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 战时
第四七章战时 顾菲菲原本以为大军围城，兵临城下会是怎样一副壮观肃杀闲人免近的场面，不想却看到了正常如比武竞较时候的锦丰，来往的行人好似都在城外的空地看比武去了，稀稀疏疏的行人，敞开的城门，看着散漫悠闲，并没有严阵以待枕戈待发的守城兵士。 嘴角抽了抽，顾菲菲很不优雅地伸着手指指着城门，瞪大眼睛转头看着楚辰晖：“这是战时？这是打仗？这是被围的锦丰？” 连续的三个问句让楚辰晖无语，那么大的两个字“锦丰”写在城门上，她就算是不认识，也应该记得吧她不是自诩记忆力最好的吗？ 不过，眼前的况，也许不太正常？ 出生在昌国，生长在太平盛世的楚辰晖，唯一见过的几次打仗也都是他和顾菲菲把别人的头头控制住了再让对方献城投降，所以，事实上，这两人谁都没有战争经验，也不知道眼前的况算是个怎么回事。 城门口出出进进的并不曾断绝了人踪，大批的逃离者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出城进城的人都保持在一个正常的水平上，至少看上去很正常，若不是路上碰见不少从锦丰逃离的富户，他们大约不会相信这是一座被围起来的城市，因为过来的路上并未曾看到拦路阻截的。 “铛——铛——关城门” 城头上的铜锣敲响，一声暴喝，犹若炸雷，顾菲菲还没从讶异中回过神来，车夫便打了一个激灵，挥鞭赶马，“驾——驾——” 守在城门口的疲赖兵士突然动作敏捷起来，准备关城门，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了几个兵士来帮忙，城门口进出的人也有了动，一个兵士喊着：“快点儿，要打仗了，不进来就关门了” 在他这句话还没喊完的时候，车夫已经驾着马车冲进了城门，长街上，刚刚还在行走的人这会儿都不见了踪影，沿街两侧关门声“砰砰”，又有兵士敲着小铜锣巡街：“闲人避让，闲人避让… …” 车夫拉紧了缰绳强行停住马车，马匹嘶鸣，正好停在一件客栈门口，客栈伙计还未曾关上门板，见到来了客人，忙道：“赶紧的，马上戒严了” “马上，马上”车夫一边说着一边跳下马车，同时冲着车里恭敬地说，“少爷，先歇歇吧” 楚辰晖跳下马车，转扶下同样有很多疑惑的顾菲菲，两人在那伙计一脸紧张中快速进了客栈的大门，车夫也被另一个伙计引着去后面停放马车了，两个手脚麻利的赶紧把门板都关上。 掌柜的正在柜台那里拨弄算盘，见有客人，脸上流露出一丝可亲：“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 “先住下吧两间房。”楚辰晖面容冷漠，坐下，“这外面是怎么回事？” 大堂中五六张桌子，四个伙计一个领着车夫去后头了，还有两个在关门，剩下的一个则百无聊赖地在一旁拿着抹布擦桌子，关好门的两个回过头来没事干，找了张桌子坐下，一脸无趣表。 除了楚辰晖和顾菲菲，大堂中再不见外客，看着生意萧条，掌柜的估计也闲，拨弄着算盘说：“客人没听说么，锦丰这儿正在打仗” 顾菲菲见楚辰晖皱了眉不吭声，便知道这人又不耐烦了，他想要问的问题根本不是这个 隔着面纱按了按翘起的嘴角，她怎么突然觉得楚辰晖皱眉的表那么别扭可呢？ “掌柜的，我们是听说了这里打仗，可是一路过来也不见关卡，也不见大军，不像是打仗的样子啊，刚才那一阵锣声，又是关门又是闭户的，是怎么回事啊？”灵动的声音仿佛炎炎夏的一泓清泉，叮咚悦耳。 掌柜的抬起头来看了顾菲菲一眼，舒展了眉心，道：“小姐想是没见过打仗。这打仗可不是一天到晚打的，就是打铁还得容人喘口气，打仗的更是如此。铜锣一响，城门一关，便是外面要打仗了，至于城里面，若是外面那些兵士都败了，他们才会攻城，到时候… …” 叹息一声，后面的话不说自明，眉心再度拢起，“这生意可怎么做啊，若不是我这份家业实在是不愿意jiàn)卖，怕是早就离开了。小姐这一行为何，若是没什么事，还是赶紧走的好，锦丰现在可不太平，如今城门开启的时间越来越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 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掌柜的重新低下头去拨弄算盘。 顾菲菲听完，嘴角又开始抽了，这是打仗吗？还带预约时间的 不应该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吗？不是说“兵者，诡道也”吗？不是有“出奇制胜”吗？怎么这里打仗还要来个君子之约，莫不是先下个战帖，约了时间，双方再摆开阵势，开始火拼？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都是这么打的吗？ 眼尖地看到楚辰晖的嘴角也有点儿抽搐，顾菲菲乐了，得，这位也是个没见识的 “那，现在不可以出去吗？”顾菲菲问。 “出不得，出不得… …”掌柜的连连摆手，说，“铜锣响过，外面就开始戒严了，只容兵士来回，咱们这些人若是出去就会被当做探子，便是有什么事非要出去不可，也等过了这阵儿再说，等到外面退兵了，咱们这里就可以出门了，会有人敲锣来提醒的。” 貌似管理得还严格，顾菲菲想着跟掌柜的道了谢，拽着楚辰晖一道去了定下的房间，战时客栈的生意萧条，他们两人说定一间最好的房间，结果伙计把两人领到二楼，指着几个挂着天干地支排行的房间让其随便选一间。 楚辰晖选了倒数第三间甲午号房，推门进去，伙计把标牌记下，去下面厨房给他们准备吃的，同时去找那个车夫，把他领去另一间房间住下。 在房间中转了一圈，顾菲菲还算满意这房间的宽敞，正想要跟楚辰晖说什么，那伙计又端着饭菜上来了。 “这是厨子现炒的两个菜，两位将就吃着，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只管拉这个手环就好”伙计指着门边锃亮的铁环，见两人没什么吩咐了，这才退出去关门。 顾菲菲见那手环才想起了楼下那一排铃铛，恍然大悟，她还以为那是装饰的呐，没想到竟是连到这里的，还聪明的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见顾菲菲那副样子便是有话要说，楚辰晖却顾不得，坐在桌边，拿起馒头和筷子，一口菜一口馍，吃得香。 馒头不，顾菲菲在馒头上按了一个小坑，试过冷之后便到了窗边，把窗户推开半扇，往外面看。 这处房间的位置不错，临着街，能够看到来往的兵士集结又散开，城头上不少的旗子迎风招展，兵戈闪亮的反光不时刺目，并没有太大的动静传来，大家都不是十分紧张的样子，乍看倒是有序得很，细看才会发现人人脸上都有些疲惫神色。 “水。”楚辰晖出声。 顾菲菲回头见到那盘中的馒头已经少了两个，不由惊异：“你现在吃东西越来越快了啊”也越来越不优雅了。好吧，吃馒头要用手抓，想要优雅也比较困难，就不强求了。 拿出自家的杯子自家的水，看着杯子上面那个龙飞凤舞的“顾楚”二字，顾菲菲觉得有些伤眼，移开了视线。 楚辰晖却洋洋得意地喝起了水来，手指摩挲着自家刻下的那两个字，又看了顾菲菲一眼，顺手拽下了她的面纱，说：“没人的时候你就摘了面纱，总是蒙着，你不嫌不透气吗？” “没人？哼哼，你是什么？”顾菲菲挑眉，她早知道，她总有机会把那句话还给他。 “我说的是没外人的时候。”楚辰晖也不恼，说着又喝了一口水，猛地拉过顾菲菲，把嘴里的水哺给她，顾菲菲“唔唔”着捶了他两下，水从两人的口角流下，还有少量进入了顾菲菲的口中。 “呸呸，混蛋”顾菲菲好容易挣脱出来，见楚辰晖气定神闲地又喝了一口水，骂了一声，忿忿不平，那个该死的契约，凭什么她就不能够伤害他呢？重男轻女啊重男轻女太不公平啦 这死孩子，是报复她上次说的“让你喝我的洗澡水”那句话吧她不就是一时口不择言说漏嘴了吗？他至于这会儿报复吗？ 画中空间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地盘，顾菲菲也不乐意一有事就往里头钻，好像是怕了他一样，瞪着眼跟他对视，楚辰晖的嘴角微微上翘，噙着三分浅淡笑意，说：“咱们夫妻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是不介意喝你的洗澡水，你应该也不介意喝我的口水吧” “呸，什么夫妻什么口水，恶心死了”顾菲菲一脸厌恶，又摸出一杯水来当下便开始刷牙漱口，浅碧色的水是从竹节中取出来的，若是倒在大盆里，积攒多了之后也就是顾菲菲的洗澡水，所以，湖中的水，和竹节中的水，其实都是洗澡水？ 刷牙的动作僵了一下，尖利的虎牙咬断了柳枝，这么落后的刷牙方式，真是……话说，她现在的体还用得着刷牙吗？通体不见灰尘的干净，不会被什么脏东西污染的吧 耳朵后突然湿，被啄了一下，回头，人已经被圈在怀中，沉重的脑袋压在肩膀上，蹭着脸，嘴唇不时划过脸颊，压低的嗓音有那么一丝丝感的味道，“很嫌弃么？”问着，头被扭过，还咬在齿边的柳枝被长舌勾走… … 顾菲菲睁大了眼睛，拉开距离，看着楚辰晖灵巧的舌把柳枝一点点纳入口中，心头一根弦崩断，抓着楚辰晖的衣领，高声：“你闹够了没有，再闹我告你非礼” “我们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亲一下不可以吗？再说了，你找谁去告我非礼啊？”扭头吐掉被口水浸湿的柳枝，楚辰晖看着恼羞成怒的顾菲菲，流露出一丝笑意，摸了摸她的脸颊，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离地戳了戳她鼓起来的腮帮子，仿佛在演示轻啄的过程。 “……”凸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娃还有花花公子的潜力，尼玛，他这都是跟谁学的啊，这么… …表纠结了一会儿，松手，叹气，无力地挥手，“好女不跟男斗，你赢了，走吧走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们一起安静吧”抱着顾菲菲躺在她随手扔出来的软榻上，仿佛已经被打击到无力的顾菲菲任由他抱着，安安静静的模样格外乖巧，楚辰晖抬手拔去她头上的簪子，顺着她那乌黑的长发，嘴角的笑容扩大，早这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