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妇聊发少年狂

    苏婉柔站在大殿中，有些茫然，她刚才看见祁瑞瑾等人跳舞以后，就知道自己今天不能献艺了，就没有站出来自荐，但是她不想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这不祁瑞瑾就说她与辛端兰是才子佳人，希望让他们一起出来献艺，让她见识一下京兆郡人士的技艺。

    “苏丫头有什么技艺啊，该不会就是站着发呆吧？”太后有些不悦地说，她知道刚才苏婉柔推荐祁瑞瑾只不过是为了看人家出丑，但是最后却让祁瑞瑾大出风头，现在祁瑞瑾效仿苏婉柔，恐怕也存了些心思，但是祁瑞瑾已经献艺了，现在提出让苏婉柔献艺的话，也不算过分，所以她也就允许了，结果等了苏婉柔半天了，也没有看见苏婉柔献艺，就光看见苏婉柔站着发呆了，当下太后的脸色就有些不怎么好看了。

    “送别曲，”苏婉柔咬了咬牙，对着辛端兰说出“柳枝舞”的调子，她不想跳“柳枝舞”，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因为自从她学得那个“柳枝舞”以后，就想着用这舞一鸣惊人，所以她就荒废了其他技艺的练习，没有想到现在她拿得出手的技艺也只有“柳枝舞”了。

    “哦，”辛端兰愣了一下，还是拿着笛子开始吹奏起来。

    “也不过如此啊，”步赛都指着正在舞动的苏婉柔大声笑着说，“还以为京兆郡的才女跳舞会好看得很，结果却连我们边塞的老妇都不如。”

    “啊！”苏婉柔正在做一个难度比较大的动作，听到步赛都的话以后，心里一气，脚一歪，竟面朝下的跌了一跤，将自己的头饰摔落的到处都是。

    “呵呵呵呵呵呵，”步赛都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直笑得苏婉柔抬不起头来。

    “你说老妇也能跳这舞，你找个老妇来给我看看，”安金皇女看着苏婉柔的窘态，有些不开心，这苏婉柔可是她手下的人，就算她技艺再不好，也轮不到其他的人来嘲笑。

    “刚才你不是看过了吗，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步赛都没有顾及安金皇女的身份，直接嘲讽。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安金皇女气得站了起来对着步赛都大吼，却没有注意到高台上的太后厌恶的目光。

    “步赛都，你闭嘴，虽然你是有品级的将军，安金皇女无品，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不能对安金皇女无礼啊，”祁瑞瑾的话貌似呵斥，但是却重点指出安金皇女无品不能教训身为有品级将军的步赛都的事实。

    “安金，你身为皇女，太失礼了，”安金皇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高台上的太后打断了，“居然训斥有品的大臣，你的礼仪学到那里去了。”

    “不过你刚才说的老妇跳了这舞，怎么哀家没有看到啊，”太后不等安金皇女解释，就看向步赛都，问刚才他说的话。

    “刚才和祁将军一起跳舞的人里面很多都是啊，”步赛都对着太后，倒是没有了刚才的嚣张，笑着回话，“太后不信的话，可以让她们出来看看啊。”

    “哦，那朕也想看看，”天云帝有些感兴趣的插话，“祁将军让她们出来吧。”

    “臣遵旨，”祁瑞瑾向着文鹤挥了挥手，接着刚才那些和祁瑞瑾一起跳舞的女子挨个走进大殿。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臣身后的这些人全是我北门都护府的女军士，年纪最大有65岁，年纪最小有15岁，全是上阵能杀敌，在家能做事的良家女子，”祁瑞瑾向着天云帝和太后一一介绍，当她介绍到其中一位的时候，提高了语调，“这位肖大娘，今年已经65岁了，可是舞得一手漂亮的金钗刀法，从第一次上阵杀敌以来到现在已经斩杀上百个巴狄人，为我凉国立下了赫赫战功。”

    “哦，年纪如此大，竟然会如此厉害，那金钗刀法又是什么刀法啊？”天云帝打量这祁瑞瑾介绍的肖氏有些不敢置信。

    “那让肖氏给皇上、太后娘娘演示一下？”祁瑞瑾看着天云帝点了点头后，向肖氏抬了抬手，于是肖氏将头上插着的两支金钗拔了下来，那金钗插在头上的时候只是看起来比普通的金钗大一些，但是当那两只金钗拔下来后，众人看见那金钗的尾部做的竟和匕首一样，只不过没有开刃，不如匕首锋利。

    肖氏将金钗拿着手中后，就在大殿中舞了起来，她的动作轻快，步伐灵巧，那刀法被她一舞，看起来倒与舞蹈看起来差不多，倒是十分好看。

    “这金钗刀法，倒也好看，”天云帝点了点头，看着祁瑞瑾，“你北门都护府居然会将这女子之物改为武器，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臣惶恐，”祁瑞瑾拱手道，“只是我北门都护府临近巴狄，经常与巴狄交战，所以女子也是随身带着武器，只是因为女子带着那些武器不怎么好看，才开始慢慢将首饰等物改为武器，极容易携带，有能够装饰，当不起陛下的夸奖。”

    “身为女子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居然携带武器，上阵杀敌，”一个穿着青色儒袍的中年男子忿忿地插话，“不知礼节。”

    “这位小相公就不懂了，”就在祁瑞瑾脸色一沉，正要说话的时候，肖氏却捏了一下祁瑞瑾的手，站了出来，“小相公怕是没有吃过苦吧，不知道边塞的艰辛，在边塞啊，平常日子光是男子做事是不行的，女子也必须劳作，不然就吃不饱，碰上那巴狄来抢劫的时候，虽说都是男子上战场，但是有时候人手不够的时候，女子也是要顶上的。”

    “小妇人也是没有办法，小妇人的儿子、媳妇都被巴狄人杀了，家里只留下几个不懂事的孙儿了，小妇人要是不保护他们的话，那几个孩子还怎么活啊，”肖氏对着那个青袍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小妇人的儿子要是现在还在的话，怕是和小相公一样大了啊。”

    青袍中年男子被肖氏一口一个“小相公”叫得满脸通红，但是肖氏年纪确实能够叫他小相公了，所以他也不好反驳，只好自己憋气不说话了。

    “看来都是些巾帼小将和巾帼老将了，”太后听了肖氏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让祁瑞瑾继续介绍，当介绍完后，询问为何没有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得到祁瑞瑾说的在家相夫教子的话后，太后冷冷地瞪了刚才插话的青袍中年男子一眼。

    “虽然都是女子，但是各个却是身有战功，”太后对着天云帝笑着，“陛下应该赏赐才对。”

    “国家之事，匹妇有责，”祁瑞瑾带着所有女军士单膝跪地，“当不得陛下赏赐。”

    “要赏，当然要赏，”天云帝就是一个喜欢热闹和恭维的人，看到祁瑞瑾等人跪地后，心里一阵满足，连声说要奖赏。

    “赏什么好呢？”天云帝看着下面跪着的女子，突然脑中一激，“既然你们都上阵杀敌，那么就将你们编为军籍好了。”

    “至于名字嘛，”天云帝看着叩首谢恩的女军士头上明晃晃的金钗，“那么就称你们为巾帼军好了，旗子就以金钗为图好了。”

    “谢陛下，”祁瑞瑾十分开心，天云帝一开口，她手下这些女军士就真正成为了在籍军士了，而她的军旗也成为御赐的军旗，在没有皇上同意的情况下，这些女军士的称号和军旗是不能够随意改动的，也就是说她祁瑞瑾现在已经算是一个有实权的武官，具备了与那些文官争论的实力了。

    “谢谢你，大娘，”祁瑞瑾回到座位前悄悄地对着身旁的肖氏道谢，她很感谢肖氏刚才做的事情，要是没有她说话的话，那个中年文官，只怕她自己会费好一番力气才能够压制下去。

    ”还是谢谢女公子了，“肖氏对着祁瑞瑾眨了眨眼睛，“为我们这些老妇人争了那么多东西，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开心死了。”

    “开心就好，”祁瑞瑾看着肖氏等人消失在墙转角后，笑了起来，看起来老将出马果真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