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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意外受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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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以珍刚坐下来,就被沈夫人的话惊到了。这算什么?下马威?她屋里三个丫头一个奶妈,还带不了一个孩子吗?

    本来她对沈夫人此时的心境还是能理解的,对她也存着几分同情。怀远驹自来待她就是疏冷,如今她唯一可依靠的儿子也不辞而别,回了淮安,这么久也没回来看过她,想来她现在必定是脆弱而敏感的吧。

    若是其他事,乐以珍做小伏低,忍一忍就过去了。但关涉到孩子的问题,对乐以珍来说就是一件坚决不能让步的事情。

    她本欲张口回驳沈夫人的提议,可是心窍一转,又闭上了嘴巴,看向怀远驹。她倒要看一看,这个在凤州对她信誓旦旦,昨晚还让她什么事也不用cao心的男人,对这件事会做何反应。

    怀远驹接收到她探询的目光,在椅子上动了一下,一张脸仍是沉静地看不出喜怒来,却开口说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梦儿跟我,就住祗勤院,奶妈子和丫头都有,难道还照顾不了一个孩子?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乐以珍听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低头不出声。谁知脾气一向顺和的沈夫人,却在听了怀远驹这番话后,提高了音量辩驳道:“老爷不是一向不管内院的事情吗?难道我还做不了一个姨娘的主?老爷的子女也不止五小姐一个,这样惯着她,别地儿女看了心寒不说,怕她将来恃宠而骄,也长不成个样子呢。”

    怀远驹还没遇到沈夫人当着人驳他的时候,心里惊讶,语气也重了起来:“你自然是做得了一个姨娘的主,可现在是我在说话,难道你还想做我的主不成?”

    乐以珍一听。这可是要吵起来了呀!她动了动嘴唇。又觉得自己不好插嘴。便看老太太。

    从乐以珍进来后就一直在静默着不说话地老太太。听儿子和儿媳妇针锋相对地急着。将眉头一拧。挥挥手说道:“嗨!一回来就吵。还让不让人清静?梦儿那丫头从小就是吃珍儿地奶长大地。又跟他们两个在外面住了大半年。难免会有些粘爹娘。跟了别人不习惯。再闹出点儿毛病来。反而不好了。这事就先放着。等珍儿觉得累了。再另找人带她。”

    乐以珍觉得昨天傍晚在府门口见到沈夫人地时候。她虽然没有什么热情地现。但看起来还算正常。今早这一出。肯定是因为昨晚怀远驹没过她房里地缘故。夫妻之间有没有恩爱不说。怀远驹这样做。让她看起来像个弃妇。在府里众人面前。未免抬不起头来。

    既然老太太和怀远驹都替自己说话。她也没有必要再尖锐地反对了。便对沈夫人恭敬地说道:“太太怜惜我。我心里是知道地。只是梦儿从生下来就没离过我身边。现在若让她跟了别人。怕她一时难以适应。生出什么毛病来。再说了。平白无故地给孙jiejie添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如果太太允许。我还是自己带着她吧。”

    沈夫人被三个人驳得脸都青了。缓了几口气才说出话来:“我也只是一说。何至于急成这个样子。既然你不怕劳累。那就自己带着吧。”

    于是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是经此一闹。屋里地气氛就有些尴尬。再说几句话。怀远驹便起身走了。

    乐以珍随后要告退,却被老太太叫住:“珍儿,你留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沈夫人闻言,漠然地站起身来,向老太太告了退,先走了。

    乐以珍感觉有些压抑,她总觉得老太太那殷切的目光给了她莫大地压力,虽然她猜不出来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可出于本能,她心里还是在抗拒着。

    老太太见她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对身边的丫头说:“去扶姨娘过来坐,我也好跟她说话儿。”

    月儿答应一声,将乐以珍扶到老太太地座榻上。老太太拉过她的手,难得声音轻缓地说道:“你们太太…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好,她刚才说的事,你不必往心上去。

    :出来,梦丫头是你们老爷的心头rou,他疼孩子的样|是不多见。我以前就说过,也就是你能让他像个活人的样子,如今可不正应了我地那句话?我这个当娘的,自然是乐见自己地儿子有个知心的人,所以我这个儿子,就交给你了…”

    乐以珍听了这话,没来由地从后背“嗖嗖”地冒冷气,赶紧回老太太道:“老太太言重了,我可担不起您这几句话。即便是我跟着老爷出去了大半年,可是一回到家里,我与群芳院地jiejie们也没什么不同。若论襄助帮扶老爷,那是太太份内的事。”

    老太太抿起嘴唇来轻笑一下:“我说这话,自有我地道理。丽娟要是能辖住你们老爷,这个家早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群芳院里那些个婆娘,脑子里都不装正经事的,除了争财争宠,就不会别的了。今日算我正式拜托你,你们老爷虽然精明能干,可有时候犯起糊涂来,十头牛也拉回来的。

    咱们长房在族里的地位,还有怀家的荣辱兴存,如今都系于他一身了,他走这半年时间,家里闹成什么样子,你大概也知道了。以后这种耍性子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总需你时不时地提醒他一下,我看你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老太太话说到这份儿上,乐以珍再说什么推却之辞,反而显得假了,她只好谨慎地应一声:“我知道了,我尽力而为。”

    “恩…”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题一转,突然问乐以珍,“凤州那边的生意…还好吧?”

    乐以珍被问得一怔,含糊地说道:“那边…我也不晓得,老爷不许我问太多外间的事,我也不常出门,都是老爷一手处理…”

    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对她说道“你太紧张了,凤州的事,我可不是现在才知道。远驹为怀家辛苦了这么多年,自己在外面开个酒楼货行,置几处宅子,数目也不大,我还是能容得下的。”

    乐以珍尴尬地咧了一下嘴:“老太太真是好度量,不过那边的事我确实不清楚,老爷的秉性老太太还不知道吗?他岂能容女人插手他生意上的事?”

    “那倒是…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一句,我不管你们两个人有多好,家里的这些可都眼巴巴地盼了半年了,你可不能独霸着远驹,像昨天晚上…”

    老太太提这个话题,让乐以珍马上想起了自己以前住在群芳院的时候,夜里听到怀远驹推开不同的院门,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进不同的屋子的情形,她就觉得胃一阵抽搐。

    “你们太太今早的火气,也不是完全没来由的,心地宽广方主家和业兴,我瞧你一直是个知事明理的孩子,这点儿事情,你还是能想开的吧?”

    “老太太,您这可是冤屈我了,昨晚老爷从席上回去,又用了些饭,结果吃完他就困了,我可是劝着他去太太那里的,他说歪着歇息一会儿,谁知竟睡着了,我能怎么办?”乐以珍心里不舒服,回话的语气也有点儿急。

    老太太赶紧安抚她:“八成是路上累着了,以后你提点着他就是了。”

    乐以珍被这个话题闹得堵心,随口答应了老太太,便推说自己从凤州带回的东西还没安排归置,起身告了退。

    出了德光院,她心里闷闷的,随性在府里瞎逛着。在凤州决定回来的时候,她就猜到一进了这个家门,怀远驹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眼下真面临了这种境况,她发现自己的接受度比想象中的还要低。一想到怀远驹每天要光临不同女人的床榻,她就一阵一阵地反胃。凤州那个任她打闹、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怀远驹,难道真的就一去不复返了吗?

    她在一座小木桥上站住,望着桥下波光粼粼的流水,一双手不由地使力握在桥栏杆上,心里暗暗发着狠:怀远驹!你要是敢再当回种马,就甭想再上我的床!

    她兀自在心里赌着咒,旁边有一人经过,正好见到了她死死地瞪着桥下水流,面露狠色,摁在栏杆上的指甲都泛白了,便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姨娘跟这水里的鱼儿有仇吗?要不要我找人来捞几条,煮给姨娘吃了解恨?”

    乐以珍赶紧收回自己的表情,转头看向来人---二少奶奶郭元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