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讨伐jian王
“说起杨公,你们这些年轻人只知道他的名声,却没有机会见到他老人家吧?我老儿却有幸见过他一次。【】%し” 说话的是个老者,顶着一头苍苍白发,但是精神还是很矍铄,他的身上居然也背着剑,显然是个老剑客了。 “您是铜城老人翟白吧?”旁边一青年男子有些谄媚地问道。 老人抚着胡子得意笑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见识。” 他们的对话又吸引了周围几个青年人的注意,都礼貌地向翟白抱抱拳,“原来是铜城老人,今日有幸得见真颜,当真荣幸。凡” 看来这铜城老人在江湖中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安歌倒也有兴趣听听他讲些师父当年的事情,只是让她没想到的却是,今日台子上的那三个剑客,居然会是从燕苍山来的,还顶着燕苍白杨筠松之名。安歌知道自己的师父已经仙去了,绝不会指引这些人到此,杨筠松当然也是有些其它的弟子的,所以安歌心头很是有些疑惑,看这三个剑客的年岁,大约都在四十岁左右,或许真的是她的兄师们謦。 杨筠松在世的最后十几年中,就只有这安歌一个徒弟,并且数次告诉众人,安歌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徒弟,本身便有着相当高的天赋有机缘,后来曹项上山求助,杨筠松便让安歌下山助曹项。 在安歌的印象中,杨筠松似乎说过,他的很多弟子都已经淡出门去,离山时,他叮嘱他们不需上山探他,并且不可顶着他的名头行事,是以多年来,世人只闻杨筠松弟子其声,不见其人,而安歌算是他的弟子中,第一个“入世”之人。 她将目光暂时从这三个剑客的身上挪开,听翟白讲故事。 “……当年的铭江之战,想必你们这些年青人是不知道的,那可是四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其实安歌对于铭江之战,还是知道一点的,因为它算是邾国历史上沈墨重彩的一笔。她还是沈婥的时候,常跟在曹煜的身边,而曹煜对于邾国的历史很有研究,每每无事时便会调出册子翻看,追忆一下老祖宗们当年的赫赫战绩。 其中有个铭江之战,因与杨筠松有关,曹煜还特意找出来给安歌看过,虽然册子上只有寥寥几笔,然而却勾勒出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 铭江位于邾国之北,因为日照雨水等方面的影响,江这边的邾国地界绿洲万里,繁华异常,而江那边的情况却完全相反,不但经年没有雨水,导致庄嫁枯死,人烟稀少,土地沙化,人畜难存,而且每隔十年八年,铭江水会忽然暴涨,破了长堤,形成洪水,一泄千里,把江那边冲得一片惨境。 而江那边,却是比邾国要强大的齐国,因国主姓萧,而被世人称为萧齐。齐国因为铭江的这个特性,到最后几乎放弃了铭江延岸的管理,撤走村寨,采取的办法是消极后退。 这种状况持续到四十三年前,新一代的萧齐国主登基上位,对于北方的大片国土闲置无法使用而感到非常可惜,这位国主却是个不太讲理的主儿,他想来想去,这片土地之所以变成如此模样,邾国逃不了干系,这些年来邾国一直躲在岸的这边看热闹,从未想办法改变此现状,就已经不是仁不义。 这位国主想清楚了这个问题后,立刻派了使者前来,商量改建铭江两岸江堤的意见,按照他们的说法,这长堤改建邾国也应该负责一半。 可是照改建的图纸看起来,工程量浩大,浩大到什么样的程度呢?就是付出邾国十年的税银和全国所有的劳力,还不一定能成。若是邾国自己这边的事情,按照邾国国主的意思,说不定狠狠心就改建了,但世人常抱的态度便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这样的代价于已并没有什么好处,于是邾国国主拒绝了这个提议。 萧齐国主恼怒,当下派出军队,驻在铭江两岸,一幅,你不帮忙改建长堤,不让我好过,我便也不让你好过的样子。 有句话不是说吗,我是金镶玉,你是破瓦罐,碰在一起,肯定是金镶玉比较受伤。 邾国铭江沿岸,本来是繁荣富饶,绿洲千万里,百姓安居乐业,萧齐国这么一撒泼,顿时变了模样。 百姓频频受到***扰,人畜常常被萧军齐抢夺,有些百姓不堪其扰,便只能举家迁移,眼见着良田将变赤地,邾国国主焦急,然而似乎除了硬拼或者是给钱之外,竟然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那十年的改建之晌及举国劳力的付出,必将把邾国拖为一个赤贫之国,或许将来百姓们更加的受罪,事情便这样僵持下来,萧齐国国主硬生生把铭江以北的邾国地区,当成了自己的地区,甚至开始大胆迁移萧齐的百姓来此居住,并且在邾国铭江并以北盖了好几个属于他自己的行馆。 这种强盗行为不但使邾国百姓受伤害,更是让邾国国主颜面无存,后来在与朝臣的再三研究下,打定长痛不如短痛的主意,打算干脆对萧齐开战。 那一年,萧齐备军三十万,而邾国同样备军三十万,眼见一场大战开场在即,而且就算此时开战,亦是在邾国的土地上开战,可谓是非常非常 吃亏,可以预见邾国百姓将过一段频频上重税以资战事的日子,并且铭江以北地区的百姓将会流离失所,成为难民。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杨筠松就好像上天派来的神仙,就这么出现了。 他先是出现在铭江以北的地方,他花了三十三天的时间,日夜兼程,走遍铭江两岸上下二十七郡,去堪查铭江两岸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第三十四天,即萧齐与邾国打起战鼓,准备开战的日子,他似乎有办法了。 他先是只身闯入萧齐国主的帐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使萧齐国主暂停战鼓。之后又闯入到邾国国主的帐里,然后邾国国主亦停了战鼓。 接下来的两天,完全凭借杨筠松个人的努力,使二位国主得已坐下来,心平气和相商有关铭江两岸的事情。 二人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皆提出,除非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否则无法退战。 杨筠松于是放下豪言,“此事有何难,不就是两岸皆富饶,洪水不在发吗?包在我杨筠松的身上!” 如此一来,两军都暂时按住了军队,且给杨筠松一段时间静观其变。 杨筠松先是随着萧齐国主过江到了萧齐地界,一番堪探之后,向萧齐国主道:“此片土地之所以不能够种植庄稼,亦并非全是铭江之过,乃是因为这里铁石含量过高,无法种植庄稼,就算是水源充足,亦不能改变此状况。而这些铁石,恰是几百年来,铭江大水总是从此处而过,从而使铁石沉积,到现如今,这里便是一个大大的天然铁石矿。” 众人都知道,铁石矿能做什么,这在当时算是很珍贵的矿,不但能猝练铁器,更可以筹造兵器,有了铁石矿,就好像抱着一座金山般。 萧齐国主不是傻瓜,听了杨筠松之语,立刻让相关人士前来采石观察,最后得到的结果,果然这铭江萧齐界内乃是一个巨大的铁石矿,够他们开采百年。如果真的开始开采这里,那么比起邾国境内的绿洲万里,不但不惶多让,反而还要更占有优势,毕竟银两才是万能的。 萧齐国主再三考虑之下,又道:“就算如此,总不能让那洪水每隔八年十年,再来淹一次。” 杨筠松道:“此事却也容易解决得很,只消得如此如此这般……” 萧齐国主听闻后,一时还是不能接受的,“原来还真是邾国之错,既然如此,应该让邾国出银子,好好改建那什么黑湖。” 原来杨筠松经过堪查之后,发现铭江之水之所以十年八年发洪水一次,一是因为萧齐地界地势偏低,水往低处流,所以他们易受灾。但这也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在邾国境内有一个非常大的湖叫黑湖,此湖一到雨天如墨染,长久以往便得此名,黑湖之水来自于高大山脉之上,平时的水注入到铭江之内。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毕竟万水归源,铭江之水本就来自于各种湖泊,然而这黑湖却大有不同,不知道什么原因,它每过十年左右,就会发生一次严重的龙吸水现象,即一夜之间,湖水会一夜之间蒸发,中剩余湖民一片,湖底暴露出来,可见内有鱼类和各种动物的尸骨,甚至是破船骸及人类尸体,望之令人惧怕。 无人敢去研究此湖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此过上两三天,湖水又会在夜里忽然暴涨,暴涨之时雷雨交加,周围村寨都会连续下雨好几日,而山顶积聚的雨水也增多。 湖水暴涨后,水便在一夜之间,源源不绝猛烈迅速地推入江中,再加上大雨,便导致江水大涨并且江水卷起的浪花非常强劲,冲破长堤,形成洪水,灌入萧齐境内。 而场筠松提出的办法便是,要萧齐出兵出钱,与邾国一起将此湖湖渠改道,一路往南而上,因离黑湖不远的地方,便有一条发自邾国内部的河流镜河,此河澄明而长,灌穿南北,在邾国农业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最近这十几年,镜河却有些微的干枯之象,甚至在七八月特别热的时候,会中途断流,有些农户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至一年颗粒无收。 而黑湖改渠道将水注入镜河,若两国合力,只需要半年的时间。 萧齐国国主原本不同意,心里只想着如何逼着邾国**改渠,而自己反正无事可做,正好把这大片的铁石矿给弄起来,从此……
杨筠松却似看透了他的想法,向萧齐国主问道:“自上次发洪水,至今有多久了?” 萧齐国主掐指一算,心里微微一沉,自上次发过洪水之后,已然快要八年。 杨筠松又道:“以我之细细堪算,如果半年内不能成功将湖水改道,萧齐境内必然洪水再次过境。” 萧齐国主原本是有些怀疑,不想杨筠松却又算出,三天后将有大的龙卷风由湖入江,届时江道凶险,叮嘱两国国主都不可行船其中。这正好也是验证这杨筠松到底是神人还是骗子的关键时刻,两国主皆下了停船令,静待三日后的情况。 第三日清晨的时候,还是日照当空,万里碧蓝,若杨筠松之语这次不能得到验证,那么之前所有的谈判和计划,都将是夸夸其谈,无法令人 信任。 然而到了晌午时分,在黑湖方向忽然腾起一股黑色的旋风,又粗又厚,吸着湖水由黑湖到了铭江内,一路过处只见黑云密布,倾盆大雨,原本平静的铭江之水卷里几丈高浪花,倒与杨筠松所描述的有关发洪水之前的景象挺象,这样的情况下行船必出事故。 至此,萧齐国主和邾国国主终于都相信了杨筠松,同意合作。 并且两国合力,在半年内就将湖渠改道,从此湖内的水将注入到宽大并且缺水的镜河里去,应杨筠松要求,邾国国主同时在镜河两边修建多个细渠,还有以防万一时的泄洪渠,总之在所有的事情完成后,两国不但没有打起来,反而成了友好的邻邦。 萧齐的铁石矿修建了起来,与邾国签定了优惠购入的条约,有了这个铁石矿,为黑湖改道的事所花费的金钱也不算什么了,而黑湖经此改道,不再为害,反而拯救了由北到南的,延河两岸的大片农田。 可谓用最小的代价,换来了最大的实惠。 关键是,从黑湖改道至今,沿江两岸再没有发过一次洪水。 从这以后,杨筠松便是百姓心目中的皇,是拯救了萧齐国与邾国的神仙。 安歌其实早已经知道的经过,但是听这老者眉飞色舞详细讲出来,又是另一番感觉。 当年的师父是何等风光,即是邾国的大恩人,最后如何却要惨死在燕苍山? 安歌心里掠过狠狠地涩意,听得翟白又道:“说起来,那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岁,是一个生活在铭河岸的普通人,可是自见了杨公,我便发誓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因此成为了现在的铜城老人啊!” 铜城老人翟白,显然对现今,此时此刻自己的名誉和地位都还是满意的,一个普通人变得不普通了,心中若是没有些信仰,恐怕也是难以办到。 翟白的故事讲完,众人对杨公的崇敬之情似乎又高了,这时又有人道:“杨公如此高义,教出的弟子定然也不差,今夜我们便好好的听燕苍三剑客的指挥,想必他们一定能够领导我们破了jian王的判国之举。” 铜城老人这时却一摆手,“诶,杨公是杨公,我可没说台上这三个人就是杨公的徒弟,你们可不要误解我老人家。” “可他们说是来自于燕苍山,而且除了杨公之弟子,还有谁敢公然绑架官府的人呢!” 这人算是说出了一句实话,虽然这些江湖客们都为了公义要讨伐jian王,阻止jian王,然而都还必须受官府的管制,连门口看守城门的,他们都不敢轻易反抗,让落剑就落剑了。 在安歌看来,被城门守兵落了剑的,就算到了城中,又重新买剑背在背上,终究还是对官府低了头的,算不得真正的在反抗官府。如今这三个剑客公然绑架官员,的确已经是非常大胆之举了。 这时候,人已经聚集到人山人海,安歌小小的身子快要被挤扁了,随着人流不断地往前,终于到了比较近前的地方,更加看清了高台上的情景。 燕苍三剑客似乎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时候齐齐地站了起来,走到高台中间向众人抱拳,“燕苍高林、李义、王汉向诸位英雄侠士问好!今日大家聚在此处的目的,想必都不必再多说了,若是平常,我们聚在一起,恐怕官府的人已经赶来阻止,然而今日,大家尽可以畅所欲言,因为官府的爪牙子都被我们三兄弟绑在这里了,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三剑客满意地点点头又道:“既然他们管不了我们,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讨伐jian王!烧他们的粮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