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司空王爷
郑府除了丫环老妈子以外也就没有别的女眷,我肯定不会穿老妈子的衣服,所以就换了一身丫环的衣服。穿戴好后往铜镜前一站,啧啧,原来,这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漂亮,朴素而单调的丫环衣服穿在我身上,却更让我柔媚中带着沉静,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就转了个味儿。 我满意地在镜前照了一遍又一遍,在外等着的那个丫环一次又一次地催我,这才姗姗而出。开门出来,朴素中带着沉静,妩媚里渗着柔韧,令有些恨我的她也不得不愣了一下。顺便提一下,这丫环叫小薛,被郑越买进府中时,便对郑越暗生情意,只是身份有别,所以暗暗喜欢从没表露过。如今我的出现,无疑让她乱了阵脚,相传我是可能嫁给郑越的女子。这些都是我在换衣服时隔着房门旁敲则击问出来再加上自己的猜想,而形成的,她虽然恨我,却还算心思单纯,本不想和我说话,但被多问几次也就全盘托出了。 小薛将我带到花厅前便转身走掉,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这小丫头因为一个男人与我过不去,说明太过单纯,单纯的人总有几分可爱之处,我也不真恼她。 自己抬脚进了花厅,在座的两人见到我都均是一愣,郑越眼底惊艳,另一人同是惊艳,但眉间神色不定,似在思索。 “郑中丞府上何来如此美貌丫环?”他开口说话,我只觉得耳熟,仔细打量之下,我才认出此人。他今日没带身边小童,而且衣着比之以前还要华贵,若不是那丝淡定独特的气质,我怕是认他不出来。 他叫郑越中丞,我脑中转了转,却不知道中丞是个什么样的官。 郑越正要开口解释,我随意坐下,不在意那人眼中诧异的目光与郑越眼底不安的神色,说道:“只不过是换了身衣服,黄三爷就认不出我了么?”此人正是送我金腰牌的黄则,对于他的记忆虽不如他的小童承儿来得深,却也还算记得。 怕是认识的人中只有我一人曾如此与他说过话。他只愣了一下,便惊讶地说道:“你是夏……”“叫我紫水。”话没说完,我打断他,将自己真名报上。 他快速的恢复正常,淡然地笑了笑,拱手,说道:“紫水姑娘,别来无恙?”说着扫了一眼坐于下首的郑越,目光好似询问。这时我才注意到,身为主人的郑越居然坐下黄则之下,这个时代的人与那些时代的古人都一样,从座位上可以猜测出很多内容,讲礼法、重规矩。这一看之下,我不由对他的身份更感兴趣。郑越是中丞,那他是什么? “我很好。”随口答了,便问道:“黄三爷今日怎么没带那小童?”其实我本想问他究竟是什么人,话刚要出口,便触到郑越微带警告的神色。郑越对我无比上心,既然是警告,那还是要小心为妙,于是自然地改了口。 “今日来此,不用带承儿。”顿了下,说道:“其实我非姓黄,而姓司空。”他也算是据实相告,但我却对司空这个姓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映,随意地点了点头。见郑越与司空则同时面露异色,我愣了下,问道:“怎么了?”难道姓司空的很有名不成?霍地想起以前春花向我提过唐国的皇族姓司空,想到此,我面色一变,但随即坦然,反正我的本性已被他知道,就算他是皇帝老儿,我也无法再掩饰自己野蛮的一面了。 我脸上的变化没有丝毫避讳,全被他二人收入了眼中,二人各怀心事怔怔看我。我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淡淡问道:“郑越,今日请我过来可是有事?”.话音一落,司空则便接过话尾,说道:“哦?看来还打扰到紫水姑娘了么?”说完颇有深意地扫了郑越一眼,郑越立即冒出冷汗,否认道:“王爷,这是哪里的话,今日请紫水过来也就是叙叙而已,并无特别事情。”他说完,又换我脸色微变,啧,这司空则果然不是一般人,唐国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还真是有幸。唇角抽了抽,我垂下眼端茶轻喝一口,装作没听到‘王爷’二字。
若是我接上一句话,这话题就这么继续下去了,如今我垂眼喝茶,却就这么冷了场,司空眼眸在我与郑越身上轻转一圈,最后说道:“不知郑中丞又如何认识紫水姑娘的?”如何认识,哼,与你差不多,误打误撞呗,我在心里暗道。 郑越却小心回答道:“那时紫水姑娘身着男装,手中持一江湖传闻的名剑,下官向紫水姑娘借剑一阅,便认识了。”的确如此,见司空则扫向我,我轻轻点头,肯定郑越所说为实。司空则眼中有丝让人无法理解的神色滑过,他又缓缓问道:“那又如何得知姑娘女子身份的?”啧,他就不烦么?所有的话题都围着我转。 没等郑越回答,我抢着说道:“再遇时,我已换回女装,郑越眼尖,一眼认识来了呗。王爷还想知道什么,不妨问紫水好了。”余光看到郑越神色紧张,好像为我捏着一把汗一般。我不以为意地理了理耳边的发,反正历来本小仙都没怕过谁,如今虽知他是王爷,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司空则的脸色转黑转青,一瞬的时间里便转过几种颜色,最后恢复几分正常,对我笑了笑,斜眼看着我,轻说道:“紫水若是男子,可说是生性洒脱,可紫水却是女子,如此说话会不会少点矜持?”我撇嘴正要说话,郑越却抢先说道:“王爷,这世间如紫水一般直性、率真的女子,并不多,王爷久了就会明白紫水可爱之处了。”话一落,我与司空则同时挑眉,我挑眉,是因为郑越直白的夸我,让我受之有愧。司空则挑眉,估计是因为,郑越敢为了我,直接顶撞于他。 果然司空扫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审视,好似在说:你是哪里值得让郑越如此胆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