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坑钱
七八年前,秦军整肃边防,一伙常年打家劫舍的贼匪再也藏不住,便逃离大秦,几经流浪,路经魔鬼谷附近时,遇到收购鲜桃的商队,一番盘问勘察,众匪发现魔鬼谷简直是他们的天堂,对居住在山谷里的金发碧眼的西洋人,先是谎言欺骗,后是血腥镇压,终于在魔鬼谷站稳了脚跟,自此以西洋人为奴,做起拦路抢劫的无本买卖,没过多久就收降了两支马贼。 时日一久,商队绕路而行,众匪的酒rou日子又开始艰难起来,守着富得流油的雁栖城,众匪不止一次进城抢劫,奈何丘家军进攻不行,守城还是杠杠的,财物没抢多少,倒折损了不少人。 就在众匪为钱头疼的时候,有金袍人上门来求做生意,以五万两金为价,杀一个人。众匪喜出望外,收下两万两定金,对金袍人言听计从。这才有了以绑架丘娉婷为诱饵,行杀夏侯云之实,金袍人承诺,丘家的赎金,他分纹不取,剩下三万两酬金,凭夏侯云的头颅,他分纹不少。 夏侯云:“尔等与那金袍人交易,想必不止见过一次,那人,长什么样子?” 匪老三:“一身金黄袍子,一张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 匪老大:“那双眼,长得好极了,媚得像三月里的桃花,看人一眼,能瞧得人骨头都酥了。” 夏侯云的脸登时黑了,只恨没带佩刀,怒从心头起,攥成拳头的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穆雪心中一跳,道:“既是以头颅换三万两金,你们为何不当场斩下头颅,却费力地将他劫到魔鬼谷来?” 夏侯云默默流泪,这是怕他死得不够快么。 匪老大抢道:“老五看上了,定要带回谷。”他可不敢说是他下的命令,斩首改劫持,反正老五当时眼都瞧得直了,推到他的身上,不算冤枉他。 穆雪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夏侯云,恍然明白他那衣裳是怎么破的了,男.色也撩人啊,男.色还救命?若不是这些贼匪见色起意,此时夏侯云只会喊“还我头来”了。 穆雪:“那两万两金呢?” 匪老大:“都被壮士们抄走了。”岂止两万两金,他们这么多年辛苦的家当,全被抄了! 贼匪爱财,英雄也爱财啊!匪老大的心里,泪流成了河。 “殿下,还有三万两金,你想要吗?”穆雪似是随口问道,那语气,好似在说,这碗白菜汤,你吃不吃? “那是要用我的脑袋去换的!”夏侯云觉得脖子疼。 穆雪:“我知道。” 夏侯云不由得伸手去摸脖子了。 穆雪:“你们怎么与金袍人联系?” 匪老大:“那金袍人留了些粗管子,他说,如果我们得手了,就在空阔地点燃,他便能瞧见。” 穆雪:“你们两个,想我放了你们吗?” 匪老大抬起头,盯着帐中的人,没听错吧?两腿一软跪下了,连声喊“想”。 穆雪:“那好,听我的安排行事,我会放了你们。” 匪老大激动了:“一定听,绝对听。” 夏侯云气得七窍冒绿烟了,接下来,却让他目瞪口呆。 紫蔷的那个深绿色大包包里,有一个薄木箱子,箱子里分作大小不一的格子,格子里盛着各种妆容用品,堪称一个移动的妆容铺子,有些东西,连深宫女人堆里出来的夏侯云,也不认得。 在紫蔷的一双手下,白初、白次、白三变成了匪老二、匪老四、匪老五,而匪老五那颗被穆雪一剑斩下的头颅,变成了夏侯云的脸。在活人的脸上揉来捏去,涂来抹去,变成另一张脸,可谓神奇之术,可拿着一颗死人脑袋也这么揉啊捏的涂啊抹的,众人不知道是想吐呢,还是要说紫蔷你太强,能把人头当艺术品。 夏侯云心里呐喊,穆雪,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最没出息,只会妆容的侍女,这,是,妆,容,吗!他的脑洞忽然开大了,不会穆雪的妆容就是这个叫紫蔷的打理的吧,呕! 当匪老大从被搜出来的物品中翻出十几个粗管子,夏侯云的脸变了!
“烟花!”燕明睿失声喊。 众人皆怔,烟花? 夏侯云:“世人过新年,都会丢爆竹,表示辞旧迎新。烟花点燃了,会在半空中开出五彩缤纷的图案,比星星还绚丽,美得不可想。这种烟花,最早就是出现在苗家铺子里。——二王子妃苗藿,苗家的女儿。” “苗家铺子,”穆雪默然良久,道,“二王子妃苗藿,是商户女?” “是的。”夏侯云说道,“苗家铺子新出了烟花,如何好,别人并不知,那苗藿借着七夕,燃起了十数支烟花,烟花绽放,大街上结伴玩耍的年轻人,全瞧得呆了,据说去买烟花的少年郎,差点儿挤塌了苗家铺子。” 穆雪:“你的意思,七夕,龙城上空第一次燃起烟花,引得苗藿被二王子看重,继而嫁进了二王子的星府?”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燕明睿转了转手中的烟花。 穆雪:“那就让我也见识一下这烟花绽放的魅力。” 燕明睿点燃烟花,砰的一声,烟花飞上半空,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尽管是在晨间,但满天阴云,倒也看得分明,的确五彩缤纷,美不胜收,只是那飘浮的笑脸,俯视地上的人类,渐大渐散,似乎在嘲笑人类的渺小。 燕明睿恨声道:“夏侯星竟然拿出五万两金,来买殿下的头颅,姑母可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不杀了此贼,枉为燕家人!”说着,将烟花一支一支点燃。 穆雪:“也许是,也许不是。苗家铺子的烟花是对外出售的货品,谁都可以买到。十几支烟花,不足为证。” 虎鲨伪装成贼匪,按事先的约定,到魔鬼谷谷口等候。 穆雪大病未愈,体力不支,带着蔷薇花,与夏侯云一起隐到了边沿的一间小屋,燕明睿带了顶破皮帽子,穿了身脏兮兮的羊皮袄,混在虎鲨里窥视金袍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