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劝学

    文叔最终没有熬过24个小时去逝了。

    星空法师开的药单抓的药还未吃完，文叔就撒手走了。

    文叔的逝去，一下子岭上好象所有的事突然变了。真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蛮牯成立苏维埃政府的事就搁浅了，祖祠上厅上方挂的“岭上乡成立苏维埃政府大会”的横幅被摘下来。现己被布置为文叔的灵堂，被道士挂满了“天灵灵、地灵灵”的彩条。案桌紧靠种玉堂牌扁，牌面前是灵屋，灵屋中间安置了文叔遗像，遗像前是香炉，香炉前是三牲等祭品，案桌最前面有一张浅蓝的彩纸，彩纸中间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案桌左边一副油漆未干的棺材，文叔穿着寿衣鞋帽静静地躺在那，棺材盖留一丝空隙尚未上钉。广子尚未回来，只有夏姑一个人顶着白帽在那涰泣守灵。整个祖祠显得庄严肃穆，让人压抑。

    整个寨子的人都忙着文叔出葬的事，朝云是治丧理事会的理事长，大家都由他安排分配工作，善子到各地的亲戚报丧，狗子蛮牯采购香蜡便炮，荷花春姑等搬桌凳、煮饭。。。。。。每家有空的人都要来帮忙，帮忙的人都在广子家吃饭。帮忙至文叔出葬，谢过客人及厨官。死者为大，落土为安，寨子其他的事情先要放一放为这事让行。财叔的牛不见了，大家无暇帮忙去找。桃花被强暴的事大家一时没人去说了，桃花最近都到凤鸣寺念佛静思，心里渐趋平静。

    广子和德叔回家路途倒是没出什么事挺顺利的，一路上广子渐渐接授了爹文叔去逝的事实，听从德叔的安排该如何应对处理后事。广子回到岭上已是下午四五点了，文叔的灵已安好，夏姑一个人独自守灵，娘林妹在家伤心欲绝，被菊花看着。星空法师正在念佛超度，已有人上香。道士正等着广子一起上山踏墓地，晚上道士还要做开路。

    广子送完爹文叔上山，谢过八仙厨官亲戚朋友。广子从这次变故中一下子成长了很多，便有弃学的念头。广子对德叔说了自己的想法，德叔不同意。德财文武是四兄弟，德叔是老大，向族长朝云建议能不能用宗族公产每年出点宗谷支持一下广子读书，朝云答应了，德叔再请财叔武叔商议三兄弟各分担点广子的读书费用，财叔爽快地答应了，武叔却犹犹豫豫没有应答。武叔排第四，自己有四个男孩子，四个男孩都不喜欢读书，蛮滴滴的，自家生活都困难，商量来商量去弄得三兄弟不欢而散。

    财叔的牛最终并未找到，梧地有人见着有二个背着鸟子枪的人赶着财叔的牛往县城方向走了，后来岭上人传来传去，文叔的死就是被这二个偷牛的人打死的。那一大早，文叔在油金坪撞上偷牛的人，认出财叔的牛和哪二个人，拦住牛想把牛牵回去，那二个人死活不肯。文叔也许以为离岭上只有那么五六百米，本想吓吓他们就说了一句让他命丧黄泉的话：“你们不要那么张狂，这离岭上不到五六百米我回去喊人你们都跑不掉！”那二个偷牛贼就起了恶心一不做二不休开了鸟子枪灭口。这只是传说并无考证，文叔被荷花发现后众人抬回家后再未醒来。

    广子见三个长辈为他读书的事弄得不愉快，他更加坚定了弃学的念头，文叔过了头七，广子应该返校了，德叔娘林妹一直催他回校，广子并不动身，总找些不着边际的理由推脱。

    “哥，家里的事我来担着，你就放心吧，你该返校了，再不返校功课就跟不上了。”夏姑催着。夏姑是广子的童养媳，蛮喜欢广子的，广子却不太喜欢，俩人从小一起长大自己一点毛病都晓得。现在家里出了变故，夏姑这样说倒让广子很感动。

    “我不想去读书了，家里没有个男人怎么行呢？男人的活叫谁去干”

    “不行，我们这个家族就你会念书有出息，要为我们争口气，免得寨子里的人都说我们家族没有一个会念书的！”德叔说，“读书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家里的活大家来帮忙！”

    狗子蛮牯也来劝广子。

    “广子，机会难得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你还是去学校念书，至于家里的活还有我们呢！”狗子说。

    “广子，狗子说的对还是去吧。”蛮牯附和说。

    “对个屁!没有念书难道饿死不成”善子从门口进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折身进来对广子说，“没有读书很多人日子还不是一样过得逍遥自在现在都家不象家生活都难过还去读什么书？”

    善子这么一说，大家无言以对，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善子，那你不如去做头猪，猪什么都不用做，有吃有睡哪不更逍遥自在？”荷花从门口进来反驳着说。

    “你才做猪呢！”

    “你不是说读书读个庇啊？”荷花不甘示弱地说，“做一个人除了吃喝，还有文化休养品德！”

    荷花特意把品德二个字声音提高二度。荷花她自己没有读过书，不过她对读书人还是挺尊重的，看不惯的就是像善子那种游手好闲借势欺人的人。

    “就你最有文化休养！”善子挖苦说，接着又补了一句，“像个波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