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九章 恶有恶报
恶有恶报 蔚志鹏夫妻二人彻夜未眠，反复权衡商议，他们决定争取调离江山！ 对于正好年满四十的蔚志鹏来说，正团在江山已经是最高级别了，就像在玻璃窗上乱撞得苍蝇，有光明、没前途，更何况有赵团长这样一只大马蜂在。 蔺玉华的副团也是卫生队的最高级别，她不想在江山呆一辈子，也不希望女儿们在这个小县城里生活一辈子！ 上海基地要组建海军训练基地，正在从宁波、巢湖、江山等各地抽人去上海，蔺玉华是上海人，回上海，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 隔壁赵海兵小同学的身体恢复以后，每天上学放学jiejie海英都寸步不离地呵护着他，对弟弟稍有照顾不周，就会招来周医生的责难。 蔚八一一直在等待机会，对付他jiejie－－－－赵海英！ 每天晚上九点部队熄灯号以前，赵海英都会去家属区的公共厕所，去厕所要路过隔壁蔚八一家。蔚八一观察了几天，基本估摸出了时间规律。 ……夜，八点三刻，蔚八一来到女厕所，拾了几块小石头，把厕所里唯一的一盏照明白炽灯砸灭了。 然后摸着黑、蹑手蹑脚跑到厕所最里面一个蹲位，蹲下。静等赵海英的到来。 奇怪的是，蔚八一蹲下后，竟然会脚一滑，一只脚踩进了粪槽！ 踩到了屎尿不说，蔚八一的脚腕还磕碰在了沟槽边缘，把蔚八一给痛的嗷嗷惨叫。 她忍着剧痛地摸索到水龙头边，试图冲洗臭鞋子、臭脚。 隐隐听见讪笑声，蔚八一抬头看见半空中、靠着厕所墙壁，飘着一个白衣女人。明亮的白衣，黑暗中也能看得见她的身影。 “哪来的野鬼？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想抓我当替身不成？” “野鬼”似乎并不生气，继续笑道：“呵呵，抓你当替身？我可没这个本事。不过是看你这样子觉得好笑，真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蔚八一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我可不是害人！我是要替天行道。看来，刚才我掉到沟里，是你捣的鬼。” “野鬼”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恶者自会受到天谴，老天何时邀你替他行道？你想害人，便是做恶。你看这世间，但凡害人的，终究都会害了自己！” 蔚八一因为怨恨她害自己失足，所以讥讽道：“哎呦！观音菩萨在南海普陀呢，什么时候跑到臭厕所里来说教了，你不过是个野鬼，凭什么来教训我？赶紧去阴司报到，早点投胎去吧！” “野鬼”的脾气真真好，她笑了：“我是野鬼，但此时我善意教化你，此时我就是观音菩萨了！你是个聪明有灵性的孩子，连我这个野鬼都不忍心看你把小聪明用坏了！你本不是凡胎，若是能行善，当你心中的观音菩萨，就一定能做的比我好！” ……厕所外面传来赵海英的声音：“里面是谁啊？灯怎么不亮了？” 听到声响，白衣“野鬼”立即消失了。 蔚八一随口答道：“我！灯坏了。” 赵海英摸索着进了厕所，“嘿嘿，八一是你呀？！那我就不害怕了。否则那么黑，我只好回去蹲痰盂了，呵呵。” ……走出厕所的时候，是赵海英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蔚八一。 赵海英一边用力架着蔚八一往回走，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可恶！肯定是那帮调皮捣蛋的男生干的，学校里的灯泡也是他们砸的！害得你摔坏了脚。你放心，回头一定叫我爸派保卫科好好查查！……” …… 回上海的调令很快下来了。蔚八一知道自己父母为此花了很大力气，还到处“活动”过。反正离开江山是蔚家期盼的，蔚八一也想去上海，至少，上海人不知道她是留级生！ 1982年初，在全国人民积极建设“四个现代化”并且奔向美好的2000年时，蔚八一全家忙碌着离开江山，准备奔向上海－－－－－现代化大都市！ 马厩家里的地上，摊满了打好包的大件行李。 蔚八一抱着狗狗白雪，检阅着自己家的“家当”。 蔚八一不希望白雪再一次沦为流浪狗，联合蔚十一和爸妈软磨硬泡了很久。昨晚，爸妈终于同意她带走白雪，蔚八一怕蔺医生不守信用、偷偷扔掉它，所以这几天一直把小狗抱在怀里。 “这是什么？以前怎么没见过？”蔚八一指着几件陌生的扎得结结实实的大家伙，问爸妈。 “是樟木，以前一直寄放在大队仓库里的。”蔚志鹏说。 “樟木运到上海去干什么？”八一问。 蔺医生一边检点着东西，一边笑着半真半假地回答：“给你们俩做嫁妆啊！打独板樟木箱、打大橱……上海人见都见不到这么好的樟木、这么宽的独板。” “什么是毒板呀？”八一没有听懂。 “独板不是拼板，就是一面用一整块板。这些板是这么粗的、上百年的老樟树整块锯出来的。”蔚志鹏用手臂比划了一米多宽的样子：“江山过去每个村子都有这样的老樟树，是村子里的神树，现在都砍得差不多了。” 蔚八一知道这么粗的树、这么宽的板当地人很少能买得起，只有部队里的军官才能享用，但是八一不明白：“既然是树神，为什么要砍掉？多可惜啊！” 蔺医生：“神树是迷信，特殊时期时肯定要砍的。而且传说越是灵验的越会被砍掉。” 蔚八一觉得心中一阵悸动，她似乎看到一个无言的巨人在沉默中倒下，躺在地上，凄凉地任凭疯狂而无知的人们砍去他的臂膀枝丫…… 这些用麻袋包得结结实实的是巨人昂贵的尸体，一个立方还是两个立方。村里人也许正在用卖“神”的钱喝酒吃rou呢……. 蔚八一伏下身子，抚摸“神”的尸身，奇怪，她竟然落泪了，像是在抚摸老朋友的躯体…… 蔺医生知道女儿痴心狂想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把她拖开，“十一，快和你jiejie一起收拾东西去，驾驶班运行李的卡车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