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心灵滋味
心灵滋味 刚下火车不久的刘思扬提着塑料袋，在蔚八一家附近的公交车站等蔚八一下班。 见到蔚八一下了公交车，他立即兴奋地迎了上去。 蔚八一惊喜万分：“回来了？到底什么时候到上海，你也不说清楚。现在你是去姑妈家吗？” “不是，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蔚八一嗔怪道：“怎么电话里也不讲清楚时间，就等在这里，万一我加班有事，你不是白等了吗？” 刘思扬说：“我一下火车，到宿舍放下行李就直接过来了。……我，我实在太想你了！” 这或许是蔚八一听到的，刘思扬说过的最动听的话，她感觉自己被幸福围绕着，但嘴上却不饶人：“刚下火车？怪不得，身上一股火车味。” 刘思扬一惊，很是尴尬：“臭味？” “就是那种人造皮革座椅和臭脚丫，再加上香烟的混合味道！”蔚八一从来口无遮拦。 刘思扬难堪极了，好不容易下了很大决心才当面说出口的表白－－－－“太想你”，此时被“臭味”熏得无地自容。 刘思扬抬头发现：“前面就是海虹宾馆，我去开个房间，先洗个澡，再请你吃晚饭，好吗？”。 “你疯了，花100块钱洗个澡？浴室洗个澡只要2块钱！算了算了，你早点回厂里洗吧，乘了4天3夜的火车，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蔚八一心疼道。 刘思扬恳切地注视着八一：“我说了，我想你，我急急匆匆回来，就是想早点见你！我想好好和你说说话！另外，你还记得吗？我有样重要东西要送给你！” …… 海虹宾馆。虽然每天从这里路过，蔚八一很少有机会进来看看，就更没有机会住进这里的房间了。海虹原先是部队的招待所，后来部队下了大决心建成对外营业的星级宾馆。一时成为虹口最醒目的建筑之一。而原先的招待所只能往北面搬到小弄堂里了。 蔚八一心里赞叹着刚建成的海虹宾馆的气派和华丽，宽敞的房间、雪白的床单、大大的彩电、配备齐全的浴室，居然还有刮胡子刀。 蔚八一先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晚饭不回来吃了，便坐在床上看电视等刘思扬。 刘思扬在浴室里洗澡，稀里哗啦的水声，从门下百叶飘出蒸腾的雾气，隐隐夹杂着沐浴露香味。 浴室的门开了…… 刘思扬从浴室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披了一条大浴巾，坐在八一身边。 蔚八一心里一阵紧张，往后挪了挪身子，她担心又期待着发生些什么。 刘思扬笑了，脸上的胡子被挂干净，光滑白净的皮肤，笑得很好看。“你怕什么呀？我有不会把你怎么样。” 蔚八一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刘思扬轻轻吻了一下，吻得很小心、很斯文，只是轻轻触碰了对方的嘴唇而已。……儿时难得吃大白兔奶糖，拨开糖纸以后，舍不得一下子把糖扔在嘴里的，总是先小心翼翼地用嘴抿掉糖外面包裹着的、无色无味的糯米纸，仿佛糯米纸也无比香甜。 刘思扬轻柔地品尝了“糯米纸”的香甜……象是害怕碰坏了什么一样。 蔚八一摒住呼吸，一动未动，她喜欢刘思扬的吻，轻柔却触动心灵。 “你也去洗个澡吧，水可热乎呢！”刘思扬说。 “啊？不用，不用了，我每个星期在部队大澡堂洗的。下个月我们那幢楼都要装热水器了。”蔚八一。蔚八一的心狂跳起来：我24岁了，应该可以有第一次了，可是就是今天吗？就在这里？天那！这么突然！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呢…… “洗吧！100块钱的房间哩！不洗不合算！呵呵！要不，我们先出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再回来？”刘思扬。 在水电路附近的小饮食店里，两人胡乱吃了点馄饨。因为心里惦记着宾馆里的房间、热水、还有香甜的“奶糖”，两人很快又匆匆回了房间。 ……水龙头的热水冲洗着身体，蔚八一知道自己的皮肤很光滑，几乎没有任何瑕疵。她从浴室里被热气熏蒸的模模糊糊的镜子里能看见自己窈窕的身姿，她紧张极了，她问了自己一百遍：愿意不愿意？每次的回答都是：如果他想要，那好吧！ 蔚八一紧紧地裹着大毛巾出来了。原以为刘思扬会在床上恭候。 可是，床上放着个二、三十公分长的报纸包。 刘思扬衣装整齐地坐在一旁，十分兴奋地指着纸包，对蔚八一说：“快看看，送给你的宝贝。” 蔚八一感到一阵晕眩，不会又是梳子吧？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层层旧报纸，里面赫然躺着一把－－－－－刀！ 金黄的刀柄镶满五色斑斓的玻璃和塑料，银色的刀身寒光逼人。 蔚八一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你先给了我一刀！呵呵呵呵” 刘思扬神情庄重：“这是真正的英吉沙！” 蔚八一轻轻取出小刀，仔细端详，不解：“什么杀？” 刘思扬：“英吉沙是新疆的一个地名，这个地方专门生产这种小刀。前几年还得过世界上的一个什么奖，就出了名了。所以现在生产的英吉沙小刀都刻上了英吉沙三个汉字。” 蔚八一翻看着刀身，并没有找到“英吉沙”字样。 刘思扬：“这可不是什么获奖的工艺品，刻了字的都是后来制造的。这可是有几百年历史的英吉沙！” 蔚八一赞叹：“啊！几百年？想不到你用旧报纸包这么珍贵的老古董，这太值钱了！我不能要，你拿回去。”说着把刀递还给了刘思扬。 刘思扬笑了：“值钱？我们家以前拿它剔羊rou骨头、切哈密瓜吃的。现在连切瓜都嫌它不顺手，就扔在杂物堆里了，不值钱。” 蔚八一哭笑不得，心想：怪不得一股子羊膻味，既然是扔在杂物堆里的旧物件，干嘛拿来送给我？ 刘思扬双手捧起英吉沙：“这是一把能斩妖降魔的神刀！对于相信鬼神的人来说，是件宝贝。可我们家没人信这个，当然只好把它当成一把普通的刀来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