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探查
青歌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也没有吃。 关于那个“她”是谁,谢玄墨没有回答,青歌也没有再问,只是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期间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谢玄墨关心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应,便也不再开口,看她安全返回就去了太后处。不论如何邵老夫人也是他的亲长,既然得知她体不适,自然要去探望。 他不闻不问的态度让青歌心里更难受,一直到深夜运功打坐之后,才能冷静下来思考。 那个“简歌”明显和谢玄墨、谢玄景两兄弟有些感纠葛,这个光凭感受到的“她”的绪就能猜到几分,更何况之后谢玄墨的表现得又那么明显。 可是,不论如何,“她”已经是过去了,既然选择接受谢玄墨,就该试着相信他,哪怕他还有那么几分不舍,也要用自己的真真心去抚平,让他心里的最只有自己,而不该逃避冷战,让况恶化。 更何况,现在最紧要的,可不是和他怄气,而且想办法弄清楚“她”的来历,想办法摆脱“她”的桎梏。现在想来,当初之所以会穿越成为夏青歌,多半与“她”有极大的关系。“她”既然能让自己来,是不是也可以让自己走呢? 不行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太多的牵挂,有娘、有弟弟、有已逝的神秘爹爹,还有很多关心照顾自己的人,还有让自己动了心的谢玄墨。这些,都是过去二十多年现代社会生活里从来没有品尝过的滋味,这里,才是家 青歌睡下后,一道黑影从窗外掠入,却没有走进里间,因为他知道青歌有多敏锐警醒。静静的凝视珠帘后的屏风,好像能透过它看到上安静睡去的少女。许久之后,黑影原路返回东宫,径直往书房去。他要好好调查调查当年的事,包括简歌究竟是怎么过世的、青歌世究竟有什么不同,为何偏偏就是选中了她? 青歌的况谢玄墨之所以不那么惊诧,是因为他知道有这么一门邪法,若是怨念深重,可通过一些法子在临死之前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另一个体上。只是这样做的代价是极大的,就算成功了,施法者的灵魂也将不再完整,记忆会大片缺失,只记得一些最深刻的感,只会为了最后一个心愿而行动。并且,一旦完成临死前的心愿,就会真正死亡,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原本看到这门邪法的介绍时,谢玄墨还嗤之以鼻,觉得是无稽之谈。只因为这门邪法的要求太多太难,对施法者有严格要求,而且需要各种机缘,完全是碰大运,成功后其实得到的也远远不及失去的,基本没有什么价值。若不是记载在母后留下的书里,他才不会看呢。只是现在他却深感庆幸。 谢玄墨又是一夜未眠,忙着发出一条条命令,又要完成为太子的常学习,直到午饭时才得片刻空闲。饭菜刚摆上桌,便有太后宫中的宫女送来点心甜羹。谢玄墨有些意外,挥退众人后,从那盘点心最中间一块里找出一张纸条来。这是他之前和青歌约定好的,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用这种方法直接传递消息出来。 她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谢玄墨焦急的打开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一扫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却又是一愣,随即放松一笑。纸条上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关心,可若说它们不重要,谢玄墨都可以想象得出青歌鼓着脸理直气壮辩驳的样子来。笑过之后,谢玄墨心舒缓轻快了许多,疲倦也似乎稍微退减。他将纸条照原来的痕迹细细折好,发现竟是一个桃子样的形状。记得青歌在他口似乎也画过这个形状呢。想了想,谢玄墨将折好的纸条小心收在护符里,放在口里衣内。 青歌大早起亲手做了仅有的几样拿得出手的糕点,指挥厨房熬了甜羹,给谢玄墨送去一份、又给邵老夫人送去一份后,其他的则亲自送到太后那里。 很是蓄意卖乖了一阵,引得太后开心起来以后,青歌磨磨蹭蹭的开了口。 “太后,青歌有一事相询,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太后原谅。” 太后刚好漱了口,净了手,便将青歌拉到边挨着自己坐了,慈道:“还以为你真的是孝敬我呢,原来还是因为有事啊。呵呵,好啦,问吧,和我不必拘谨,就当,我是你的亲祖母一般吧。” “太后,我只想问一个人。简歌,她是什么人?”青歌感激一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到主题。既然和两位皇子有关系,该不会只是无名小卒,太后想必也是知道的。 “夏简歌”果然,太后脸色一变,脱口唤出了“她”的全名,然后抬头扫了一眼周围。幸好青歌也不笨,问题是挨着太后小声提出的。太后的声音也不大,只有贴着她的青歌听到了,其他伺候的宫女太监并没有听见。不过太后还是借故将人都撵了出去。 “青歌,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太后的神色有些凝重,青歌暗自庆幸自己猜对了的同时,也有些诧异。夏简歌?竟然连姓也是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简歌这个人还真是个忌?谢玄墨不说,并不仅仅是因为旧难忘? “这个,太后,我说了你可得保密啊。”青歌之前便设想过可能出现的况,惊讶过后很快调整好绪,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其实,是我昨天不小心偷听四皇子下提起的。他好像在和太子下说什么,具体的没听清,不过太子下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对不住了,谢玄景、阿墨,不过不借你们两个的光,我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与你们有关,也不算冤枉你们吧。 青歌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飞快抬眼看了一眼太后的脸色,小声加了一句:“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不小心听到,所以有些好奇。她的名字,和我的好像有些相像呢。” 太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过没有对青歌发火,反而温言道:“好了,既然不小心听到就算了,把它忘记就好了。在这个地方,许多事听见了要当做没听见,看见了,也要装作没看见,静静的看着、记着、等着便是,不要随便说起。知道了吗?” 青歌知道这是太后一片好意,乖巧的应道:“是,青歌知道了。只因为是太后您,我才问的。太后,这个人不能问么?那以后我都不问了好不好?”虽然很想知道当初发生的事,但青歌更不愿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好意。就算现在想法子出话来,和太后的关系可就难说了,未免有点儿得不偿失。 再想法子从别的地方寻找答案吧。 “你知道就好,和我说到没什么,只是千万不要在邵老夫人面前提起这件事。”太后态度缓和下来,青歌的聪明懂事让她心好了不少,于是想了想加了一句,“夏简歌,曾经是景儿的侧妃,已经过世了。好了,你忙了一早上,快去歇会儿吧。才好了几天啊,就闲不住了是吧?”
青歌起笑道:“哪儿呀,要不是惦记着向太后您炫耀一下我的手艺,我才懒得动呢。既然太后您老嫌我烦了,我可回去睡觉了。” 太后伸手在青歌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笑道:“就是烦了你了,快些回去什么时候好利索了什么时候才不烦你。” “遵旨~~”青歌笑嘻嘻的行礼告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以后,青歌便推说要睡一会儿回笼觉,让幸儿把好关,没有叫人谁也不许进来。 在屋子里做好伪装,青歌翻出之前托谢玄墨带进来的一宫女装换上,将发髻上的饰品统统摘下收起来,然后推开谢玄墨来去时穿行的那扇窗,提裙翻了出去。 外面是一小片花园,平时很少有人来,于是青歌的金蝉脱壳之法得以顺利进行。仗着这几天来的探查,青歌一路小心翼翼的摸到邵老夫人居处的后窗,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躲起来,将体内流凝聚于耳,贴着窗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邵华,今儿个可好些了?” 是太后的声音,青歌在心里给自己一枚大拇指,果然猜对了 “昨天那位晋大人的法子果然有效,现在已经好多了,劳烦你为我挂心了。唉。” 邵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看来病得严重呢,难怪昨天那么急着寻晋煌。想到那个褐瞳的男子,青歌心一跳,忙集中注意继续偷听。 “你啊,心里总是存了太多的事儿。年轻时也就罢了,年纪大了哪能还如此劳神?” 邵老夫人苦笑,道:“夕如,我是不是真的太固执了?” 听到邵老夫人突然叫自己的闺名,太后愣了愣,随即感叹道:“说真的,你确实太固执了。这都多少年了,你终于肯唤我的名儿,而不是恭恭敬敬的叫太后了?” “夕如,你是知道我的,当年突然生变,我心里确实有过不平,也不想靠着你帮助而活。后来渐渐想明白了,又拉不下脸来向你道歉。” “那你今天怎么突然又拉的下脸来了?”太后感觉老友绪低沉,故意打趣道。 “因为啊,昨天突然昏倒,险些就这么醒不过来的时候,我终于真的想明白了。不止是你的事,还有辰儿的事,墨儿的事。” “你真的想明白了?对夏简歌也不再恼恨了?” 邵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恨了,她年纪轻轻便已过世,再有多少罪也抵过了。再说这些事,本来就是他们小年轻自己的事。还有夏青歌,唉,因为这个名字,我迁怒与她,可她却从来没有恼恨过我,还亲手做了这般好吃的糕点甜羹送来。我,实在亏欠她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