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走散
德叔一大早未吃饭就挑着货郎离开了石永家。开学还要几天,石永就陪着朝月四个人看看县城的风景。石永平时忙于工作无暇去看风景,现在难得见老乡来,就放下工作带着老乡去看一看。陪他们一起玩的还有石永的养女秋秀。 传蓝氏先祖大一郎公在大禾落基,生有七个儿子,其念三郎、念四郎、念六郎三兄弟结伴外出开基创业,沿桃澜河而下至亭头过新华到大凹下翻观狮山至章丰。三兄弟在此作别,念三在章丰落基开业,念四继续往东行至官庄角湖下落基开业,念六沿章丰溪流而下至林坊村口沿山脚西行约莫2华里至大布岗落基开业。后念六郎携一子千十郎沿山而上至岭上另开新基。石永早年离开岭上到县城监狱所做狱警通过多年打拼谋得狱长职位,讨刘氏为妻却未曾生育,抱养了秋秀。前几年父母相继过逝加上工作忙石永很少回岭上。 秋秀与旺牯的年龄不相上下,身材清瘦,桃子脸,丹凤眼,樱桃嘴,性格开朗,一路上都是她啷啷的笑声。武平县城不太,平川河自北而南穿城而过,平川河满是柳树,春风拂过,杨柳依依,与清辙河水相影成趣,成为县城一景为平桥翠柳。相别于桥,折柳相送。现在平桥翠柳己成绝唱,平桥己不见了,柳树不多,好在树子坝、中央坝还留存一片樟树林,尚可让我们记起平川河当年绿树成荫的情形。 出了东城门,往东行要过一大片田,田里禾苗长得不错。朝月看见了田里的禾苗,见田里有人耘田松土除草,想到出来已久,一路风波并无心观景就想早些回家,家里肯定着急,于是对石永说,“出来五六天了,家里肯定等的焦急,农活还很多未做,砍竹嫲又开始了要早点回去了。” “难得出来一趟再住一个晚上,明天一大早回去吧!现在回去太迟了。” “我们就再一个晚上。” 秋秀带着旺牯广子俩个年轻人己远远地走在前面。“旺牯哥,绵羊寺的婄萨可有灵了,等一下到了哪儿你可一定要抽支签!” “秋秀你在绵羊寺抽过签吗”旺牯问。 “当然抽过了!”秋秀笑嘻嘻地说。 “抽的什么签?平安签或姻缘签你的心上人在哪呢?”旺牯开玩笑地问。 一说姻缘签,秋秀脸红了起来。“人家还这么小抽什么姻缘签!” “不小了,可以嫁人了!等一下一定要抽支姻缘签哦?” 秋秀住在县城,性格开朗可从未想到姻缘,旺牯广子这二天住在蓝家祠,每天吃在一起,日子似乎过的比以往更加快。今天可以和旺牯他们出来一起玩,秋秀更是高兴的一宿未睡,早早起来。秋秀早年曾随爹石永回到岭上,与旺牯广子他们算是相识,只是这六七年未再相见,大家都没什么印象了,但谈起那次秋秀的岭上之行,勾起共同的话题,大家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那天,石永领着朝月一行去玩或看所有该去的地方。在南cao场走了一圈,看到那么一块大大的cao场在哪浪费不种地让朝月文叔他们啧啧称奇惋惜。去了旺牯广子的学校,那是一座孔子庙又称考棚,以前考秀长殿试的地方,后清朝倒了,民国立兴办洋学,熊校长就把考棚改造为武平初级中学,还特地去拜访了熊校长,感谢熊校长仗言相救。 朝月文叔玩的心马意焉,惦记着是回岭上,玩的尽兴的当然是秋秀,还有旺牯广子他们。第一次离家出远门,路上一波三折,弄得一惊一乍的,现在安全安下心了,旺牯广子早己把路上的波折忘了,尽情玩,况且还有性格开朗的秋秀相伴。 庄稼人惦记的是地里的活,地里的活不等人,过了季会误了庄稼的生长。第二天,还未吃早饭朝月文叔他们就急着要回岭上,吃过早饭石永不再强留,送朝月文叔出了城门。朝月文叔再三叮咛旺牯广子后就此作别。
朝月文叔按原路回,少了德叔旺牯他们,一路安静了很多,基本上一路无话。路上偶尔碰上去县城的人,未见什么异常。他们走了大半天就到了那片被红军劫持的那片林子,心里担忧起来,不知孔下战事如何。 朝月文叔他们担忧并非毫无道理,那片林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林子又茂盛,一进林子就淹没在绿海之中,是个是非之地,常有人在此遭罪被人打劫。现在少了德叔主心骨,不免二人心慌慌。有时你越担心的事就越容易发生。他们正担心,路两边跃出一伙人站在路中央。一个粗眉黑须的胖子扬着一把大刀说:“站住!留下卖路钱。” 朝月文叔停下来说,“我们小百姓可没钱哦!这二身破衣你们要你们就拿去。” 说完,把包往粗眉黑须的胖子面前一扔。胖子不理会他们扔过来的包对其他人说,“抓起来,身上没钱不要紧。给他们的家人送个信让他们送点来先可以的。” 几个人涌了上来,朝月见他们人多势众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捆绑。那伙人不蒙朝月他俩的眼,押着朝月俩离开主路往山上走。走了一二个时晨,朝月他们来到一个山洞。那伙人把朝月文叔绑在一个石柱上就不再理。夜深人静,朝月文叔磨开绑着的绳子摸黑离开了山洞。离开山洞没多久就被发现,哪伙人点着火把追来,慌乱之中朝月文叔俩人走散了。 朝月躲在密丛中大气不敢出,追来的人走了很久了,朝月辩不了什么方向,听着溪涧声沿溪流模黑半爬着往下走。待天亮了,朝月发现自己走出了林子,不敢久留饿着肚子往回赶。到了乡里看到房子才稍安心,讨了口水喝,不知文叔的情况,只好先回岭上报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