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祸兮福所倚
救护车穿过灰色的柏油马路，道路两旁的柏树、杨树、槐树，樟树，各种繁茂的古树快速的向后退去，来到后山脚下，医护人员下车抬上担架，王院长的非凡轿车也随之而至，司机拉开门后，王院长立刻从他的私家车里出来。这是他当医生开始，第一次外出救治病人。 去后山的路，就一条百转千回、曲径通幽的石阶路。王院长随同工作人员，表情严肃，费劲的踏上陡峭的小径，每一步都相当沉重，像是去英勇就义。后山立刻被随同而来的校警卫利索的严密包围起来，一如所有大人物出场一样的壮观。 山下挤满了看热闹的同学老师，站在警戒线之外，男男女女不畏凶吉恶煞、不敢与之对视的火球般的阳光，脖子短的伸长了脑袋，个子矮的踮起了脚尖，力所能及，取长补短，也要好奇山上的情况。这也是第一次，校医院的救护车出动，亲自接病人。平时只能在训练场里看到的校警卫也出动了。这一次解决了很多学生的疑问。校警卫从不保护学生，也不阻止校园暴力事件，他们一直都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何用途。今天算是明白了，校警卫和校医院的救护车一样，都是保护特殊人物的。不过，完全不出乎意料，他们很是接受。有的‘二等学生’认出了王院长，惊呼道，‘王院长都亲自来了。’看热闹的同学更是好奇了，也更加确定了，山上的病人，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们唧唧咋咋，你一句我一句，闹得场面沸沸扬扬，其中四个发色分明的人格外显眼，刺眼的红色，焦枯的黄色，沧桑的白色，还有不讨喜的绿色，他们是凌晨的贴身跟班，全部凑齐，唯独少了核心人物凌晨。他们声音时大时小，‘你说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彩虹山庄的人？’‘这还用你说，一定是了。山下的人，谁敢上后山。你以为个个都是那个不怕死的米岚。’‘那会是谁呢？’‘那谁晓得？不过让我猜的话，也许是红雷，也有可能是涵涵，也许他们两个又跑到后花园打野战，不小心中暑了。’‘嘘，你小声点……’四个人克制不住笑起来，不过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做贼心虚的看看周围的人群，师生们都是伸长脖子张望着山上，完全没注意他们。 他们又继续说道，声音还是极小，‘还记得上次吗？我们跟着老大，追米岚那一次。我们不是把烟头扔到花丛中嘛，当时，我就听到一声嗲嗲的声音。我当时还以为是错觉呢。后来才知道那是涵涵的声音。后来我们之所以碰到程少他们，就是因为，那天，红雷和涵涵被程超凡和杨辰逮个正着。’‘真的假的？我就说嘛，红雷甘愿冒雨，主动留下来解决米岚。我还担心来着。’‘你担心什么？你担心红雷会对米岚怎么样？米岚是长得不错。’‘我替老大担心。你没看出来，老大对米岚有点那个意思嘛。’‘是哦。难怪老大对米岚迟迟不动手？那天下山后，老大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到现在，都没联系过我们。老大怎么了？改邪归正了？’‘别说了，来了，来了。’眼尖的红头发提醒道，其他三个立刻跟着他，一起向山上望去。 谢天谢地，王院长没走几步，没来及拐弯，最重要的是，没有走出这帮看热闹的师生的视线。阳光依然耀眼，王院长，还有围观的群众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拐角那边，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看不清楚，在参天大树，纷纷杂杂的树叶后面，忽隐忽现。师生们，医护人员们，目不转睛，屏住了呼吸，好似在看一场足球赛，这是球员要踢球进门的时刻。当在脸上几乎找不到一丝瑕疵的程超凡，以新娘抱的方式，抱着身穿紫罗兰外套，挽上去的袖子，白皙的手腕上带着紫罗兰玉镯的女生时，所有人的表情，怎么说呢，震惊了，还是精神错乱了。 女生们的眼睛，一直跟随着程超凡的脸，往山下移动。她们一定被下了魔咒，眼睛若不追随内心真实的想法，枉为人。她们毫无掩饰，心花怒放，她们就是移不开目光，她们就是想看着程超凡完美无缺的明星脸。美好的东西，谁不喜欢呢？她们也嫉妒，嫉妒程超凡怀里的女生，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憨厚、恬不知耻？！ 红发男生惊呼起来，‘程超凡！是程超凡。那个女生是……’前面的名字，让所有女生男生，师生为之兴奋。看热闹的人群更加沸腾起来。这次他们没买彩票，却集体中奖了。那么渺小的几率，却被他们撞见了程超凡。他们的眼睛，他们的心都还没做好准备，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振奋人心！这个词不错，现在的同学们老师们个个精神抖擞，眼睛为之一亮。可是，为什么祸随福至呢？程超凡怀里的‘那个女生是’谁呢？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呢？所有人的耳朵竖起来，他们嫉妒的要死，也迫切想知道，那个荣幸至极，中了头等奖的女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院长的反应最是滑稽，同一种场景再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也是这样横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生，前后不超过四十天，他是太过惊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一个不小心，原地摔倒了。他虽然料到，程超凡口中的‘快死的人’是个非比寻常的女生，却没料到，在程超凡怀里倍显娇小的女生还不是别人，王院长从她的紫罗兰外套，还有她倔强的身姿，一眼就看出，这个女生正是…… 刺眼的红色惊讶地瞪大双眼，‘米岚。米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真的不容易，程超凡抱着米岚下山，竟然能让不学无术，凌晨千挑万选，确定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至少没他聪明，对他不会有二心的小跟班，竟然一语道破众人的心声。这场景确实不可思议。对于一些人，还可能用得上‘惨绝人寰’。福兮，祸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