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最后一次对话
杨团长县长几个人争论来争论去最后决定由石永狱长劝朱发古归降,若朱发古不思悔改那就杀无赦。 石永与朱发古有一面之缘,前二年朱发古率领赤卫队配合红军攻克县城的时候,很多狱警怕清算离开了,石永没走坚守好自己的岗位看护好犯人。朱发古带了一队人马到监狱抓捕石永狱长救被关押的赤卫队员。朱发古原以为会一场激烈的战斗,没想到石永狱长没有反抗,石永狱长及其他留守的狱员站在门口列队欢迎他们。那一次,石永与朱发古有次对话。 “朱发古队长是来接管监狱的吗” “我们来抓捕你们的,来救被你们关押的战友。同时凡是你们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把你们关押的犯人全部释放!” “你们要抓就抓吧!”石永淡定地说,然后愧疚地对部下说:“对不起,你们是有机会离开的,可被我留下来了连累你们了!” “监狱长是我们自愿留下来的!”狱员齐声安慰石永说。 狱员这么一说,石永心中有丝丝的温暖,继续对朱发古说:“朱发古队长,你们要关我们你关就是了,你们要救你们的队员释放了他们就是了,其他与贵队无关的犯人千万不要放!不然放了出来全县会不得安宁!” 石永的气定神仪,让朱发古钦佩不止。 “这是犯人名册,那些是你的队员或者是无辜你自己找出来,我带你们去把他们释放了。”石永说完,递给朱发古厚厚二本名册。 朱发古接过名册,随手翻了翻。犯人信息一目了然,犯人姓名、年龄、性别、住址、房号、编号、涉嫌的罪名等都清清楚楚。涉嫌的罪名都是故意伤害、杀人、抢劫、小偷什么的或者违反规定私带禁品什么的,并未标明哪些是赤卫队队员。朱发古看不明白,便问:“全部的犯人都在这名册上吗赤卫队员可不是什杀人犯、小偷!” “有些赤卫员是以斗地主土豪伤害人、斗死人被抓的,那就以故意伤害罪或杀人罪关进来,那些资助赤卫队员的大都是私带禁品罪关进来的。前面打了√的就是赤卫队员或资助联络过赤卫队的人。”石永解释道:“未打√的那就是跟你们无关的,放出去了整个县都会不得安宁。你们接管了监狱最好不要把这些人放出去!” 朱发古认真一看,名册上有些人是确实有打√标记的。朱发古原打算把石永狱长他们抓了,然后把犯人一放就完了。现在听石永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确实危害老百姓的人怎能一放了之呢如果不放这些怎么管理朱发古可没什么经验。 “你带我们去把我们的人及无辜的百姓放了,其他人呆在这儿不要动!”朱发古指着石永说。 石永说了声好就在前面带着朱发古前往牢房对着名册放人。牢房里人声鼎沸,早听到县城被赤卫队红军攻克,狱员都跑了很多,二三餐饭都没吃了。现在见石永狱长被三四个不相识的人押着。牢房高嚷着:“放人!放人!” “臭美!少做梦!”石永朝一牢房呸了一声说。 “哪个人是谁” “那是个死刑犯,强暴良家妇女不成起恶心还把良家妇女杀了!” “是该杀!”朱发古愤愤道。 石永带着朱发古释放完该放的人,朱发古就去请示对石永他们及未放的犯人该如何处理,请示回话说该关的还是继续关,至于石永他们若愿意继续留下就留下继续工作,不愿留下就放了他们。 石永于是留下来继续做他的监狱长。石永正是有这段经历才会被派人去做劝降工作。 下午朱发古被关进监狱的时候,石永己见过朱发古。 “监狱长我们又见面了。”朱发古笑着对站在哪有些囧态的石永说。 “朱队长是条汉子,不过收押你是本人职责所在!”石永尴尬地说,“不过朱队长在这儿,本人一定不会让你委屈!” “那就谢过监狱长!” 朱发古是重要罪犯,来不得半点纰漏。石永早早来到监狱特地调剂出一个单牢房来关押朱发古,并加强配备警力。石永亲自送朱发古进了牢房后对他说在这有什么需求尽管说。石永吩咐给朱发古加二个菜后就回家了。 抓到朱发古,杨团长、县长还是满高兴的,给钟癸他们摆了庆功酒。庆功酒刚落肚杨团长他们怕夜长梦多,出什么变故酒席上杨团长就与县长商讨要抓紧处理朱发古。杨团长就派人通知石永到杨团长家商议。
石永不太愿意做这个说客,对大家说说服一个人是要时间的,一个有信仰的人没那么容易说变就变。能不能给朱发古更多点时间?可杨团长不同意,他认为要快刀斩乱麻当机立断,当断不断,事情会变得更乱。 石永离开杨团长家快九点了,一路上想着该如何跟朱发古说。石永知道说服朱发古归降的可能性几为零,不过既然开会讨论决定由他来劝朱发古归降,石永还是要执行的,况且与朱发古相识一场,朱发古不为私利愿意献出生命应该是条汉子,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样被杀了岂不可惜个人才。 到了监狱石永吩咐手下炒了二个菜,提了壶酒独自来到朱发古的牢房。石永与朱发古在昏暗的、沉闷的、压抑的牢房里进行了最后一次的对话。俩个人既是老朋友又是敌人,像是拉家常又是针锋相对。 “朱队长,想不到我们在这儿以这种方式又见面。” “若不是我队伍里出了叛徒,我怎么可能被你们抓到” “一个人或组织跟庞大的政府对抗是没有出路,就像鸡蛋碰石头,鸡蛋与石头之间破的必然是鸡蛋。”石永敬一碗酒不紧不慢地说。 “政府腐败、民不聊生,政府看似庞大只是徒有虚名罢,只剩那根最后一根稻草一压就跨了。而我们就是那根最后压跨政府的那根稻草,让政府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