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顾大善人
枣儿的反击让萧有谦捧腹大笑，笑够了故意一本正经的询问齐临：“超然脱俗的齐大公子，你齐家的银子你舍不舍得全扔了？不扔你可就是俗人一个哦！” 齐临被萧有谦挤兑得脸色比锅底还黑，显然有些恼羞成怒，不过他向来爱面子，自是不会当众发火落了下乘，只以极快的速度在萧有谦的下颚点了一点，点完若无其事的坐回原位，目光如炬的看着枣儿：“彩头依你，如何赌法？” 枣儿才不怕齐临，仰头迎上他的目光：“赌法简单，三天后我们在这里碰头，若是我能用药治好他的怪疾，那就算我赢了，你必须输给我十五两银子；反之就是我输了，我给你十五两银子。” 齐临一脸傲然：“一言为定。” 就在这时，萧有谦终于知道把齐临惹毛会有甚么样的下场，只见他一面拿三四条帕子堵着嘴，一面哀嚎道：“齐临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到底点了我甚么xue位，我这血怎么越流越多？还越流越快！你真想玩死我啊？！” 萧有谦一吃瘪，齐临的心情突然就变好了，只见他气定神闲的夹了一筷子橄榄菜细品，品完方才凉飕飕的丢下一句话：“放心，最多流它三两斤血，死不了。” “三两斤血？！！你这是蓄意谋害！！”萧有谦立时鬼哭狼嚎起来，见无论他怎么哭嚎齐临都不理会他，只能转而向枣儿求救：“小姑娘救命……” 枣儿一面暗暗的腹诽齐临睚眦必报，一面爱莫能助的冲萧有谦耸了耸肩膀：“真是对不住，我只会治你身上的小毛病，不会点xue。”说完丢给萧有谦一个包含同情和鼓励的眼神：“希望我把药配置好时，你还能用派的上用场……” 枣儿不好在济楚阁儿里多做逗留，很快就退了出去，把剩下的橄榄菜卖光后找上林掌柜的，和他打商量：“林掌柜，因家里琐事多，我以后怕是不得空上你这儿来卖橄榄菜了，我想了个得便些的法子，不晓得林掌柜愿不愿意帮忙？” 见林掌柜示意往下说，枣儿方才把最终目的说出来：“我想今后直接把橄榄菜卖给您，由您自个儿兜售给酒楼里的客官，这样我只要抽时间把橄榄菜送过来就行了，不必在酒楼一耗就耗大半天……当然，价钱我会让一让。” 自从枣儿固定在福满楼卖橄榄菜后，福满楼的生意跟着好了不少，有不少客人是慕名前来品尝枣儿卖的独家下酒菜。 虽然这样的客人不多，但好歹也算是自家酒楼独一无二的招牌，因此林掌柜思忖过后破例答应了枣儿的要求：“我们酒楼原是不自己卖下酒菜的，不过既然你不得空自己卖，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就照你说的做吧！” 枣儿见林掌柜答应心里一喜，趁热打铁的和林掌柜把细节谈好，把价钱定下后二人当场立下契书，此后枣儿只需把橄榄菜送到福满楼即刻，不必再亲自兜售，也就不怕其他经纪人因为眼红嫉妒而找茬，更是能省下不少功夫做别的事。 第二天枣儿进城送货，不曾想她才背着竹筐走过城门，就被一早就候在城门外的顾少飞给堵了个正着，枣儿懒得搭理顾少飞、越过他就走，顾少飞便厚着脸皮跟着枣儿去福满楼送货，枣儿怎么赶人他都不走。 顾少飞捏了挂在身上的玉佩在手里把玩，不紧不慢的跟了枣儿老半天，待枣儿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他才懒洋洋的出声催促：“你既然忙完了，那就赶紧把卖身契给签了，嗯，不必找你爹娘过来也行，你自己也可以卖自己。” 枣儿直到这时才正眼看了顾少飞一眼，笑吟吟的说道：“顾少爷弄错了吧？我可没收过你的银钱。” 顾少飞把拿在手里把玩的玉佩一扔，一脸得意的抬高下巴吓唬枣儿：“你别想赖账，本少爷给你的金元宝可是朝廷打造的官银，上头可是都刻了标记，你赖不了的……” “甚么赖账？我不懂顾少爷这话的意思，”枣儿说完便带头往城南走去，顾少飞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踱步跟了上来：“你要去哪里？出城得往东边，我们顾府则在西边，你往南边走想去哪儿？” 枣儿不语，只加快脚步一直往南北而去，一直走到一座用木条和稻草支的粥棚前才打住脚步，体贴的等顾少飞跟上，才双手合十的冲正在施粥的大和尚行礼：“师傅，这位便是顾少爷。” 枣儿说完笑容可掬的往旁退了一步，让出位置后调皮的冲顾少飞眨了眨眼，顾少飞还没领悟枣儿眨眼的意思，那大和尚就双手合十的上前向他说了声“阿弥陀佛”：“顾施主有心了，多亏您慷慨解囊，这些穷苦的妇孺才能有稀粥馒头吃。” 顾少飞被大和尚弄得一脸迷茫：“本少爷甚么时候慷慨解囊过？” “顾施主不必自谦，您不是请这位夏小娘子帮你捐赠四百两银子给义庄吗？老衲替义庄以及这些食不果腹的妇孺谢过顾施主，”大和尚说着又念了句“阿弥陀佛”，慈眉善目的冲顾少飞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行善积德必有福报，顾施主此举功德无量，将来必定会有福报……” 顾少飞直到此刻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来枣儿把他给她的金元宝、以他的名义捐给义庄了，怪不得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她没拿他的银子！ 顾少飞又不好意思出尔反尔、把已经捐出去的银子要回来，让他们顾家脸面尽失……再说了，那些银子都变成大米和馒头了，他要来何用？ 他想要的是枣儿这个臭丫头啊！ 顾少飞越想越觉得枣儿可恶，尤其是枣儿还笑容可掬的称呼他“顾大善人”，把他气得咬牙切齿，但偏偏他又奈何不了枣儿，只能挂着僵硬的笑容和枣儿客套…… 顾少飞那副气得牙痒痒的样子枣儿见了心里十分痛快，离开义庄后枣儿更是笑吟吟的放出狠话：“别怪我事先没告诉你，你大可再多扔几个金元宝砸我，不过你给我多少钱我都照捐不误，反正捐的不是我的钱，我很乐意替你行善积德。” 顾少飞被枣儿这一招气得咬牙切齿：“不用问，本少爷送你的衣裳你也送人了吧？” 枣儿给了顾少飞一个“聪明”的奖励微笑，指了指义庄外一位老婆婆：“那位阿婆的衣裳已经破得不成样，都冻出病来了，我便以顾少爷的名义把衣裳送给她了……虽然样式有些新颖花哨，阿婆穿着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料子却是顶好的，阿婆说穿上后觉得又暖又舒服，让我一定要代她谢你一声。” 枣儿这番不咸不淡的话把顾少飞气得直跳脚，似乎他从遇到像枣儿这般古灵精怪的人，但顾少飞又是个不肯认输的，见枣儿一脸得意，不甘示弱的重重冷哼了一声：“你给本少爷等着！本少爷就不信治不了你！” 枣儿见顾少飞被她捉弄了一回还不死心，懒得和他纠缠下去，转身就走：“我就是不愿意卖身，你能怎么着？” 顾少飞初始硬是想要买枣儿不过是觉得她有趣好玩，想买个玩具回去解闷；如今硬是要买枣儿则是为了争一口气，为了把丢掉的场子找回来，更是为了让枣儿在他面前低头…… 因此枣儿越是拒绝他就越是斗志昂扬，见枣儿不理他自顾自的离开，不由志在必得的冲枣儿的背影高喊道：“既然给再多的钱你都不愿意，那本少爷就想别的法子，一定要叫你服服帖帖的跟本少爷回去！” ………… 且先不提顾少飞被枣儿气得如何，却说枣儿和齐临的三日之约转眼就到了。 枣儿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次也不例外———枣儿前世的爷爷也曾牙缝无缘无故的一直出血，中医看了不顶用，西医只能给打止血针。 可止血针只当天有效，隔天牙缝就会继续出血，治标不治本。后来是被乡下老家的赤脚医生用一个土方子给治好的……那个土方子既管用又简单，枣儿正好记得，如今正好派上用场，用来挫一挫齐临的锐气。 枣儿早就采回一大把咸酸甜草，连根放到清水里洗净，洗完放在米筛上晾了两日，今儿正好可以放到石臼里捣烂；这草药捣起来不难，枣儿很快就捣了一大碗，最后往里头加点蜂蜜调匀，这药就得了。 枣儿配药的过程夏大郎可是全程参与，见枣儿不过是在山上随手拔了几把野草，捣烂后往里头加了点蜂蜜而已，不由对这味药抱怀疑态度：“这真能治病？阿妹你不是想瞎猫捉耗子碰运气吧？这给人治病可比不得旁的事，弄不好你会把人家治得更坏！要不……我先替你试试药？咱可不能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