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成熟练工
齐云从项链中解下一颗命珠，给青弦服下。青弦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撞头自残，过了一会，竟睡着了。 齐云看他头上都是结成块的血，怕伤口不处理会感染发炎，又嫌他那头长发碍事，就自作主张用剪刀、理发器给他理了个光头，因是第一次，头皮黑一块，白一块，血rou模糊再一块，把个好好的帅哥折腾了个不像样。之后，她又用酒精给伤口消了毒，取了他怀中自备的伤药涂上，再用纱布绷带一圈圈包扎，愣是弄了个木乃伊发型。 她不愿将空间明明白白地暴露，虽然青弦应该能猜出一二，毕竟她在他面前有过多次虚空取物。给他换了沾染血迹的外套，她就将他安置在空间外一个干净的房间里，再给他留了项链和一张纸条，说明让他每日服用一颗项链上的命珠，可压抑脑中的死灵之气。 随后，她起身往枪声传来的方向奔去。有枪声，就一定会有丧尸的尸体。她可以捡现成的尸体取珠，不用费尽心机打丧尸。奔到天柏寺外，正巧看到幸存者排队上军卡准备撤离。 齐云的目光在幸存者身上一一扫过。她看到了空静、空明、空竹，看到了穆容、姚寒，看到了莫黎、商阳…… 只没有苏扬！ 看寺外遍地的尸体，她的双眸有些发涩，禁不住想，会不会昨晚上她没看仔细，实际他已变成了丧尸在此？等军卡、越野车相继离去，并引走了远道而来的丧尸后，她将丧尸尸体一具具送入了空间，将天柏寺外彻底清了场。 先是一一辨认尸体，没看到苏扬，齐云松了口气，开始枯燥乏味的解剖工作。如果有人闯入现场，肯定会被吓个够呛。堆积成小山的尸体，小山下穿着雨衣雨靴带着口罩手套的女子，沾满黑褐色血迹的斧头、刀，还有砍断的肋骨、割得七零八落的肝脏、心脏、脾脏……怎么看都像是恐怖片的镜头，还是M国的那种。 齐云解剖得多了，越来越有熟练工的风范。先是用刀开膛剖腹，摘出肝脾肾，找不到珠子再用斧头砍断胸肋，捏捏肺，摸摸心……一具尸体，差不多五分钟搞定。一百多具尸体，呃，花了她一整天时间，还加班加点了。 毕竟，中间还要去给女儿烧烧饭，做做小点心的。听了月兔的建议后，她就没再给苏蓝烧rou食，虽然超市里连冰柜一起收进来的猪rou牛rou都不会坏。在刚刚还解剖尸体了的情况下，她对rou食着实有些心理障碍。好在她自身无需多少进食，一天两个苹果的量足够。啃苹果时，齐云不禁考虑，有空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在空间里规划块区域出来，砌个果圃，搬些土壤进来，栽种果树。空间里的水果虽然不会坏，毕竟数量有限，会坐吃山空。空间外的水果，时间久了会有烂掉。没人整理，烂水果又会很快将好水果也同化。 或许是末世来临后那十多天的分离使得苏蓝已经习惯了齐云不在身边，一个人玩得也很好。她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画画画，一会儿跟玩偶们过家家，一会儿背了包到处淘宝……有时候也坐着面无表情地发呆…… 齐云好容易将尸体解剖完毕，又哼哧哼哧地收拾干净，将五颜六色的珠子捣啊捣啊地捣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命珠，重新串了一串项链，再将剩下的装了盒子，才睡眼朦胧地去陪苏蓝。 苏蓝斜靠在床前，抱着只一尺长的泰迪熊，就这么坐着睡着了。齐云将泰迪熊拿掉时，苏蓝皱了皱眉，低喃了一句：“小熊乖，mama陪你睡。” 齐云愣了好一会。她叹了口气，将苏蓝抱上了床，给她脱去外衣，盖上被子，再将床下散落一地的书本、彩笔、纸张、玩具都分别收拾了，才跟着上床睡。 研钵空间里没有昼夜之分，永远有着不知来源的光亮。齐云看着睡梦中不太安稳的女儿，心想是不是应该在空间里搭建个小黑屋以便晚上睡觉。否则每天睡在光亮中，生长激素分泌少，会影响她生长发育的。别长不高就惨了。 或许是母女已同床而眠，两人没有再在梦中相会。 末世第十五天。齐云继续寻找苏扬，顺便往空间里补充物资。她在移植的古柏树下用顺来的砖木砌了间十平米左右的小屋，不会砌窗，就在一面墙上留了大大小小许多洞眼，然后挂上双层窗帘，一层黑，一层绘着漂亮的粉底五彩泡泡，另外三面墙包括门也都贴上了各种可爱的图画。木板做的天花板上也贴上了蓝色的墙纸，和白色的云朵装饰。 齐云砌屋装修小屋的时候，苏蓝也如一只快乐的百灵鸟在旁边跳来跳去地帮忙。 “mama，我们晚上睡在这里好不好？” “好。” “mama，小熊、小兔子、小猪、小猫也跟我们睡在这里好不好？” “好。” “mama，等你找到爸爸，爸爸也睡在这里好不好？” “……好。” 末世第十六天。 齐云决定再找一天，就离开申城。如果有缘，他们还会再见，如果苏扬真的已遭受了不幸，那么她应该努力地带着女儿活下去。 她不可能将苏蓝拘在空间里一辈子。她需要小朋友，需要小伙伴，以后长大了还要谈恋爱，还要嫁人，还要生自己的宝宝，这才是她应该拥有的幸福的快乐的人生。 一天的寻找，除了储备更加丰厚了些，并没有其他收获。倒是再遇到过青弦一次，发现他又恢复了最初的秉性，很圣母地救人。想到那次他无视幸存者的哀求绝然离去的身影，齐云总觉得有些怪异，忍不住跟在他后边观察了半个时辰。 他的身姿依旧卓然不群，他射箭舞剑的动作依然潇洒不羁，他说话的声音温和如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齐云忍不住忖道，或许那次他是感觉到了自己头脑中的死灵之气即将发作，怕压抑不住反害了寺庙中人，才绝然离去的吧。 青弦，应该还是圣母，呃，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