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龙气
“我懂了，你们是一伙的，你们沆瀣一气，总我一个是外来的，被欺负毫无还手之力也是技不如人，活该如此。你们所谓的天道，其实就是自己的规矩吧，你们说的话便是天道，你们所为的事便是顺应天道，我呢？我究竟做了什么，要被穿越到这里？我究竟是哪里违逆了天道，要被囚困在画中？” “仙器的器灵，真是个好份啊，长生不老，绝世美貌，还有一个自带的随空间，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再加上那所谓的修仙功法，这么一说，我得到的还真是不少啊，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东西我都得到了，光是那过目不忘的能力，就逆天了吧你们这么做，可是顺应了天道？” “说天地间不许人修仙，说天地间没有灵气，那我呢？一个凡人，从茫茫三千世界中被提取出来，魂魄被囚于画中成为器灵，是不是还要说好幸运，好感激啊？” 顾菲菲气得全发抖，一字一句都饱含着怒气，再看到中年人脸上那种“难道不是吗”的表，她连指尖都颤抖了。 莫不是这人到现在还以为是公平交易吧？ “你且冷静一下，莫要急着发怒。”中年人挥挥手，桌子茶盏都来了，不过这回茶盏中盛的可不是什么腾腾的茶水，而是冒着丝丝冷气的寒泉水。 那茶盏一出来，便散发着寒气，顾菲菲感觉到了，再度坐下来，口憋闷，郁气难出。她很不满，却也知道自己的不满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她很不满，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满什么？ 是不满那不打一声招呼的强买强卖，还是不满这交易中所得的太少？总归到底她还是个贪心的，既想要家人想要亲，又想要美貌想要长生，若是这两者不能并存，如何取舍？ 这个取舍的问题没有轮到她来掂量，而是被别人做了决断，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不要了那是自己不要了，自己还没有说不要却被别人抢走了，即便给了一个更好的，感觉却是大不一样了。 有些问题顾菲菲不敢想，恼怒过后，摸着那茶盏，感受着那丝丝凉气渗入心脾的清凉，冷静的头脑再度运转起来，已经不是谈条件的时候了，已经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了，面对既定的事实，还能说什么呢？修正的权力在别人的手里，别人不愿意，还能说什么呢？ “你找我来，便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顾菲菲的问题有些无力，表也有几分木然。 “不全是。”中年人摸出一块儿黑色的石头放在桌上，“这是被魔气侵染的石头，世人不解修仙，凭着妄测，以此为灵石，吸纳其中魔气，若是放纵不管，迟早将酿成大祸，目前龙气不出，我所余之力不足以镇压魔气，还需借助你的力量。” “龙气？不是已经没有仙了吗？怎么还有龙？还有龙气？” 自古都传言帝王上具有龙气，她听闻皇塔是借助龙气镇压地脉和地脉之下的魔气，就有些疑惑，那魔气是从何而来，这龙气又是从何而来？ 莫不是还真的有人是龙子龙孙，神龙后代么？ “天命所属之人自有龙气庇护，气运加，事无不谐。龙气并不等同于龙。这世上没了灵气，灵兽也再不能出现，却又因魔气尚存，则龙气出。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此消彼长，因倾天之祸，仙灵不存，则凡人为天地之主，龙气庇佑，这龙气是因帝王皆以神龙为喻方有此名，无关其实。” 中年人侃侃而谈，对此显然知之甚深。 “没有仙灵之气？你这个空间算什么？再说了，你不会培养修仙者来克制魔气吗？若是他们知道如何修仙，必然不会有人专门去修魔，只看那些人的样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顾菲菲并不应。 中年人叹了一口气：“此地仙灵之气并不足修炼之用，凡人修仙实为不易，这个结界乃是补天之后截取了地脉十分之九的残存灵气孕育千年才能够形成这般规模，而这里的灵气与你画中空间所差无几，一人修炼尚且不够，便是天赋异禀，借助这些灵气也仅仅能修炼到筑基而已。筑基期的修仙者比之凡人也仅是略强，哪里能够克制魔气？人心贪婪，若是他愿意继续求以长生，必然会谋夺龙气之属，天下必将大乱。” “谋夺就谋夺呗，谁当皇帝不是当啊，难道天道不许修仙者当皇帝？”顾菲菲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想中年人竟然点头应是，她一时讶然，不解，“为什么不许？” “我不是天道，我亦不知。” 纵有千百问题，也都被中年人这一句话噎了回去，顾菲菲干瞪眼，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天道不许的？” 中年人深深叹气：“自然是有人尝试过，结果尝试的那人死于心魔，龙气四散，诸侯战乱……” “四散就四散呗，跟你有什么关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顾菲菲恶意地想，就算这世上的人都死绝了，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来着？谁让他不帮自己回家，不帮他，就是不帮他？ 任是不分年龄的，小孩子任起来表现极为直接幼稚，而大人任起来，则让人头疼。 中年人还不知道顾菲菲心里想着什么，愁眉苦脸着给她解释。 不同于顾菲菲这等闲散仙器，还能够有闲暇自娱自乐——顾菲菲充分怀疑是这中年人暗恋原先那画卷中的器灵，于是明明是两个人的重任，他一个人全担了，当然，能者多劳也是一方面。中年人要做的重点工作除了镇压魔气，不让其肆虐之外，还要镇守地脉，而龙气四散，诸侯战乱，怨气充斥云霄，助涨魔气，血腥浸染大地，地貌改变，魔气有溢出的可能。 仙灵之气和魔气，用相生相克来形容十分形象，仙灵之气多了可以镇压魔气，是相克。少了则被魔气吞噬，是相生。吞噬他物壮大自是魔的特，魔气也不例外。 而这龙气又是不同，龙气与龙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古来帝王多以龙为喻，这帝王之气便又叫做龙气了。 举凡帝王，尤其是那等草根出的，称帝之后，必然要为自多加美化，便是出世家子的，必然也要与众不同才好，什么几岁能言几岁能诗几岁便猎了虎狼，其称帝之时，也有各地祥瑞上报，祥云不必说，奇花异草必然有，奇石奇事更是多。 这等造势，无非是要给自己一个天命所归的名声，然而他们不知道，他们能当上这个帝王，说到底也是占了那龙气的便宜。 那龙气无形，凡人不能判断出来，有龙气之人，到底还是凡人，他自己也不知晓自有异，他边人都愿意助他，遇到什么大事，即便是危机已极，却总有一线生机容其反败为胜，从劣势中获得莫大优势，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就像是小说中开着金手指的主角一样，想要做什么，没有不成的，顶多是费点儿周折，而一旦费了周折，就必然有意外之喜。 同样，因这龙气无形，所以它并不是可以长存之物，其转移依附并不是能够cāo)控的，即便是中年人这等悠久存在法术强大的器灵，他仅是能够判断龙气在谁人上，有意识地在其旁辅助，并不能够把一人上的龙气强行移转到另一人的上，那样便有违天道。 同一时期，有龙气之人并不是唯一的，比如帝王和他的皇子皇孙，龙气最浓厚的自然是在帝王上，而他的皇子皇孙也会分润龙气。 个人行为如何影响龙气，尚是一个不解之谜，但若是他们品行不端，倒行逆施，又或者是做了什么有违天和的事，龙气便会稀薄。稀薄到一定程度便是四散，散开的龙气会重新寻找依附之人，而这些被龙气依附的若是积极向上，则很有可能成为一代帝王，若是不然，则其上龙气也会渐渐消散，最终龙气凝聚于一人之，那人便是天地间唯一的帝王了。 这里的上古传说虽有盘古女娲，却没有洪荒传说那样的龙凤大劫什么的，倒是有传说天地间的神龙仅为一条，为天地间帝王之气所化，一出生便掌天地乾坤，为帝王尊，后为世间帝王。所以古来的帝王都以龙自喻。 皇塔固定在此处，镇压那最大的魔气出口不能动，中年人虽能够从各种渠道听到大陆上的消息，甚至可以借助一种浮尘镜的法术看到陆地上的一切，判断哪些人有龙气，哪些人没有，但他自己却不能离开，远不如顾菲菲这般自在。 他说要借助顾菲菲的力量，其实是让她选择做一件事，要么老老实实一个点儿一个点儿地去类似百毒谷那样的地方封印魔气，填平水潭，要么就去辅佐有龙气之人，统一一旦完成，奉天表一上，皇塔的力量得到补充，那些小小的魔气泄**都不足为惧，中年人自然有办法处理。 两个方法相较，也说不上哪个最麻烦，哪个最省事，顾菲菲原是不想帮忙的，结果见到那浮尘镜上浮现出萧墨清和韦华阳的面容之后，讶然惊呼：“他们竟然也有龙气？”下一刻，那由空中微尘所组成的镜面上又出现一人的容貌——楚辰晖。 “他竟然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