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画中
萧墨清皱眉，她想要的便是如此么？“……你觉得好便好，我也不当多说。” “哥哥说我才是关心我，怎么不当说，正当多说说才是，说说如今的局面怎么好解决，若有需要配合的，也只管说，我别的不行，演戏最行了”顾菲菲笑眯眯地把话题绕回了最初。 萧墨清知道她要听的是什么，叹息一声，说：“事已经闹大了，如今那两个门派怕是不会与你们罢休，其他的中小门派会继续观望，至于九华天音，作为一教之主，若是他们都联合了，我必然也是要参加的。你们还是小心一些吧” 不需要说什么苦衷，说什么体谅，那些话都没什么意义，主子的命令不可不听，无论要听多少，他都要有那么一个样子，所以必然是要举着铲除恶的大旗去对付明教的，不同的是出力多寡。 “这样啊……”来之前楚辰晖已经给顾菲菲分析了一回局势，顾菲菲也没对萧墨清抱多大的希望，正如他所说，他现在是一教之主，没道理拉着所有的人支持一个小小的明教，没必要为了他们跟其他几个大门派作对。 明教还太弱小，弱小便没有发言权，让人找不到支持的理由。 这一点，楚辰晖早早就看清楚了，所以他才会积极发展自己的势力，想要给自己一个开口说话的权力，目前看来，他们惹祸的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权力的范围，所以，被围剿，该说人缘不好吗？ “总算不是冲着我来的。”顾菲菲感叹出声，她只当这次的事是己方做得太张扬，暗自检讨，准备下次做得隐蔽一点儿，杀人放火灭人满门这样的坏事，都应该私下里做，他们太高调了，难免让人眼气。 还不到示威的时候呐她太心急了。 萧墨清失笑：“若非为了你这个仙子，围攻明教又有多少利益可图？” 被这一句话点明的顾菲菲指着自己的鼻头睁大眼睛，“这么说，还是冲着我来的？” 萧墨清点头：“修仙之事渊源流传，在你出现之前，纵使有人当做谣传，在你出现之后，也会成为铁证。仙人之事飘渺难寻，但若是真的见过了皇塔，就必然不会把此事当做虚妄，也不知你来源何地，真的是从那画中出来的吗？那画可是能够沟通两界？” “你见过皇塔？沟通两界是什么意思？”顾菲菲连着追问，神有些急切，当听到“沟通两界”的时候，她立刻将此词等同穿越，心跳骤停。 “菲菲可曾听过上古传说？”萧墨清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个问题。 顾菲菲嗔了他一眼，干嘛说话总要大转弯啊 “上古传说，不就是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么，我都听过了。”听得都不耐听了。 盘古，女娲，连名字都没改，事件都没改，都是她早就耳熟能详的，若非找不到夏商周唐明清，她指不定还以为自己还在原来的时空。 时间，空间，仿佛纵横排列的经纬线，一丝一毫的差错就有可能走向另外的一个地方，平行空间之类的理论她就算不研究，也是听说过的，在穿越小说盛行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恶补过穿越时空这个新颖的概念，还衍生出来了重生。 “上古传说中那些大能者如今都在何处呢？据说是飞升了，飞升在何处呢？必然还应有个天外天，如此，方有仙界有人界，地下也方才有鬼界有鬼仙。”萧墨清的猜想顺理成章。 顾菲菲点点头，有点儿小迷惑，说：“是啊，正应该这样。”天外天，也许就是什么三十三天之外的意思吧，洪荒小说她倒是看过一些，就是记不住具体的地点。 仙界，人界，细细一思量，恍然大悟，是这样的两界啊 还以为哥哥你看破姐是穿越的了，白激动一场。 心跳再度恢复正常，顾菲菲瞄过去的小眼神儿有些哀怨，那用语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要不是姐定力好，指不定就自己招了，那可就乐子大了。 超出常人理解范围一定程度的，别人会把你当做天才，崇敬佩服都是正常的，但，若是超出太多，恐怕引起的就是恐慌了。 现在可是古代，不是什么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也没有那些充斥着各种妖怪种族鬼怪异谈的小说，古人的接受能力，也就是鬼和仙了，顶多再加一个妖，还是不要露出血盆大口和狐狸尾巴的那种，不然，狗血加，再想想被称作邪魅引来的火烧，警戒上升。 在壳子里的时候，针刺会痛，火烧更会痛啊就算不能够真的被烧死，那样的待遇也很凄惨吧 “如此，菲菲应该是从仙界来的吧，只是不知何故停留，这才引来许多波折。”萧墨清说得很客气，倒把顾菲菲说得跟受害者似的，天知道最开始的事便是她有意无意搅出来的，实实在在应该被当做罪魁祸首来看待。 当然，你若是真的把她当做罪魁祸首来看待，她肯定比谁都委屈，当自己受了莫大的冤枉。 “啊，算是吧”顾菲菲含糊应了一句，猛然警醒，沟通两界，那幅画真的可以沟通两界吗？ 也许是真的啊，不然她也不会一穿越就在画中了，也许是因为大千世界和小千世界接触不良，所以才造成了穿越的偏颇，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些意外造成的，尽管她记忆中是在睡觉，可保不准她睡觉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啊，比如说不同寻常的流星刚好砸到了她，或者猛然出现个虫洞黑洞什么的把她吸进去了…… 顾菲菲偏心作祟，执着地认为自己原先的世界才是大千世界，气象辉煌，历史悠长，而眼下所在的这个历史更为源远流长的世界则是小千世界。 压抑着强烈的探查冲动，顾菲菲又跟萧墨清唠叨了几句，又把话题扯了回去，确定明教此行绝不会有什么收获之后也未曾露出颓然丧气的神色，一颗心完全被兴奋激动挂上了，脸上的表想要沮丧一些都不成。 萧墨清看到她的坐不安稳，眉目跃然，似有急切之色，也就不再留客，叮嘱了两句关心，就放她回去了。 客房离这里的距离不近，来的时候顾菲菲是慢慢散步过来的，走的时候却连脚都不沾地了，飞一样的速度一头冲入房间，把还没睡觉的楚辰晖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这么急”楚辰晖的讶然之色也就维持了两秒钟，听到顾菲菲噼里啪啦的一通交代，只道了一句“和我想的一样。” 未等他卖弄自己的料事如神，顾菲菲便已然抛下一句“晚安”进入画中。 来不及躺在上的壳子立时倾倒，楚辰晖抬脚，抵在壳子小腹的脚足以止住倒势，却不足以扶起，于是，死沉死沉的壳子在楚辰晖松了力的时候平静倒地，楚辰晖所做的就是让它摔得不那么惨。 看着面朝地的壳子，楚辰晖摸摸鼻子想了想，把尸体翻了个，他的这番动作全是用脚完成的，也很简单，踢起，再踢一脚换个方向，然后放松劲道让其落地。 地面打扫得很干净，没有灰尘，楚辰晖在回来后又换了一双软底鞋，鞋底也很干净，于是尸体上那白色的衣服只是稍显凌乱，并不见脏污。 “这可是你自己倒地的，我已经尽力帮忙了。”窃喜地说了这么一句，楚辰晖便吹了灯，往上躺去。 又把顾菲菲转达的话想了一遍，跟他所想一样，倒是没什么可说的，这次盟会是注定徒劳无功，不，也不算是徒劳无功，至少隐逸谷的岙青死了，他的目的也就完成了大半，结盟什么的，大门派也不是铁板一块儿，萧墨清暗示的意思太明显了，他都不好意思装作不知道。 中小门派观望就观望吧，反正他们也成不了大事，就看几时九曜堂发起围剿了，想想顾菲菲讲过的明教曾经被围剿的命运，楚辰晖深深觉得“明教”这个教派名称大约一开始就带着霉运。 好好的正派不当非要当反派，注定是要被围剿的命吧 楚辰晖喜欢讲规矩的人，因为那些人做事都不会出格，而且会让他耳根清净，至于他自己，却不是讲规矩的人，因为讲规矩必然意味着这不可以那不可以，而他想要的是什么都可以，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的自由。 这一点上，他跟顾菲菲倒是差不多的，所以，两人的格也决定了正派不是他们应该走的道路，至于反派，是正是反还要看最后的赢家是谁吧 恶补了不少兵书策略的楚辰晖自觉已经有了些算计人的本钱，思考着如何从这种恶劣局面中找出一条光明大道，地盘是要的，发展是要的，其他的，慢慢再说吧 掏出丝帛展开，莹莹画面似有水光流动，碧绿的竹林鲜活生动，不见顾菲菲的踪影，他知道她在里面有个房子，那些宝藏也都被她放在房中，却总是看不到她在房中做些什么，这种感觉，很不爽啊 泄愤一样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揪一把竹叶，本以为只能够摸到丝帛的光滑，谁知道……眼前白光一闪，眨眼之间，已然处林中，清幽竹香弥漫，浅浅雾色遮挡前路，踩着碧绿的竹叶，楚辰晖看着周围的环境愕然，这是，在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