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火车上(七)
杜雅培拿在手中一看,不自觉的斜眼看向那个壮汉。 她手中拿着的不是什么普通的塑料袋,而是装着一个小面包的塑料袋。这种独立包装的小面包在这个时候,是很少见的,而且价格也相当贵,不过吃起来确实挺好吃。 这个小面包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很显然是从那个已经打开口的大包装里掉出来的。杜雅培当时是吃了两个,口没扎严实。 可是这面包怎么会在那里?就算是自己不小心弄掉在那里了,那么其他东西呢? 杜雅培目光斜视那个壮汉,那壮汉显然还是一副很是淡定的样子。她又看向紧挨着那壮汉的窗户,那窗户没被关严。杜雅培记得当时她无意间看那壮汉时,也看过那个车窗,心中还在想,他透着玻璃看外面黑咕隆咚的能看见什么,加上他的墨镜那可是隔着两层玻璃啊!玻璃连露个缝都没有……脑中胡乱云云…… 可是现在那窗户显然被人打开过。 这车窗有个特点,那便是比较老旧,由于玻璃轨道滑度不够,再小心也不可能只开这么一个小缝隙,倒是关的时候可能关不太严。 深更半夜,车窗外还有风和火车撞击轨道的刺耳声,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开车窗的,既然打开那便是存有目的的。 再联想一下那个面包躺着的位置…… 杜雅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跟眼前这个人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害自己? 杜雅培又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身边的物品,除了这个人之外,没有任何身外之物暴露在空气中,也就是说……他将自己的东西全数仍到车窗外面了…… 这人会不会变态?这么反常的举动,现在又把自己的东西给扔到外面…… 变态就变态嘛,干嘛让我杜雅培这么倒霉给碰见?杜雅培这么一想,不由得火冒三丈,恨得牙痒痒,正要将手拍在那个被他占去三分之二的放桌上,转念又一想,证据不够确凿,这么公然对人家大声嚷嚷,显然不妥。 于是杜雅培就想着先来确认一下这人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想,是个变态种。 “这位大叔,您好啊!”杜雅培先是微笑以对、礼貌称呼。 那人动了动头,看样子又可以确定一项,那便是他不是个聋子。 “您好啊,大叔!”杜雅培又喊了一声。 “嗯!”他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回应。 “都半夜三点了,您还戴着墨镜有什么用处吗?”杜雅培说着这句话就有点按耐不住情绪的冲动,也只有做了昧良心的事情的人才怕别人看见自己的眼神吧! “这是个人爱好,应该不妨碍什么吧!”那壮汉淡淡的回道,语气中的稳重和淡定全然不像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这话也很明显,对杜雅培的问句感到不满。 “是吗?”杜雅培冷笑一下,个人爱好?这个人爱好也忒个性了点吧! “有什么问题吗?”那人反问。 “没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到底是什么情况,使得这位大叔不敢让自己的眼睛直视这个世界,要隔着一层玻璃来看周围的人呢?这不是很奇怪吗?”杜雅培脸上呈现出淡淡的笑意,眼神中是一种不容别人欺负的气势。 “你很想看吗?”那壮汉轻蔑道,隐隐还有一丝不屑。 杜雅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随即,杜雅培还未开口,那壮汉已然将自己的墨镜拿了下来…… 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当他拿下来的时候,杜雅培很自然的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双眼睛上。可是,就在这时,杜雅培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的暴露而睁得核桃般大…… 杜雅培的心因为那双眼睛呈现在世人面前,颤了一下。 他的眼睛……一只完全瞎掉,而且那样子很难看,眼睑深陷,能够猜出,里面应该没有眼珠子的,而且上下眼睑皮肤似乎是感染过还未痊愈的样子,黑乎乎的烂rou附在上面,隐隐还能看见那上面有上过的白药。这种处理方法显然是很老旧的,恐怕这人连最起码的全身消炎都没有做到,不然也不会感染到这种地步,他的这一只眼睛应该坏死很久了,由于处理不当,感染,而且一直没有痊愈;另一只眼,除了眼角处有一块疤痕之外没什么别的伤,只是那块疤痕好像在处理时也没处理干净,有赃物残留在里面了,黑黑的镶在rou里。
“对不住了!”杜雅培干了一二十年的临床工作了,前世时在肿瘤科也没少见到让人作呕的肿瘤病人,重生到妇产科工作,更是闻到不少常人难以接受的气味,看到、甚至是摸到一些常人接受能力之外的东西。就如刚才为那个刚出生的婴儿吸痰……可是杜雅培此时看见见到眼前这双眼睛后,还是让她难以接受了一下。 不难想象,如果继续不进行科学的处理的话,会是怎样的结果…… 杜雅培为这人感到一阵的后怕。 “应该好好消毒的!”杜雅培随口轻声道一句。 那壮汉听了杜雅培的话愣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不再做声,然后默默的将眼睛重新戴上。 杜雅培现在可以确定这人很正常,当然除了外观上的眼睛之外。但是那东西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途径失踪,除了是这个壮汉扔下去这个结论成立之外。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害她?杜雅培难道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刚才的对话,也没看出什么不对之处啊! 杜雅培定了定神,此时的她也赶紧这么冒昧的让眼前的壮汉露出一只掩藏的东西过分了些,于是在继续深入探究的时候变得小心翼翼:“大叔,请问……刚才……你有没有看见放在这里的……我的东西?” “看见了!”那壮汉毫不犹豫,干净利索的回答道。 “那……现在不见了,您可知道那些东西在哪儿?” “不知道!”仍旧是干净利索,毫不犹豫。 杜雅培又是一愣,那种眼前这个人不正常的心思又重新出现在脑海中。 这时那个热心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姑娘,你到哪个站下车啊?远不远?下了车离家还有多远?有没有钱打车回家啊?” 杜雅培心头一热,正要回答,那妇人接着又道:“如果没有钱的话,没关系,我们这个车厢的乘客都是热心肠,都会帮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