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火起
烟尘滚滚，整个地面都在震动，有一种山崩地摇的感觉。 谷中的人在第一声声响传来的时候便已经睁开了眼，警觉起来，紧接着的第二声并没有达到足够的杀伤力。事实上，这些炸药的布置都并非是太靠近的，第一声的时候，也只是崩飞的碎石砸在了一个人的上，造成了一点并不严重的伤势。 “什么人在作祟” 一声大吼被轰轰声所掩盖，顾菲菲只听到了前半句，因为烟尘的缘故，她都没有看清是谁在喊。 人是活的，遇到危机的时候便容易四散逃亡，这些谷中的人还并没有成仙，自然不能够免俗，于是火才烧起一半的时候，就有一些人脱困而出了，有两个还是冲着顾菲菲这边儿来的。 楚辰晖不声不响地跳出来，手中的长剑早已准备多时，这柄剑还是从那九华山的洞之中找到的，最开始华光异彩，杀戮之后朴实无华，如今，剑上一种血色纹路渐渐清晰，宛若缠树的藤蔓，妖异蔓延。 挥舞无声，凌厉的剑招迅速刺来的时候，竟然连一丝声息也无，来人子诡异地一拧，硬是以一个常人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剑尖，这还是楚辰晖第一次挥剑走空，不由得愣了一下。 顾菲菲注意到了这一幕，却也腾不出手来，她正在用空间里的水浇冲过来的另一人，漫天水洒下，那人被水浇湿的地方冒起烟来，凄厉地叫，对着那柔和温凉的水，竟然连逃走都不能够，就那么在原地翻滚哀嚎，任由弥漫的烟气将其笼罩其中，整个人好像一个巨大的烟雾弹，不停散发着浓烟。 “是你们在搞鬼”躲过一剑的老者测测说了这么一句，死死地盯了楚辰晖一眼，在楚辰晖以为他会上来拼命的时候，老者虚晃一招，飞速离去，他的轻功中似乎夹杂了一些别的东西，看着姿势奇怪，却并不容易追上。 楚辰晖看了一眼，判断自己追不上，也不去费那个功夫追，只是心中恨恨，老者的那一眼让他感觉被毒蛇惦记上了，心头难安。 转过头来长剑一挥，直接断了地上那人的生机，安静下来，再看向大火烧起的谷地，“进去看看。” 顾菲菲没有异议，跟着他一道往里走，烟尘之中，方向难辨，索什么也不看，只要发现左右有人就挥剑斩之，顾菲菲也摸了一把长剑出来，她的剑术水平不怎么高，便想法儿用精神力控制对方，她虽无法用精神力察觉这些人的所在，但是一旦看到了，控制起来还是十拿九稳的，就是一次不能够太多人。 于是，看上去，那些人像是自己撞到她剑上送死一般，而她要做的就是尽量让长剑最锋利的部分快速割断别人的咽喉，减少他们临死的痛苦。 他们来的人少，青岚的任务就是安放炸药，杀人的任务也给了，却没有硬要求，顾菲菲估计他不会那么用心地去做。 有了足够的助燃物，火海很容易就形成了，这样的大火中，竟然还有人不是急着逃走的，深入到木屋前，顾菲菲就看到两个人为了一袋子“灵石”争斗在一起，她旁观了一会儿，这两人不知道是没见到她，还是见到了也不在意，依旧相斗在一起，直到一死一伤。 “愚蠢。”楚辰晖也看到了这一幕，眼神嘲讽，实在不明白这群不明智的幕后长老有什么可忌惮的，竟然被白长老反复提及。 伤了的那个老者就是曾坐在石头上打坐的那个，顾菲菲一眼认了出来，那老者此时的眼中满是疯狂神色，瞟见他们，面色狰狞地道：“就凭你们也想跟我抢灵石，纳命来” 他的一双手掌宛若铜铁铸就，顾菲菲刚才曾见他用铁掌生生折碎了死掉那人的钢刀，这会儿见他手掌攻过来，忙避了一避。 顾菲菲的动作不慢，在她的预计中，是能够避过这一掌的，但是结果却打了一个折扣，那一掌擦着她的衣服而过，肩膀上的衣衫碎裂，生生被掌风给打碎了，皮也擦了一下，有些疼痛的感觉。 骇然回望，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行为慢思想半拍的况，那掌风中似乎有什么牵制了她的动作，不是她不想动，也不是她反应慢，而是她动不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用水？”楚辰晖旁观者清，也发现不对劲儿了，忙出言提示，被掌风bī)得狼狈不堪，就差东躲西藏的顾菲菲闻言，猛然反应过来，又悔又惭，一言而行，一股水箭飞出。 那老者只是眼神疯狂，并不是真的神志不清，听到用水，第一反应约莫是当做暗箭之类的东西，直接躲了过去，水箭落在地上，地上的毒草立刻被洗出了一层烟气来。 这形顾菲菲和楚辰晖是看得清楚的，落在那老者眼中，却是平常的水落在了地上，把草叶打得伏倒在地，地上湿了一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能够凭空cāo)纵水…… 老者的眼中冒出喜色来，犀利的目光看不到那熊熊的烈火，招式也为之一停，直直地盯着顾菲菲：“你也是修仙的？” 见到掌风缓了，顾菲菲擦了把汗，略松一口气，“正是。” “如此，咱们也算是同道中人了……”老者一语未落，又是一掌袭来。 “小心”楚辰晖急忙出声。 “啊——”顾菲菲反应慢了，她哪里料到这人看着要好好说话了突然却又打过来，眼看那一掌避不开了，竟连躲闪都忘了，吓得闭上了眼睛，前的重击传来，往后一倒，后火焰的灼让她备受煎熬，再睁眼，看到的却是楚辰晖压在她上。 “傻蛋，还不用水”楚辰晖破口大骂，面瘫脸上一副气急败坏。 “啊，哦。”顾菲菲应着，召唤出来了更多的水，因为看不清那老者所在的地方，她就先把自己和楚辰晖的上都打湿了，一来防着火焰，二来那老者若是再打过来，必会接触到这些水的。 “你怎么样，没事吧？”顾菲菲回过劲儿来，忙坐了起来，扶着楚辰晖关心了一句，眼睛却又盯着那个老者，数十道水箭一起出，冲着那老者上浇去。 老者避也不避，眼神中似乎还有几分不屑，被水浇了一个正着的时候眼中闪过懊悔，却已经悔之晚矣，跟第一个老者一样，一边痛呼一边翻滚，那些水就好像是销金蚀骨的强硫酸，让他痛苦万状地惨叫连连。 “难听死了。”楚辰晖捂着口起，动作有些慢，背着顾菲菲的时候抹了一把嘴角，顾菲菲转过头就见他一脸常色，唯独脸色苍白，唇角格外鲜红了一点。 眼神有些复杂，顾菲菲早已习惯用精神力“看”，同步的两个视角，眼睛看不到他的动作，精神力也能够看到了，他还是被那一掌伤到了吧 若是按照他这段时间的油嘴滑舌，应该是趁机讨要好处才是，哪怕是让自己记得他这份意也好，而现在，分明是想要掩饰，并不是借此施恩的模样，那……当时的那种况，应该是真心所至才会那么快反应吧 怪只怪那老者的面容太难看，不然她也不会被“吓”得不知如何反应了。 想着，划的那一剑就半点儿没留，看着老者死于剑下，心中莫名多了一些快意，再去看那一袋子的“灵石”，布袋子敞开了口，几颗黑色的石头滚在外面，顾菲菲挥挥衣袖，把它们收入空间之中，扭头再看楚辰晖，“你还好吧？” “没事。”背过手去，楚辰晖一脸平静。 眼尖地看到了衣袖边缘的那抹血红，顾菲菲的心很纠结，是装不知道好呢？还是说破了关心问候一下？ “再去前面看看，这一次就算是不能够把他们都杀了，也要弄清楚那灵石的出处才好，还有那个水潭，普通的水不可能是黑色的，说不定有什么异状，还要多加小心，你也不要托大了，见到人就只管洒水就好。” “嗯，我知道了。”顾菲菲难得地听话，应了之后往前走了两步，见楚辰晖落后半步，又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你跟紧我，看我洒水就好了。” 火是从四周往中间烧的，大部分的人在火起的时候都跑走了，越往里走，人越少，来到潭水边儿的时候，人多了一些，却都是那些年轻的下人。 黑水也是水，这些人没有几个用水灭火的，却懂得把自己浸泡在水中，抓着水潭边的草，伏低子，求得一息生存之机。 见到两个持剑的少年男女过来，他们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惊疑之色，却也无人贸然开口。 楚辰晖一剑斩杀了一人之后，他们仿佛才明白过来这两人是来杀人的，有匆匆起被动抵挡的，有爬出水潭往外面跑的，还有爬出来跪地求饶的。水潭不大，却没一人准备远离潭边，游到对面的。 “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做事的下人” “求两位饶了我，我知道他们修炼的功法，可以给你们” “那些灵石我知道那些灵石在哪里” 面对求饶的人，顾菲菲迟疑了一下，她的迟疑让那些人看到了希望，逃走的那两个也不逃了，竟然扭过来一同跪下，企图用旁的东西来换回他们的命，这些人很年轻，却没有年轻人那种桀骜不驯，仿佛天生被驯服了一样，恭敬驯良。 顾菲菲心中一动，来的这么容易 功法？灵石？楚辰晖怀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这几人，他们的年纪比自己还大，他们这么多人，怎么试都不试便觉得自己没有一拼之力，怎么想都不想便要用这谷中最值钱的东西交换？若是能够来的这么容易，那白长老怎么还会那么忌惮？是不是有什么谋？但从他们的脸上，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还是自己的眼力不够？ 对视一眼，两人都犹豫了，最后还是顾菲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