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逗人的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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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见过乌云珠后，多兰雅若便有些失了兴致，心不在焉地陪着顺治游玩了几处，正想提议早些回宫，旁边却有一小儿窜了出来，站在他们面前，稚声说道：“大爷，娘子，要不要来碗老豆腐（豆腐脑），吃了包管你们赞好。”

    多兰雅若定睛看了看，面前的小男孩大约才四、五岁，梳着总角，脸圆圆的，额头用雄黄画了个“王”字，脖子上挂着五彩线的香囊，背着手抬头说话的神情，有一股硬要装老成的劲儿，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多兰雅若和顺治一时都笑了起来，正准备说话逗逗他，旁边又窜出来个妇人，一身俐落干净的打扮，头上插的铜簪上垂挂着小巧的艾虎，很是应节，她上前去，一把抓住小男孩的手腕，之后转身笑着说：“这位大爷，小姐，小娃儿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

    小男孩嘴翘得老高，朝着妇人嚷道：“娘，四儿已经长大，能帮爹娘干活了，别老把人家当小孩子看嘛。”

    顺治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多兰雅若也笑道：“嗯，四儿很能干，还能帮忙招揽生意，确实长大了。”

    四儿听她一赞，双眼放光地抬头看向娘，高声说道：“娘，你看，jiejie都赞我了，你说我能不能干。”

    四儿娘尴尬地笑了笑，拼命把四儿拉到身后，忙赔礼道：“真不好意思，耽误爷和小姐了。”

    顺治笑道：“不耽误，我和娘子刚好也饿了，既然这样，那就去吃碗老豆腐吧。”

    四儿一听他这么说，硬是挣脱妇人的手，跳了出来，忙嚷道：“大爷，娘子，就在前面，我来带路。”说完便转身蹦蹦跳跳而去。

    四儿娘也不去管四儿了，忙招呼她们往摊子上走去。

    走出十来步后，便见到了挑出的布招，上面写着斗大的五个字“牛记老豆腐”，简单地架起个蓬，摆放有四张方桌，其中三张已经坐满了人，妇人直接便把她们领到空桌前，四儿早已经站在了桌旁，老远就已经冲他们招手。

    “四儿他爹，来客人了。”四儿娘引他们走到桌前，大声嚷道。

    蓬外的挑担处站了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忙笑道：“客官，快请坐，快请坐，要来点什么啊？”

    多兰雅若往那看了一眼，挑担一头放着一口大砂锅，锅上弥漫着腾腾的热气，锅里装着白嫩的老豆腐，四周还guntang地冒着泡，另一头是一口铁锅，满满地盛着一锅粽子，挑担一侧还插着用红纸绑成的艾叶、榕枝、菖蒲束。

    她正打量间，顺治已经笑道：“你们这有的，全都给我摆上来就成。”

    四儿娘见他如此阔绰，心下一喜，忙拿起布巾掸了掸桌凳，招呼道：“快请坐，我这就给你们盛来。”

    四儿娘招呼入座之后，便去动手舀老豆腐，多兰雅若笑着向四儿招手，他忙跑到跟前，仰头望着她。

    “你几岁了？”多兰雅若轻轻询问道。

    四儿眼珠子骨溜溜一转，翘嘴说道：“不告诉你们，反正我已经长大了，你们不能说我小。”

    顺治也忍不住插嘴问道：“你是不是长去招揽生意啊？”

    四儿一下子神气起来，仰着头说道：“那当然，我可本领了，就是娘老是不让我去。”说到后面这句，他不禁扁扁嘴。很快又笑道：“我比jiejie厉害多了，她一个客人都没带来过，整天就知道躲在娘身后，女孩子就是胆小，没有我们男子汉有本领。”

    四儿的童言童语逗得顺治笑个不停，她也憋笑得不行，这个四儿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

    “四儿，去给你爹倒碗水喝，不要在这打扰客官。”四儿娘捧着托盘走过来，把四儿支开去，一边把托盘里的碗摆上桌，一边笑道：“小孩子家的，说话没分寸，大爷、娘子可不要见怪。”

    顺治笑道：“哪会，你家四儿很讨喜，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肯定天天乐得很。”话说着，他的眼睛朝多兰雅若看来，嘴角翘得老高，笑道：“就不知我家娘子，她什么时候也能给我生个这么有趣的娃儿。”话说完，眼神炯炯地盯着她看，满眼的笑意。

    多兰雅若的脸腾得烧得绯红绯红，一下娘子，一下娃儿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弄得真好像小两口一样，让她又羞又恼，可心里又似吃了蜜一般得甜，实在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抬眼看看一旁站着的长荣和毛伊罕，都抿着嘴偷笑，她就更加恼羞，忍不住朝着顺治瞪了一眼。

    四儿娘忙说道：“一看大爷和娘子就是有福之人，一定能百子千孙的。”

    多兰雅若见四儿娘转身离开，才嗔道：“你干嘛戏弄我啊，还让我见不见人啊。”

    顺治笑道：“我哪有戏弄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难道不想有个四儿这么有趣的娃儿吗？”

    多兰雅若心里也很喜欢四儿，可也不带他如此调侃的，瞥了他一眼后，兀自低头喝起老豆腐，再不理他，免得再让他戏弄。

    牛记的老豆腐确实细嫩香滑，多兰雅若喝了一碗，再蘸着白糖吃了个粽子，四儿娘又硬是客气地劝了两碗雄黄酒，一统全都下了肚，饱得多兰雅若直喊撑。

    吃饱喝足也该告辞了，临行前，多兰雅若还塞了四儿娘一绽银子，四儿娘推拒了一番，多兰雅若坚持如此，她才连声到谢收了下来。四儿硬是送他们行出了好多路，才依依不舍地回头。

    见着四儿离去后，顺治才揶揄道：“看来我娘子出手也很阔绰嘛。”

    多兰雅若瞥了他一眼，心里直想翻白眼，还记得打赏那茬啊，嘴上不免嚷道：“那不一样，这是我私下给的，又没多少人看见，况且他们做小生意的，确实不容易，给点赏钱也没什么啊。”

    顺治大笑道：“还好我也不差，刚给了四儿五十两银子，那小子眼都直了。”

    多兰雅若一下停住了脚步，嗔道：“你怎么能给小孩子这么多银子，万一没上交给爹娘而出点什么意外，要怎么办呢。”她心里越想越不对，不免有些急了。

    顺治见她如此，忙笑道：“不会有事的，小孩子哪藏得了这么多银子，只怕早就去爹娘面前炫耀了，看你急的。”

    多兰雅若想想他的话也有些道理，因此也放心下来，顺治笑着推了推她，这才往前行去。

    行出不远，身前两名书生之间的对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前面观江楼有好些人在作画，李兄，咱们一同去观赏观赏。”

    顺治一听，挑眉喜道：“走，咱们也去瞧瞧。”说着便随在两名书生之后往不远处的观江楼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