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226 消息
慕容名冲她招了招手,“快来吃饭。” 容绾也没有多在意,只当是他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于是就过去吃早膳了。 用完早膳,一行人才又收税了行装,准备妥当以后才上了马车,队伍也启程了。 孤濯和容绾,慕容名一辆马车,本来他是不打算打扰两姐妹在一起的时间,可又觉得舍不得容绾,且又有些委屈容绾只顾着慕容名,不顾着他,所以纠结之后,他眼中带着些许不快的坐在了马车内,只不过表现的不太明显。 容绾和慕容名坐在马车后头,偶尔看一眼他,见他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前端,当他没有什么,便一门心思就去陪着慕容名了。 “jiejie,我们回长安以后,你就跟我住一起吧?”容绾提议道。 慕容名虽然是女官,可有名无实,且因为习云的原因才能明目张胆的进宫,否则她如果不用自己的势力巩固,她怕是连进宫也不能,如今没有了习云,那她表面上就和普通人无异,就没有办法进宫去,只能在共外头联络,控制慕容氏的旧部。 而这会儿没有了习云,她非常的难过,只不过是将伤心隐忍在内心,她忽然觉得无处可去,好在有容绾陪着她,让她觉得有一丝丝的温暖,所以也没有犹豫, “好。”慕容名点头说道。 那边孤濯听到姐妹两的说话,顿觉心塞,那他往后不是要好长时间都不能和容绾在一起了?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把她赶快娶回家才行! 容绾哪里会知道孤濯得神色,见慕容名没有拒绝,就笑道,“我帮你调养调养身子,然后将阿濯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就……jiejie你以后干脆就跟我一起走算了。” 容绾中间没有说完的话,慕容名知道指的是什么,但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些现在说还早呢,不过如果慕容氏的事情解决了,我定然会跟你在一块儿。” 容绾闻言,自然知道孰轻孰重,慕容名怕是不将仇人找出来干掉,就根本不会离开西魏吧,不过她也没有沮丧,反倒是掩饰了眼中一闪而过异色,笑着点点头,“好呀!” 那边孤濯瞧见容绾与慕容名那样亲密的说话,心里微微有些酸,神色也更不好了,但是要他将两姐妹就这样分开,他也做不出来, “你们慢慢说,我先下去了。”他微微笑着说道。 孤濯忽然说话,容绾闻言顿了顿,随后点点头,“哦。” 这丫头留都不留他一下! 孤濯轻抿了薄唇淡淡看了一眼容绾,随后就掀开车帘子跳下了马车。 容绾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快,但又有些莫名其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他了,所以只当他发神经,没有理会。 慕容名这会儿心里有事,仅剩的一点儿心思都被容绾吸引着说着话,并未注意到孤濯的异样。 之后的路程,孤濯都没有再上马车。 容绾虽然纳闷,可还没等她去问他,目的地就已经到了,潼关和长安本来就近,昨天已经走走停停的赶了一天的路,虽然慢悠悠的过来,但也其实没有剩下多少路程。 车马队伍来了长安后,容绾,孤濯,慕容名在一间客栈,因为有慕容名的关系,所以孤濯也没有特意的多找客栈,且也没有清理闲杂人等。 周谕钧与容绾告辞,就回去了周府。 杨孜墨却大有赖着不走的意思,“绾绾,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容绾顿时脸色就不大好了,“少将军还是回杨府去吧,我不用你来管。” 杨孜墨不乐意,“这怎么行,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我必须要将你看管好,而且你如果不愿意跟我一起回杨府,那我也不回去。” 旁人不知道的,还道杨孜墨痴心,是个好男子,容绾却苦了一张脸。 孤濯就道,“你不担心杨府出事吗?” 杨孜墨就是认为不跟着孤濯,容绾二人,杨府才会出大事,所以才想要赖着不走,并且他在这儿,也可以膈应这两人不是?这两全其美的办法不用白不用, “杨府能出什么事?”他问道。 孤濯嘴角勾了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也行,你在这儿。” 杨孜墨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结果,紧接着他就看见孤濯的随从过来,附耳在孤濯耳边说了些什么。 孤濯就望着杨孜墨再次诡异的笑了笑。 杨孜墨的理智告诉自己留在这里才是上上之策,可是却不放心杨府,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吩咐了随从将房间安排好,自己则带着其他的人离开,并且一去,就没有再来客栈,似乎被什么事给牵绊住了。 容绾好奇,问道,“他怎么了?” 孤濯笑道,“杨大夫人吕氏,以及柱国公杨忠,还有他的弟弟杨坚都回来了长安。” 怪不得杨孜墨慌慌张张的就走了,原来是他父亲母亲弟弟回来了,那宇文泰不是也回来了吗?上一次孤濯就告诉过她,宇文泰请了杨家的人去玩,去‘喝茶’,所以杨孜墨才改变了主意不再刁难他们,不但放了行,还一路护送他们,虽然孤濯不需要他护送,但他一路也还算识趣,没有打扰孤濯以及容绾他们,所以孤濯才没有继续与他死磕。 容绾想要去选房间,她问慕容名,“jiejie你住哪间啊?我们两住一间吧?” 话音刚落,慕容名还没有出声,孤濯就说道,“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房间了,你jiejie累了,你两在一起肯定睡不好了,而且如果有个什么事,也不方便。” 容绾不明白有什么不方便的,就算慕容名有事,她就是想要搀和,想要知道一切。 可是慕容名却与她想法不同,立即说道,“我自己住,绾绾,你住我旁边的屋子好了。”她有时候会需要和慕容氏的旧部联络,她既然不想容绾插手进来,就要避着她。 容绾一听,就有些不高兴了,尽管知道慕容名不想要她插手朝廷的事情,是为了她好,可还是忍不住生气了。但她也没有执意要求什么,只是默默的去了自己的屋子。 慕容名顿觉心虚内疚,她是为了容绾好,可看到她生气了的模样,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是就算她有些愧疚,可她仍旧是忍住了没有去看她,这件事情关系到了容绾的性命,搞不好慕容氏的事情还没办完,她们身份暴露,她就要死,所以如今她不仅不能与容绾明目张胆的相认,还要对她隐瞒事情的发展。 慕容名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孤濯却去了容绾的房间,“怎么了?生气了?” 容绾本来躺在床上,见他进来,皱了皱眉,也不去说他又随便进她的屋子,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去了。 孤濯走过来,坐在了床边,“你jiejie也是为了你好。” 容绾也知道,可是她就是因为知道,才没有去说什么,但也不代表她心里会舒服,她也觉得内疚,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还处处要jiejiecao心。 容绾没有出声,孤濯嘴角勾了勾,其实如果不是他说那番话,容绾如果要求和慕容名住一间屋子,想来慕容名是不会拒绝的, “你要怪就怪我,我如果不说那些话,你jiejie也许不会和你分开房间住了。”他眼中含着晦涩的笑意,语气却是有些委屈的说道。 容绾一顿,抿了抿嘴儿,然后身子翻了回来,却瞧见他这会儿连神色都有些委屈了,顿觉有些好笑,她从床上爬起来,“不怪你,是我太任性了,如今越辣越好,我却总想要太多。” 孤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将她的人揽进了怀中,“没事的,有我在,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拿来给你。” 容绾终于心里舒坦了许多,不再生气,于是温顺的靠在他怀中。 孤濯心里阴阴的笑了起来,亦松了口气,终于和媳妇儿单独在一起了。 “对了,你查姐夫的事情查的如何了?”容绾问道。 “我派去的人还没有来,今晚我就让他们送消息来。”孤濯说道。 容绾点头,随后直起了身子,手却仍旧搭在他的胸口,“我怕jiejie会难过,所以想要先找姐夫问清楚。” 孤濯点头,“随你高兴。” 容绾和孤濯说了会儿话,就去看慕容名了,不过不想慕容名胡思乱想,就让和她一起吃了个饭以后,在她的屋子里点了安神的香料,让她洗漱完了以后就好好睡一觉。 孤濯没有将客栈包下来,任由那些闲杂人等进出,是想利用这些人打掩护,亦是想和容绾在一起,就必须不能他和容绾单独在客栈。 不过,孤濯为了安全和方便,还是让众人都歇息在三楼,亦将三楼的人全部都清理干净了,二楼以及大堂则还是保持了原样。 天色黑了以后,慕容名就睡去了。 容绾见她睡着才从屋子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 孤濯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中,“jiejie睡了吗?” 容绾点头恩了一声,喝了一口茶坐在了孤濯旁边,想起慕容名这段时间的沮丧以及一切负面情绪,也是叹了口气。 孤濯皱了皱眉,“别多想。” 容绾倒是不愿意多想,可是她总是情不自禁的会想慕容名的事情,且总是不由自主的将事情往最糟糕的局面去想。 晚上,在等消息来的时候,孤濯拿了随从送来的账簿,以及一些地图来看。 容绾过去看了一些,她不懂兵法,自然就只认得图纸,但看不出来端倪,那些账簿也没有心思去看,说白了,她其实这会儿有些分心,所以就没办法安静下来。 不过,容绾还是会找些事情来做。 孤濯翻了几页账簿,发现容绾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完全静不下心来,便合上了账簿,笑道,“过来。” 容绾过去,孤濯就伸手拉着她入了自己的怀中,“肚子饿不饿?” 容绾摇头,“不饿。” “要不要出去看看星星?”孤濯说道。 容绾害怕会错过了人家来送消息,所以就摇头,“不要。” 孤濯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将她揽在怀中,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什么时候去看看宝儿呢?” 容绾随着他掌上的节拍,莫名的安分了一些,闻言终于被吸引了一些注意力,想起宝儿,她也非常郁闷,“等把jiejie的事情安顿好,就去看宝儿,也不知道宝儿怎么样了。” 孤濯却好像是知道什么,笑道,“她很好,宇文泰对她很好,宇文邕对她更好,宝儿如今在宇文丞相府中,和千金闺秀没有什么区别了,因宇文邕当她如亲jiejie一般,宇文泰就对她更好了。” “你都知道?”容绾听着就放心了一些,随后问道。 “我一直派人盯着,而且宇文泰如今有求于我们,他不会对宝儿如何的。”孤濯说道。 虽然还没有见到宝儿的真人,仍旧是有些担心,可容绾听到孤濯这样说,也终于是放心了一些。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方才容绾安分不下来,就睡不着,这会儿和孤濯说了几句话,就有些困意。 不过,就在她躺在孤濯怀里,快要睡着的时候。 送消息的人终于回来了。 因为三楼全是孤濯的人,且三楼就是最高楼,可屋顶上也被孤濯安排了人手保护,所以也不怕隔墙有耳。 随从进来以后,守门的随从将门关好。 那随从便头也不抬,只是恭敬的走过来,弯身施礼道,“少主,少夫人。” 孤濯点头应声,“起来吧。” 容绾本来想要起来,可孤濯抱着她不放,不过这间厢房的里屋和外屋有一层纱帘,她只能透过这半透明的纱帘,瞧向外头那随从。 并且,虽然看不清楚那随从的模样,可也知道那随从弯身,并没有看他们,所以容绾也就由着孤濯了。 “说吧。”孤濯吩咐道。 那随从道是,便说道,“奴才等人一直在暗中调查习云神医,可他自从与名儿小姐分开以后,就失踪了,奴才等人本来以为他会在语文丞相府,便一直蹲守,想要找出他,可他一直都没有出现,直到今天杨少将军回府,跟在杨少将军身旁监视的暗卫传来消息,说他与宇文护暗中见面,并且去了城郊属于杨府的一处废旧的庄园,属下等才找出了一些端倪。”
“你的意思是说,杨孜墨将习云软禁起来了?”孤濯问道。 随从回道,“属下等也不知道,那庄园表面上废旧,可里面却是守卫重重,属下等人几次三番想要进去查探,都没有能成功。” 孤濯眉头微微蹙起,沉吟了起来。 “那你可知道,当初使得名儿女官与习云神医分开的那个女子是谁?”容绾却忍不住问道,她虽然很担心习云的安危,可她非常想要确认习云到底有没有背叛jiejie,而且她觉得这件事情当中,这个女子是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习云她也不是没有见过,而且还接触颇多,那样风轻云淡,眼中只有慕容名的俊美男子,怎么会那样轻易的就被那名女子勾走?就算勾走,可后来他们一直没有露面,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习云想要背叛慕容名,却偏偏一直都没有将慕容氏的事情说出来,这更让她觉得疑惑,要知道如果习云将慕容氏说了出来,杨孜墨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不可能不对她下手的, 那随从立即回道,“是杨少将军派去宫里的人,属下等人也不清楚她是谁,因她后来也失踪了。” 容绾皱眉,“名字也不知道吗?” 随从说道,“倾城。” 容绾震惊,她没有想到这个勾//引走习云的女子,竟然是倾城,她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竟然是倾城,怎么会是倾城?” 因为想到之前倾城还跑来勾//引过孤濯,所以她说起这个女子来就有些咬牙切齿,“岂有此理!” 容绾虽然还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倾城又是用什么法子将习云勾走,可却能确认一点,那就是这件事恐怕不是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杨孜墨究竟想要干什么?”她这会儿知道了,慕容名和习云分开,是因为杨孜墨的原因,倾城是杨孜墨的人,这结果是显而易见。 “你下去吧。”孤濯让随从退下。 那随从便默默退下,然后将门关上。 孤濯这才板了容绾的身子面向自己,瞧见她一张脸蛋儿气的通红,淡淡叹了口气,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想要安抚她的情绪,“别生气了。” 容绾这会儿哪里能不生气,尽管她也想要控制情绪,不过被孤濯安抚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委屈,这委屈中自然有替慕容名委屈的, “我不会放过她的!”她说道。 孤濯本来打算将倾城抓来替容绾出气,听她这样说,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笑道,“我将她抓来,给你玩。”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将姐夫勾//引走的。”容绾愤愤的说道。 孤濯说道,“将你姐夫找回来,问清楚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容绾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了起来,却是脑子里想着如何报复倾城才能泄愤,便躺在孤濯的怀中一动不动了,最后是如何睡着的都不清楚。 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孤濯还抱着她,只不过闭目好似睡着了的模样,两人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如今天气还算暖和,所以也不冷,不过如果她一个人睡可能会冷,可孤濯身上跟火炉子一样,所以她反倒是有些热。 不过,容绾以为孤濯还没睡着,所以也不敢乱动,只好趴在她怀中,默默瞧着他的脸,他的脸棱角分明,因为近在咫尺的关系,其实她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可他的五官全部都好似放大了一般,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醒了吗?”孤濯却闭着眼睛,好似知道容绾并未睡着一般,淡淡开口说道。 容绾一顿,随后道,“你醒了啊?” 孤濯这才将眼睛睁了开来,瞧见她的时候,眼中已经带着笑意了,“睡好了么?” 容绾点点头。 “还生气么?”孤濯问道。 容绾摇头,然后抿了抿嘴,将脑袋搁在了他的胸口上。 孤濯点了点她的背,“起来吃东西。” 容绾再抱了一会儿孤濯以后,才从他的怀中爬起来,去洗漱了以后,才出了屋子,而那边慕容名也刚好起来。 容绾过去瞧了瞧慕容名,“jiejie,你睡好了么?” 慕容名好似有些疲惫,却点头说道,“睡好了。” 容绾瞧了更加心疼,本来犹豫要不要告诉jiejie查到的消息的事情,这会儿她却忍住了没有开口。 却不料,慕容名却已经就知道了,“绾绾,你和杨少将军熟,你认识一个叫倾城的女子么?” 容绾诧异的看向了慕容名,“jiejie你知道了?” 慕容名见她这样,面色一沉,“你也知道?” 容绾只好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她。 慕容名闻言,淡淡道,“原来如此,那就真的是她了,我和你得到的消息一样,我当时知道你姐夫背叛了我,我一气之下就走了,昨天回来,先前我将安排在长安的,慕容氏的隐卫就来告诉了我,查到了你姐夫的消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些的。” 原来昨天慕容名回房间后,那些隐卫进去就是告诉慕容名这些事情。 早知道,容绾就不必这样忐忑了,不过知道了也好,“jiejie,那个倾城是杨孜墨的人,以前……”她将倾城之前如何勾//引孤濯,又将她说孤濯会死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她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前世的那些传闻就没有说了。 慕容名听着,兴许是知道了倾城的为人,为自己也为容绾抱不平,愤怒异常,她用力拍了拍桌子,“岂有此理!这女人,倘若让我抓到她,我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