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0 章 故知
一想到他的时候,过去的那些回忆又浮现在眼前了。|顶|点|小|說|網她被赶出王府的那段艰难子,是他陪她一起度过的。他说过他的梦想是当兵,是成为元白那样的人。那么元白暗中的那个左膀右臂会不会是他呢? 她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太子爷大军出发的时候,她也换成男装随大军后面。 跟她一起的还有黄芮,那当然是她和太子爷团结合作的结果。她们是偷偷出来的,连端木蕴藉都不知道。 黄芮呼吸到了自由空气,象一只自由的小鸟儿在天空下欢乐地张开双臂乱飞着。她高兴得把初初抱起来,大叫着:“谢谢城雪jiejie!我以为我再也出不来了,太好啦,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是我的福星!黄芮福星高照!” 初初笑道:“别夸张了好吧?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就算不管我自己,也不会不管你的,乖芮儿。” 她采了一把野花,又插在头上几枝,笑道:“皇宫呆腻了。一点都不自由,还是外面好。天大地大,人多物多。” 她们一路上边走边玩,走走停停,遇到好地方就多呆几天。大军早已经到了前线,她们还在半路上。 途经一个很有名的裁缝铺,初初拉着黄芮走了进去。她们两个人都带着足够的衣服呢。 “城雪jiejie要做衣服吗?咱们回来再做吧,路上带着沉呢。” 初初笑道:“回来就晚了。” “噢,”其实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进了铺子,里面的伙计地出来招呼,初初选了紫色金线莽纹锦,然后又闭眼睛了一会儿尺寸用手大致地量出来。 伙计笑道:“您是想做一件蟒袍?” 她点点头。伙计看着尺寸赞道:“真是好尺寸,这位公子一定是一表人材!您要交二十两订金。三天后带五十两来取袍子。” “一件衣服七十两银子,这么贵,你有没有搞错?”黄芮颇为不平地道。 伙计笑道:“呵呵姑娘,这种莽锦是御贡。是最好的,产量特别少,我们是本地最大的店,别的店都没有的。好东西价格自然要贵一些。我们已经算得很便宜的价格了,平常都是八十两的。” 黄芮的大眼睛不愿地转了两转,嘀咕道:“八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初初一句话没说交了二十两定银。然后出了店铺。黄芮不满地道:“这分明是家黑店嘛,那么贵。” 初初笑道:“这你就是外行了,你听说过几千两的锦吗?” 她撇嘴道:“还有几千两的锦啊?我不知道,真复杂。” “也没有多复杂,那是用金线和银线织成的。成本是非常高的。而且蚕丝的质量也非常好。漂染工艺更是繁复。” “噢,这么多讲究。” “对啊,所以钱多都是有道理的。” 她笑道:“我只以为好吃的才有道理。” 她们先在客栈住下,游玩了两天。第三天去取锦袍。裁剪得很有型,做工也十分精细。初初只看了一眼便很满意。交了五十两银子,把锦袍叠起来,用两层绸子包好,放在包袱里。重新启程。 黄芮一路纠缠,这锦袍到底是送谁的?初初不回答,她就说:“是送太子爷的?送给蕴藉哥哥的?还是送给那个人的?” “不是,我凭什么送给那个人啊,是你不认识的人,这锦袍也许能送出去,也许送不出去。” 两人又步行了七八天才来到两军对垒之处。她们混进太子爷的大营,太子爷是来守城的,已经坚守十几天不出了。 元白的兵天天来城下骂战,城里的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就想痛痛快快打一架,可是太子爷下了死命令。如有出城者杀无赦。 军中已经有人在骂缩头乌龟,缩头将军。太子爷让副官练兵,自己则躺在上睡大觉。 及至初初和黄芮到的时候,他还在睡呢。初初拎着茶壶往他嘴里倒茶,没想到他还能咽下去。但她突然灌得凶猛了。他就应接不瑕了。 他被茶水激醒,冷不丁地坐起来,瞪大眼睛:“谁这么大胆,敢跟本将军开玩笑!” 两人笑道:“睡觉将军还不快起来?” 他以为听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皱眉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帮你打仗啊,听说大将军已经打了好几场漂亮战役了。” 太子爷大眼睛打量着她们,道:‘你们懂什么?不知道饿虎更凶猛吗?我现在不让他们出去,等到真正出去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以一当十了。” “这办法虽好,却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听说元白已经转战别处了,又攻下三座城池,到时候他再卷土重来,形成包围之势,你这座坚守的独岛早晚要沦陷了。” “以守为攻,不如主动出击。元白的战线拉得很长,不如斩他粮道,再火攻他的大营。”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是谈何容易,元白最善长的就是断人粮道,想要断他的粮道绝非易事。如果说火攻的话,他大营的帐篷都是防火的,而且都在空旷处扎营。治军严明非常机警。而且营寨的十里之内都有哨兵。” 初初沉吟道:“如此说来,接近他们还非常不易。” “他手下有几员大将?都叫什么名字?” 太子爷道:“他手下有七员猛将,其中最厉害的一个比元白还要小,好像叫什么澈。” “尤澈,” “对,你怎么知道,难道又是你的旧相识?” 初初淡淡道:“他曾经是王府中的伺马童。” 太子爷震惊道:”连喂马的都这么厉害!” 果然是他,黄芮见她陷入沉思,便道:“是锦袍的主人吧?” 初初道:“别胡说。只是个旧相识。” 一听到尤澈的名字,她恨不能马上就见到他,他离开的时候才十八岁,现在两年过去了,不知他变成什么样儿了。 还有不知道他带多少兵马。元白没有死,而且还活得生机勃勃,而不是沉寂。如果他沉寂一段时间。她也许还能原谅他。没想到伤刚好就来夺蕴藉的江山,你虽然有本事,但江山不一定是你的。我不会让你做完那个美梦。 在打听到尤澈所在大营,初初决定去见一见他。 她女扮男装。在镜子前苛刻地照着自己,在看脸上的有没有皱纹。还好她还很年轻。虽然是一普通士失的装束也掩不住她绝色丽质。 她抚摸着自己如玉的脸颊儿,看着这无趣儿的营帐与战场,不明白自己会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 当她即将进入敌营的时候,她才有些明白,她其实是想见端木元白。但是如虎狼般的元白又是那么不可测,又是那么可怕。他可以算计自己的亲哥哥,伤愈之后就能如此大举进攻,他的心肠不是一般的硬呢。
还惦记他干什么?她又不是来跟他叙旧的。也许他的心中只有天下了。那个捅他一刀的江城雪,他应该忘了吧。 她驱逐着脑海中的元白。往尤澈的大营的方向走。果然在离大营还有七八里的地方就遭到了拦劫。 “什么人?前方是军事重地,不能擅入。请绕行。” 初初陪笑道:“请通知你们的副将军尤澈,就说王府故人来见。” 那两个军官打量着她,心道是将军的旧相识来了?不过此人怎么看着面熟呢?他们一边想着一边骑着快马去通报。 初初就坐在大青石上,后背着一个包袱。约一刻钟大营那边过来四骑。翻腾的马蹄如腾云驾雾一般,快速地移近,两个是刚才通禀的士兵,一个是空马,一个则是尤澈。 初初一见尤澈扶着石头站了起来。那匹空马交付给旁边的士兵,他的马在初初面前戛然而止。 马上的他强制地禀住呼吸,专注地望着她。只觉得心怦怦地跳。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从马上跃下来。然后慢慢地走近她。 然后忽然单腿跪地施礼道:“尤澈参见王妃。” 初初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形式与她见面,初初并没有急着扶他,而是凄然笑道:“时过境迁,你怎么还叫我王妃?我早已不是什么王妃了。” 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只觉得眼眶灼却掉不下泪来。 “你快起来吧。我只是听到你的消息。我们已经两年多没见了,想来看看你。看你长高了没有。” 他缓缓地站起来,个子很高很魁梧,初初笑道:“变魁梧了,象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他含笑着脸突然红了。 “你叫我城雪吧。就象以前一样。我记得以前你那么叫过我的。” “城雪jiejie。”他呆呆地望着她叫道。 他清澈的眼睛凝望着她。然后又低下头道:“你瘦了许多。” 她抚着脸颊儿,笑道:“是吗,是不是很憔悴,我已经老了吧?” 他好看地笑道:“你不过才二十四岁,怎么就敢说老?只是瘦了一点。应该是没好好吃东西吧。” “走吧,我们去大营。” 士兵牵过另一匹马来,是枣红色的,皮毛如缎,初初惭愧地道:“那匹马我已经记不清遗留何处了。它倒是很象。’ 他挽着她的手,扶她上马,笑道:“这是我半年前发现的,还有一匹纯白色的,给你看看?” 他也翻上马,两人边走边谈,他扎营的地方离河岸很近。 所以他们走的地方有很多鹅卵石。还有成片成片的细沙。极远处是蜿蜒的群山。 他笑道:“我回去过一次,只是那时你已经进宫了,” “你父亲还好吧?我虽然离得近却一直没有回去过。” “他还跟以前一样,我想让他安心养老,可他偏要继续做。也劝不了他。后来想想他一个人虽然不缺吃少穿,却也没有意思。也许有点事做,能让他不那么寂寞。” “看到你那么有出息,他是不是很高兴?” 他微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