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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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旋儿听了丁大娘这样问,便坦白笑道:“大娘跟我那么几月,想必我是个什么样早知道了呢!这男女之情,我是不大信的。” 一句话惹得丁大娘笑得合不拢嘴,才道:“好姑娘!小小年纪,怎的说这样的话!难道就没有想过配个好姑爷,将来一心一意过日子,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她笑着摇头,便才又道:“何苦呢?先前我出来的时候,老太太只说让我答应她一件事,我想着她历来笃信神佛,又对书兰不大放心,我去了倒也正好可以和她相伴,诵经念佛,陪着老太太一辈子。” 丁大娘哑然失笑,才又笑问:“你能活了多大?就这样清心寡欲的,你看园子里头远的不说,就说你二哥和二嫂子,每日一处伴着,不正是俗话说了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夫妻二人相互扶持,耳鬓厮磨,那是何等幸福之事?就是那些个《西厢记》、《牡丹亭》不都说的是男女之爱?可见这真挚的爱世间还是有的。” 她听罢也笑道:“我只说自己不信,并未说世间没有,总之,别人双双对对幸福,我却觉得孑然一身更好。” 她能说什么?自己早经历了那样的海誓山盟,最终还是被人出卖抛弃?一个心死之人,满心只住着仇恨,便是真有人这样愿意包容呵护之人,也不能害了人家不是,再者,用雪薇的话说,她虽是个美人胚子,但冷得像冰,想必没有男人愿意成天面对自己这样没有情趣,一心只装着医术的女子吧! 想到这里,她露出一个苦笑。 白露在一旁听得直冒冷汗,听到她这样说,自己也寻思起来,一时无话。 至晚间便回到了园子里头,也不及换衣裳就被拖着直往老太太屋里头去,那屋子里头坐满了人,老太太便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便是六老爷也在一旁颔首,陆荣泽和南辰早在那里,都只含笑看着她。 林旋儿给老太太磕头请安,又诊了一回脉,看来这几月调养不错,身子没有大碍也才放心,又忙让白露将自己做好的点心拿出来。 老太太高兴,每样都尝了一些,众人都只称奇,这点心做得色香味俱全,南辰见了老太太喜欢,便问她:“这是在哪里买的?怎么咱们都看不到?” 林旋儿忙掩饰道:“倒只是我奶娘做的,临来的时候让我带了来给老太太尝尝,只说干净,比买的强些呢!” 丁大娘早将林旋儿清早起床自己亲手做的悄悄在老太太耳边说了,老太太喜得眉开眼笑,见儿子揪着不放,便小声道:“你们哥儿几个不是说要出去放炮仗的么?如今旋儿也回来了,就一同去吧!横竖在这里陪着我老婆子,闷坏了你们!” 他便站起来,推了一下坐在炕沿上的陆荣泽道:“走吧!大哥!” 陆荣泽站起身来,咳嗽了两声,抬眼看了一下林旋儿,只小声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说罢辞了老太太,也不再理会众人,只往外头走了。 南辰不明就里,只愣愣地挠挠头,笑着道:“就他专爱放大炮仗,今儿个是怎么了?” 老太太只笑,只对他道:“快去吧!待会儿该吃晚饭了!” 陆荣轩和芊芊忙站起来出去了,独林旋儿还站着不动,南辰便道:“你也不去么?快走吧!” 她只笑了一笑,才道:“怪吓人的,我不爱这个,在这里陪老太太说会儿话!” 他便伸手过来一把将她拖住往外头去,笑道:“走吧!老太太要你陪!还嫌了你聒噪呢!晚上守岁,又多少陪不得呢呢!” 她无奈,只得跟着往外头去。 园子里四处积雪,十分清冷,芊芊穿着红色的斗篷,映着白雪,楚楚动人,一直跟在南辰身后,小子们用背篓背了炮仗跟在后头,南辰笑得开怀,陆荣轩一路跟着林旋儿,问些家常。 芊芊躲在他身后,笑嘻嘻地像个小孩。 走到一半,陆荣轩忽然只说腹中疼痛难忍,要找个地方出恭,林旋儿抬头一望,远处便是书兰居所,知他平日里不便上前,今日顺道,找个借口溜上去瞧瞧,因也不便说什么。 这日头里,阖府都众人都忙碌碌,唯有他们几个闲着罢了。 陆荣轩这一走,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园子里头戏耍,前头两个亲密无间,旁若无人,说说笑笑,林旋儿后头好不尴尬,好在心无旁骛,倒也着意观看园中雪景,慢慢悠悠地跟着几十步跟着,南辰倒像是怕她跑了似的,说笑一回,又不时转头过来叫她。 绕着园子玩了一个时辰,老太太屋里的小厮过来说吃饭了,于是便往园子里头来。 陆荣轩早在哪里,双脚上全是泥,只从怀中掏出一摞折子来,回道:“老太太,这是外头庄子上送来的年例,一共十二个庄子,礼单全在这里了!” 老太太只笑着点头道:“你们先打点出来,这里我瞧过了再说!” 陆荣轩放着便自去了。 老太太见芊芊笑得花枝乱颤,心下十分不受用,瞥了一眼南辰,才道:“今儿个我这里吃是斋,只怕你们几个都吃不饱,你们都上外头吃去!方才我吩咐了给你们做些新鲜鹿rou吃,又烤了龙猪,天气又冷,就着吃两杯酒,解解寒意!” 林旋儿虽想和老太太说说话,但听到这个,也不好犟,便跟着往外头来。 芊芊见无需跟老太太一处吃饭,喜笑形于色,只扯着南辰的衣袖央告道:“三哥,给我讲讲外头的事情吧!” 他只含笑道:“也都不过是疲于奔命而已,没有好说的。”又转头过来对身后的小厮道:“你去把大哥、二哥叫过来,咱们哥儿几个好长日子没有一处吃酒了,都让他们道我那里去!也让厨房的人把酒撰摆在我屋里。” 小厮应了便去,芊芊一双鞋子上沾满了泥雪,才刚在老太太暖阁中化开了,这会子一双鞋子的湿透了,她对南辰撒娇说要回去换鞋子,他便让人送了她回去,自己仍旧和林旋儿一路走着往渡云轩去。 “你跟魏纪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她愣了一下,只看着他。 他转头看着她一笑。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回答,只跟着往前走,口中轻笑道:“三哥是怕我折了本么?放心吧!多则几月,少则一月,一本万利。” 南辰见她这样,便轻笑道:“倒不是心疼那些银子,只是在担心你!人活着,不能总为了仇恨是不是?你确定自己能够承受伤害别人的那种折磨么?” 她听了,只不说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小声道:“我是已经不能回头的人,你不同,你可以随时转身,相信我!当人在仇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你就再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也许是他从心底里发出的声音,可林旋儿早已经被无尽的仇恨所吞没,他的这些话如何听得进,只浅浅地回答:“谢谢三哥关心,我要么痛恨,要么痛快,不打算隐忍痛苦地活着,我蛰伏如此长的时间,为的只是那一刻,对于我来说,放弃性命也许更容易些!” 他听了,便吃地一声笑出来,小声道:“你这样人也算史无前例,动不动就豁出性命去,也不知道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林旋儿认真地看着他道:“我并不觉得这可笑,不过可悲罢了,三哥只不信,但对于我来说,一个生无可恋的人自然随时可以豁出命去。” “生无可恋?”他重复了一遍,抿嘴笑道:“用得着那么悲观么?没错,你如今的确是孑然一身,但在这园子里头好好住着,老太太这样疼你,咱们兄弟对你也是极好的,等再过些日子你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那就好了。” 对于这样的话,她不能评论,也不置可否。 两人前后脚进了屋,坐在酒桌前头,一个小厮喘吁吁地跑经来道:“三爷和小爷先用吧,二爷只怕是赶不及了,他那里外头都是东西,正清点呢!也不知要忙道什么时候,他说二位爷不必等他。大爷在湖心亭中写诗,早吃得七八分醉了,正赶着来呢!” 他听了,便命身边小丫头子将酒再烫上,只先前吩咐不要打扰,丫头婆子们都走远了,林旋儿便站起来,将酒壶放在炉中,笑道:“别再叫你的丫头了!今天晚上我服侍你吧!” 自己说完,只觉这话不妥当,顿时涨红了脸,忙止住不提。 他自然没有在意,恰好芊芊掀帘子进来,身上穿一件红色的撒花长袄,下头一双红色小皮靴,发鬓上插着一支累丝牡丹大金簪,下头还垂着两粒乳白色圆珠。 一件了南辰,便轻声道:“三哥,这簪子好看吗?” “嗯。”他点了点头,笑看了一回,才又往里头柜子里,取出一个金色的锦缎小盒子放在林旋儿面前。 林旋儿轻轻打开,里头是一支海棠金簪,下边也同样坠这两粒圆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