珠沟通的想法,深吸了口气,整个人蓦然跳上马,不退反进,急速往阴兵队伍冲去。与此同时,阴兵已经万箭齐发,向他射来,他已经将身体躲在马腹之下,只见自己所骑的那匹大黑马倾刻间已经被射成了刺猬,嘶叫声中,马儿的速度蓦然减慢,在它轰然倒下之前,曹炟已经迅速往前窜去,到了阴兵队伍中。 他没有上马,而是揪着马鬃,由马儿的肚腹之下一路向前,只觉得身边很多长矛刺来,看似凶险,却终被他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他翻身上马,将马上的阴兵一把扯下来,抢了他的长矛,一矛刺入那人胸口,又挡开了刺向他的长矛,一拍马股,马儿迅速往前窜去。 他知道,阴兵骑的马,当然也是“阴马”,所以此马是通体冰凉的,就好像他骑在一块能移动的千年寒冰之上,但此时此刻,只要能回到安歌的身边,他又管它是什么马。 身后冷箭嗖嗖,然而终究等到阴兵队伍全部转身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曹炟顺利回到了客栈中。 客栈已经被阴兵的箭矢射成了处处都有着透明窟窿的房子,似乎下一秒,整个就会坍塌下来。 他来的时候,这个客栈刚刚经历过最后一次的催残,而乌弋山正将安歌护在怀中,方济已经身中数箭,此时躺在旁边生死不明。曹炟快步走过来,一把提起乌弋山,将他扔向半空,乌弋山的反应也极快,在半空依旧能够变幻身形,稳稳地落在地上。 安歌看清是曹炟,眸光里立刻迸发惊喜。 曹炟将臂上那条小蛇扔向安歌,“接着” 安歌并不明白这条小蛇有什么用,但即是曹炟让她接着,她便接着,小蛇主动爬到她的手臂上找了个地方缠绕在她的手臂上,使安歌如同戴了一个圈形饰物。 曹炟则毫不犹豫地继续向乌弋山出招,因为出招凌厉,招招都是毫不留情的致人于死地的打法,乌弋山一时被逼得很是手忙脚乱,最终被曹炟一脚踢在胁下,整个人滚出几丈远。 这时不明情况的安歌立刻走上前,死死抱住曹炟的胳膊,“曹炟,你这是做什么一来便打打杀杀的,他现在与我们是同一战线,有他在我们的胜算还多些,有什么事等出阵之后再说。” 这时,乌弋山捂着胁下,痛苦地站起来,“曹炟你疯了” 却听得曹炟冷冰冰地说:“乌弋山,你我在现实中便是敌人,如今虽然是在幻阵中,依旧是敌人。什么也不必多说,我们干脆借此地来一场生死决斗,无论谁生谁死,我们决斗一完毕,此阵定会撤去。” 乌弋山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是巫明珠那个小妖怪说的吧”他与巫明珠似乎也很熟悉,此时竟用“小妖怪”来称呼。 曹炟没说话,只冷冷地盯着他。 乌弋山道:“你齐王殿下的这般聪明,竟会信她” “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就算我们出了阵,也免不了生死之战,而且伤害还更大。不如便在这里杀了你,那么大月氏、邾国和东且弥的战事可能就会结束了,百姓就会过上好日子,何乐而不为” 乌弋山冷哧道:“是吗经过齐王殿下你这么一分析,我竟也觉得此局不得不赌了。你我之间,总归是要死一个的,否则这场战事,该当如何完结” 乌弋山话中有话,安歌已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道:“你们都疯了吗阴兵的新一轮攻击就要过来,我 们最首要的任务是破去此巫阵” “歌儿,此阵名为神之门。” 曹炟说了这句后,人已经如离弦之箭,立刻往乌弋山攻去。 因为他知道,只需要提供这一个信息,对于安歌亦是有帮助的。 果然安歌听了神之门的名字,便马上明白了什么。这时,她也管不得曹炟和乌弋山了,连忙站在之前所刻出来的星云下,仔细地推算方位。她只需赶紧破了此阵,则一切就会结束。 事实上,曹炟的功夫一直平平。 因为小时候就是以兵阵而闻名,非个人武力出色,而乌弋山这几年一直在战场之上,武力之彪悍可想而知。所以二人迅速交战数十招,曹炟已然落到下风,然而虽然是在下风,乌弋山却似乎拿他并没有什么办法,因为曹炟的身形如风,不知练的什么功夫,整个人像是风中的苇花,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能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二人互不相让,打斗激烈。
就在这时,阴兵的最新一轮箭矢再次射来,二人没有丝毫的犹豫,都往安歌扑去,安歌吓了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躲开了,否则这二人压下来,还有她的命在吗 嗖嗖嗖声不绝于耳,安歌抱着头躲在一张桌子下面,看到曹炟和乌弋山似乎毫不畏惧箭矢,二人一边打斗一边用力将射到面前的箭矢打开,饶是如此,当这轮箭矢过后,二人的身上皆中了几箭。 毕竟中箭还是很痛的,二人被迫停手,乌弋山冷冷一笑,咬着唇,噗噗地拔掉自己身上的箭矢,扔在一边。 安歌知道,不消片刻,他的伤就会消失。 这时候箭矢已经多到安歌无法下脚了,向曹炟道:“曹炟,这是梦,不是真的,只要你不当它是真的,这些伤口就会消失” 曹炟的手按在自己受伤的胳膊上,然后往下一推。 就这么一下,伤口消失了,什么都没有。 这下连乌弋山都惊呆了,听得曹炟道:“歌儿你放心,我已经见过了自己的真身,我自是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他看到乌弋山的伤口也好了。 二人凝重对恃,都知道杀死对方其实是件很艰难的事情,这可谓是旗逢敌人,接下来要怎么样,二人都有些茫然。安歌见状反而放心了,既然他们都杀不死对方,在阵中亦都是不死人,自是没有什么好让她cao心的了,她自顾自去给方济上药,之后发现二人依旧虎视眈眈,一幅吃不了对方又不想放弃的模样,她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星云,神色忽然闪过一抹惊喜。 “你们快过来看” 二人齐齐来到安歌的跟前,一左一右地围住她,可是看了半天,只见天花板上都是透明的洞,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乌弋山至少知道这是安歌让他刻出来的星云,而曹炟什么都不知道呢于是唇角闪过一抹笑,打算看曹炟的笑话,只要曹炟问一句出来,他马上就会趁机损他。 可惜等了半晌,曹炟硬是一句没问,只道:“歌儿,这条小蛇是巫明珠的耳目。” 安歌忙问:“可信吗” 曹炟想了下,终于点头,“我觉得我们应该信她一次,若有需要配合的可以告诉她。” 安歌凝重地道:“你信,我便信。” 乌弋山虽然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觉得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忙道:“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曹炟,你扔下歌儿出去,就带回来一个什么耳目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有人在监视吧谁知道对方可不可信万一到最后出卖了我们,可不是好玩的。” 其实曹炟何偿没有这个顾虑,可是事到如今,只怕只有信了巫明珠,才有胜算。 当下问安歌,“歌儿,若真的是这样,你会怪我吗” 安歌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若上天这样安排,我也认命,特别是”碍于乌弋山在场,安歌的脸微微一红,没有再说下去。曹炟却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了,只要她与他在一起,便是刀山火海又如何呢 曹炟握住了安歌的手,给她一个稳定安心的眼神,安歌也觉得内心里信心犹然而生,指着屋顶上的星云道:“你们瞧,这片星云形成了一个小气场,但是却起着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我之所以让此星云起,就是要引起阵外之人的注意,只要布阵人注意到它而对它有所动作,那么星云就会找到正确的方位,进行转动,这样一来,整个阵的方位方向发生很大的改变,导致布阵人无法再完全掌握此阵。” 曹炟忽然想起之前,巫灵逸发现星云的事情,马上道:“是巫灵逸,一定是他开始行动了,他用功想把这片星云压下去” 安歌点点头,“定是他。只是他巫力高强,只怕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与他抗衡,最后反而要被他破了星云。” 乌弋山总算插了句话,“不是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呢吗还怕他” “乌弋山,就算你在阵外能翻天,到了阵内也无法施展你的能力 。想帮歌儿,不是嘴上说说就算的。” 乌弋山又道:“我跟歌儿说话,你别插嘴。” “歌儿这两个字岂是你叫的你该称她为安姑娘” “那凭什么你就能叫她歌儿” “我和她都是邾国人,而你是敌人”曹炟这句话还真把乌弋山说的愣了下,而曹炟还没有说完,“做为敌人,你客意与我邾国之人套近乎,只有两个目的,一个目的就是伺机想要伤害和出卖我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适时套出有损邾国的内部消息总之,敌人就是敌人,敌人不但没资格叫她歌儿,甚至也没有资格与她站在一起出战” “你曹炟,算你狠”乌弋山气得牙痒痒,只恨自己生来便是东且弥人,而不是邾国人,只怕上天不公,为什么安歌是邾国人而不是东且弥人,否则现在还犹豫什么,立刻把曹炟这个自小子揍到爬不起来,揍到安歌都认不出他来 安歌对他们的吵架斗嘴充耳不闻,算着时间,新一轮的箭矢又将射来,曹炟乌弋山自然是没事,但只怕方济要保不住命了。 她盘腿坐下来,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道:“小蛇,你即是巫明珠的耳目,便去告诉她,巫灵逸这个家伙别的居心,是她的敌人,她若想打败自己的敌人,这时候就去做一件事,找到巫灵逸,想办法从他身上取一滴血,将这滴血从天狼星六十三分处,弹入此阵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