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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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这一晕,林齐连忙过去将她抱起,仍是十分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林旋儿,才又道:“旋儿,保重身体,好好照顾姨娘,我先带你二嫂回去了,有事就让人来找我便是!” 闭着眼睛的黄氏此刻只恨不得往齐哥儿的大腿上掐上两下方解得了恨,都已经做到如此田地,他竟然还真能说出这种话来,大伯和大伯母两个人已经跟着云夫人走了,他却在这里扛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烂挑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夫人正打这林旋儿的主意,可这林旋儿也是个烈马一般的性子,云夫人若得了逞,这事便好说,若坏了事,还不全怪在他身上,指不定被那惠姨娘一通乱说,都怪他在这里信口胡诌,这林旋儿是个脑袋不清楚的,他也是! 他这是一条活路都不给自己留!黄氏心中又怕又气,云夫人但凡说事,都决计不会怨责自己的儿子,万般不是都是媳妇儿的错,他如今说得越爽快,改明儿秋后算账的时候,这事儿落在自己身上就越沉,一边着急就流出泪来。 林旋儿早看出黄氏着急装晕,如今又看到林齐说两句话就让她急得流泪,想也是怕了云夫人,怕林齐蹚浑水坏了和母亲的关系,误了他的前程,便小声道:“二哥哥且带嫂子回屋去吧!我的事你就不必劳心了!”说罢就将林齐推到门口,掀开帘子让他出去。 林齐还想说话,林旋儿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是打算跟云夫人鱼死网破,也无谓再牵连他,便摇头道:“我要进去看我娘,你先走吧!” 转身进去,明瑞家的不住地掉眼泪:“旋姑娘,我这可怎么办才是?姨娘病成这个样子,你又魔怔了,好好的一家人,今天早上还在屋子里有说有笑,怎么说话就成了这样?” 正说话,只听得脚步声匆匆而来,彼时掀开帘子,奶娘和紫菱两个人冲了进来,奶娘一看林旋儿身上襦衫已破了不少地方,发髻也乱了,忙过来看她,又命她入了屏风后,脱下衣服来换,此时才发现,她身上腿上、腰上臂上青的青、紫的紫,竟然无一处是好的,才忍不住哭出声来:“这些个杀千刀的老婆子,竟然对旋儿下这么重的手!早知道我老婆子跟了来,要杀要剐也随了她们,旋儿自小身子便弱,哪里经得起她们的这么折腾,我要与她们理论去!” 话音已落便要往外冲,林旋儿一把拉住她道:“奶娘你且听我说,如今这云夫人便是铁了心要让母亲去为父亲殉葬,唯恐落人口实,平白编出个恶疾来,今晚定会让她吃药!” 奶娘如坠云里雾里,不太明白林旋儿的话,将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才嗫嗫嚅嚅地问:“是不让她吃药了么?可是她病得那么重,怎么能不让她吃药?” 她只怕是惠济大师果真来了,会拉着自己做法驱魔,如今再没有时间细细解释,便只有握住奶娘的手道:“你只是记住一点,如果我真被人拉走了,千万不能让她吃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滴水,一杯茶!” 奶娘见此,忙应了,她这才瘫软在椅子上,方才不觉得痛,如今才觉得浑身都发痛,果然不出她所料,半个时辰之后,惠济大师带了一众弟子赶来,人数众多,进门便在门口围坐,众口一词念诵楞严咒,一时间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紫菱有些发慌,只躲在奶娘身后,明瑞家的也为见过这种阵势,奶娘只是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万分,她只知林旋儿历来不信这些,但心中却是。 众尼姑念声愈发大了,林旋儿站在门口,孤绝一笑,这尘世中的所有浩劫,也不过就是一场楞严咒罢了!她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廊下,正视这前方围坐成半圆形的尼姑们,一阵冷风迎面而来,掀起她的蜜荷色百褶裙,几缕柔长的发丝缠着幽香在她脸庞前拂过,遮不住她无所畏惧的眼神,身后传来奶娘阿弥陀佛的念道和紫菱低声地抽泣,明瑞家的低叹两句,暗自垂泪。 她站在风中,望着水月庵的众人,那嗡嗡作响的念经声随着风声传到了她耳边,震得人发晕,恍恍惚惚。 奶娘不识字,但却很会念这楞严咒,每天几乎都要念上一遍,只说这是最能消灾解难的佛经,能让她死后早登极乐,生前的事尚且顾不上,哪里还管得了死后? 她不动不摇站在廊下,挡住房门,前面一排修行差一些的小尼已经有些犹豫,忍不住回头看那阵中的核心,站在最后端的惠济大师。
惠济只说念好你的经,便穿过众人,慢慢来到林旋儿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也不多说话,只是低声一叹,扶住她的肩:“旋姑娘,能否让老尼进门看看姨太太?” 她还叫她旋姑娘,但却带了那么多的人来念经驱鬼,林旋儿摇摇头,除了屋子里的那几个人,她已经无法再相信旁的人。 “旋姑娘。”惠济又轻叹了一声,轻声念道:“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行为罪籔,如是观察,渐离生死!” 惠济曾讲经,林旋儿甚觉有理,宣之于口的俱是修身养性之法,可令人平心静气,体察世情,悟道修行,可是如今困厄当前,非但不施以援手,反倒过来劝解她要看淡生死!这是哪门子的出家人?她冷笑了一声,转身进门去了。 环顾一眼,屋里还有三个女人。 奶娘春兰,丫头紫菱,明瑞家的,全都已经失魂落魄。 明瑞家的守着母亲,奶娘跪在母亲面前,跟着外面的小尼们一同念楞严咒,紫菱呜呜咽咽,不停抹眼泪。 她悄悄将紫菱拉到跟前,附在她耳畔交代了几句。 紫菱痴痴地愣了一会儿,这才连忙点点头,擦干泪水,推门出去了。 惠济就站在门外,看到紫菱出来,便问:“去做甚?” “旋姑娘的蜜丸放在屋里了,如今被你们这样一闹,她头痛得厉害,命我去取!”紫菱说罢便往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