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 幡然醒悟
宇文诀最近异常的表现太后一直看在眼里,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有个什么变化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自然是最明白的一个。 只是,她这一次却没有猜对宇文诀心中真正的心事,只知道最近宇文诀与窦真儿两人的关系似乎变得异常紧张,所以她不禁想是不是窦真儿的态度对宇文诀产生了一些影响。 这样寻思着,太后便又不由地想自己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她的确是希望宇文诀能够雨露均沾,能够早已为皇家开枝散叶,但却也不想让宇文诀因此而情绪低落。 “青禾,你说哀家是不是做错了?”太后问。 “太后您也是用心良苦,皇上早晚会明白的。” “是啊,他早晚会明白的,可……不是现在……”太后喃喃道。 “太后您的意思是?” “去把真儿请过来吧。”太后吩咐道。 青禾犹豫了一下,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点点头退了出去。 其实,原本青禾是想要提醒太后,若是在这个时候心软了,那先前所做的一切可能就全白费了,可想到太后曾经对窦真儿的喜爱和亲近,这样的话青禾就有些说不出口了,所以她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按照太后的吩咐将窦真儿请到了慈恩宫。 虽然此刻面对的人是太后,但窦真儿看上去却丝毫没有放低自己的姿态,就算是行礼也自带着那么一股子倔强。 太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窦真儿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 微叹了一口气之后,太后道:“听闻你今日与皇上关系不太融洽?” 太后原意关心在话在窦真儿听来却多了嘲讽的味道。不由道:“多谢太后关心,想必此刻太后您心中定是比妾身要高兴上许多。” 窦真儿话中的意思,太后自然听出来了,但她却没有与窦真儿计较,反而还有些像是主动示好般地又道:“哀家知道,近日来你受了不少委屈。” 窦真儿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动容。但随即又被戏讽取代。她上下打量了太后一眼,反问道:“太后,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太后原本还想再多说点什么,但见窦真儿如此抗拒自己,她便打断了这个想法,直接开门见山地对窦真儿说道:“好吧。哀家也就直说了,今日哀家之所以叫你过来。是为了皇上的事情。” “皇上?”窦真儿有些不明白太后的意思。 若说以前,她可以理解,因为那个时候宇文诀只宠爱她一人,她当诀应该要雨露均沾。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没有为宇文诀诞下任何子嗣的皇后,就更加需要其他妃嫔的伺候了,太后每每找她十有*也就是为了那“雨露均沾”的事情。可现在…… 想到这样,窦真儿不由冷了脸色。近日来宇文诀对她越来越冷淡,反倒是越来越亲近那个归宁,事到如今,她不明白太后为何还要特意叫来她,难道只是为了在她面前炫耀?炫耀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好用的棋子? “皇上近日来心情不大好,哀家想,皇后也许知道是什么原因。” 窦真儿闻言一愣,暗忖道:皇上他……心情不好吗? 这样想着,窦真儿心里竟有些担忧起来,但旋即这种担忧便就被不屑所替代,道:“太后若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找妾身,那太后只怕是找错人了,近日妾身不曾见过皇上,至于皇上有什么忧有什么愁,妾身就更不知晓了。” “你不知道,哀家知道。” “既然太后您都知道了,那妾身就更不明白今日太后您叫妾身前来的用意了。” “那是因为皇上心情不好与你有关。” “与妾身有关?这还真是奇怪了,妾身近日来可没有做过任何可能会惹得皇上不高兴的事情。”窦真儿好笑地说道。 虽然她心里的确对归宁充满了恨意,恨不能立刻就让她消失在自己眼前,但她最近并没有做过什么针对归宁的事情。 “真儿……”太后忽然对窦真儿换了称呼,说道,“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你什么都不做,你也有足够的能力影响到皇上的情绪。” 窦真儿一愣,她忽然发现今日太后对她的态度着实有些奇怪,不由道:“太后,您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吧,恕妾身愚昧,猜不透太后心中的想法。” “哀家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希望你不要再继续同皇上闹脾气了。最近皇上看起来有些心情沉闷,哀家实在不忍,还希望真儿你不要再继续同皇上斗气了。哀家也明白你为何置气,其实……皇上之所以突然改变态度,宠幸梅妃,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哀家。是哀家向皇上施加了压力,至于哀家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必你心里也应该明白。” “您为何要将这些告诉给妾身?”窦真儿疑惑地问。 虽然她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实际上她在听到太后说宇文诀之所以会宠幸归宁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她的缘故的时候,窦真儿心里是开心的。但她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将这些解释给她听,她知道太后一直很讨厌她,因为她霸占了宇文诀全部的宠爱,但却又始终没有为宇文诀诞下龙嗣,导致宇文诀至今尚无龙子。 太后自然也明白窦真儿心中所想,于是解释道:“哀家之所以对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帮你,而是在帮皇上。哀家尽管希望皇上能够放弃对你的独宠,但却并不希望看见他因此而郁闷不快,所以哀家才会将这些话告诉你,希望你能够不要再继续置气下去。真儿,你是皇后,并非是寻常的身份,皇后应该母仪天下,应该明白什么才是身为一个皇后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皇后真正应该做的事情?难道皇后真正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丈夫拱手让人吗?”窦真儿冷笑着反问。 “从你选择嫁给皇上被册封为皇后那一天开始,你就应该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不是吗?别说你现在的丈夫是皇上,哪怕只是一个王公大臣,甚至是富甲秀才,作为妻子的也不应该如此善妒。皇上如今给你的宠爱就已是天大的恩赐,你应该好好珍惜,而不是恃宠而骄,凭借着皇上对你的喜爱便肆意妄为。”
“这么说,太后今日叫妾身来依旧是为了要教训妾身的‘不德’了?”本来还因为太后先前的那番解释而心情变得有些愉悦起来的窦真儿在听了太后的这一番话之后突然又变得气恼起来。 其实,太后说的那些道理她都明白,她也知道宇文诀对她已经是足够好,但……宇文诀对她越是好,她心里便越是觉得恨,于是她开始变得愈发的霸道、刻薄,甚至动不动对宇文诀发怒,利用他对她的喜爱想尽了办法折磨他。 “哀家今日叫你来并非是为了教训你,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皇上他对你的用心,也希望你不要再这样胡闹下去。你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将皇上从你身边越推越远,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若果真如此,你当初又何必再回到这个宫中来?” 窦真儿一怔,太后的话让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和迷茫,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微点了下头,道:“明白了,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若太后没有其他事情,请允许妾身先行告退。” 虽不知窦真儿因何而突然改变了态度,但对于这个结果太后却是十分满意的,于是点点头道:“嗯,好,你先下去吧。” 窦真儿从慈恩宫出来之后神情一直有些恍惚,方才太后的话实实在在地点醒了她,是啊,她回宫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何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女人而让自己失去宇文诀的心,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此刻的窦真儿才发现,这几年来她竟一直在做错误的事。 一开始,她只是希望宇文诀能够更加重视自己,也希望适当地惩罚、折磨宇文诀,所以才会表现出对其他女人的强烈嫉妒,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嫉妒竟然已经深深地植入了她的内心,她开始变得受不了有任何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留在宇文诀身边,甚至好多次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同宇文诀闹得不愉快。 若不是宇文诀真的太过爱她,一直包容她,只怕……她现在早已身在冷宫,又哪来的如此高贵的身份和地位? “我……真是太愚蠢了,竟然为了这样的事情而让自己迷失了方向……”窦真儿终于醒悟过来,不禁喃喃自语道。 听到窦真儿的低语,一旁的丁香有些诧异的一愣,跟在窦真儿身边几年,她自然对窦真儿的情绪变化观察入微,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从慈恩宫出来之后窦真儿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但却不知窦真儿为何突然就想通了个中的道理。 其实,在身为旁观者的丁香看来,窦真儿对宇文诀步步紧逼的态度的确称不上是明智之举,但窦真儿是她的主子,主子有令她只能服从,所以虽偶尔也会劝窦真儿不要太过同宇文诀置气,但也并没有真正阻止窦真儿的行为。 现如今窦真儿突然想通了,丁香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毕竟她身为窦真儿的亲信,若是哪天窦真儿真的失了宠,她自己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