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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一章英雄悲歌

    敖信安排了人,不断的散播着娄亚龙故意开防放水的假舆论,四千人思亲心切,把仇恨全都撒在了这位昔日的守护神身上。

    娄亚龙是谁,曾经做过些什么,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百姓们只知道,是他的无能,是他的疏忽,让他们失去了亲人和家园。

    娄亚龙就是这次灾难的罪魁祸首,就该千刀万剐了。

    待到午时时分,随着城中炮响,卫士们押着囚车,自王城的监狱缓缓驶出,内外城百姓听到了消息,全都蜂拥而至,在菜市口两边,早早就等着了。

    每个人只有一个想法,目睹这个天下罪贼,受死伏诛。

    “铛铛。”

    沉重响锣,在大街上蔓延。

    娄亚龙坐在加持了结界的囚车内,蓬头垢面,满身是伤,饶是如此他依然胸口挺的笔直,看着满城百姓,目光充满了平静。

    迎面砸来的石头,打碎了他的鼻梁骨,打裂了他的眼球,他面颊鲜血直流,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怨气。

    他确实是个罪人。

    他不该当这个大都督,他不该官居高位,到头来却是害了这满城的百姓。

    “娄亚龙,你这个无能的败类,是你害的我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你就该千刀万剐,削骨、挖心。”

    “没错,言而无信,你说好会保我们平安的,如今你怎么解释?”

    百姓的责骂声不绝于耳,娄亚龙闭上双眼,流下了两行血泪。

    囚车在菜市口的刑场停了下来,随着一记响锣声,军士上前,左右把人群隔离。

    “秦驸马到!”

    秦羿在士兵们的簇拥下,穿着蛟龙官服,步履沉稳的走上了刑台。

    百姓一看他气宇轩昂,皆是议论纷纷。

    “听说这一次是秦驸马抓住在逃的娄家父子,驸马爷好本事啊。”

    “何止是好本事,那城中的海防大阵缺口,也是他主持重修的,老天爷不绝咱们二狱啊,娄亚龙该死,又给咱们派了个驸马爷来。”

    众人芸芸而道,皆是赞美之词。

    这固然是公孙墨为了回报秦羿,托人故意散播的消息,给他拉人气,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秦羿听在耳内,却是无比的讽刺,真正的英雄在受难,而那些所谓的恶人倒成了英雄。确实如他所说,人心有时候是救世良药、江山基石,有时候却也可以是洪水猛兽,活生生的把人给吞噬了。

    “唰!”

    秦羿一扬袍泽,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被蒙骗百姓,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一拍堂木,大喝道:“带犯人娄亚龙!”

    立即有军士将满身是伤,五花大绑的娄亚龙给押到了台上。

    秦羿与娄亚龙对视着,彼此的目光都很平静,四周都是密探,秦羿想向他表示丝毫的敬意,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不可以。

    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他想到了陈松,当初也是无奈受刑,没想到这痛苦的一幕,在地狱又重演了。

    “跪下!”

    军士抬腿一脚踢在娄亚龙的膝弯,娄亚龙闷哼一声,沉重的跪在了秦羿面前。

    “给他松绑。”

    秦羿抬手道。

    军士们每一个人动,都看向了一旁观刑的黑衣老者,他是敖信派来的监斩官,名叫敖显,是敖家本族人,也是王宫的禁卫统领,这些军士都得听他的,哪怕是秦羿头上有驸马光环。

    “给他松绑,我的话你们听不见吗?”

    “他一个被你们挑了琵琶骨、丹田尽碎的人,难不成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敖大人,你说对吗?”

    秦羿厉声一喝,目光如刀的看向了敖显。

    “驸马爷是主审官,一切听你的。”

    敖显沙哑道。

    他深知这位驸马爷睿智且极有自己的主见,烈的时候连敖信都不放在眼里,他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跟秦羿去倔。

    卫士立刻松开了娄亚龙身上的绳索,娄亚龙抖了抖身子,并无话语。

    “娄亚龙,我问你,七天前,你是否接了大王的圣旨,并立下军令状,定可平息海患,保百姓无虞?”秦羿喝问道。

    “是。”

    娄亚龙虚弱的应答。

    “很好,如今海防大阵崩坏,万人丧身,生灵涂炭,人神共愤,你罪在首,认还是不认?”

    秦羿追问道。

    “娄某认罪,罪该万死。”

    娄亚龙道。

    其实无论是谁来守,他都不可能喊冤,因为即便是死,也无法弥补那些死去的芸芸众生,他没有辩驳的理由。

    “既然认罪,那就别怪律法无情。”

    “来人,对娄亚龙执行凌迟处死,这一次一共死了一万三千七百九十六个人,我罚你一万三千七百九十六刀,你服还是不服?”

    秦羿喝问道。

    “什么?”

    “一万三千七百九十六刀?”

    一旁的敖显也是面色大惊。

    要知道,在地狱中最极致的凌迟,也才八千多刀,这个数字绝对是骇人听闻,难以想象的。

    娄亚龙一听判罚,心里反而舒畅了,一人一刀,用来赎罪,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死法了。

    “娄某认罚。”

    娄亚龙如释重负,笑了起来。

    “行刑!”

    秦羿扔下令牌,大喝道。

    立即有早已准备好盘子、刀具的刽子手上前,由于刀数太多,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刽子手,也是有些慌神。三个人围在一起商讨着刀法、切法,足足半盏茶功夫才定下了法子。

    这凌迟是有讲究的,即要保证犯人不死,又得确保刀刀下rou,一万三千多刀下来,绝对是个“宏伟的工程”。

    百姓则更是欢呼雀跃,大呼秦羿英名。

    秦羿却是欲哭无泪,心中痛苦,表面上却依然还得装作平静,用最残忍的方法向娄亚龙告别。

    娄亚龙被扒光了衣服,架在木桩子上,手脚捆绑,口中也加了铁塞子,防止他咬舌自尽。

    在百姓的欢呼雀跃声中,刽子手开始谨慎下刀,如片生鱼一般,开始一片片的削娄亚龙的皮rou。

    一刀又一刀,鲜血洒落,滴在了盆里。

    rou片一点点的堆集,很快便叠满了一盆,立即有军士现场兜售娄亚龙的血rou,价格虽然无比昂贵,但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百姓依然疯狂的掏出钱票哄抢。

    往往是一盆rou、一盆血刚下来,就被哄抢光了,那些恨之入骨的人,就这么当着他们的大英雄,生吃他的血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