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面见
“小丫头，你胆子可真不小，都敢编排邵老祖母了。” 一名红衣锦团的少年公子拍着手从月洞门处走了出来，笑嘻嘻的斜睨着青歌，正是邓家二公子邓璞。 喜英被唬了一跳，忙行礼笑道：“原来已经到地方儿了，亏得是二少爷。” 邓璞对母亲边第一得用的大丫鬟到没什么架子，笑道：“怎么？你担心被谁听到呢？你看青歌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 喜英笑道：“二少爷就取笑我吧，刚才老夫人很是派人寻了你一番呢，看进去了你能讨得什么好” 邓璞心里一颤，强撑着满不在乎道：“我自然能讨得好，谁不知道邵祖母最疼我了，比对太子表哥还好呢，我怕什么” 喜英忙掩嘴轻笑道：“是啊是啊，二少爷，邵老夫人他们还等着呢，我们还是快点儿进去吧。” 邓璞瞪了喜英一眼，和青歌一起朝邓老夫人院子里走去。青歌感觉他颇有些踹踹的，东一句西一句不停找话和自己闲扯，混不似平时的随自在。惹得青歌倒越发对这位邵老夫人好奇起来。邓璞在府中可是谁也不怕的，就算邓老夫人说他，他面上恭敬受教，可也从来不十分放在心上的。这可算是第一次看到他也有怕的人了，做人能做到邵老夫人这份儿上，算是顶头了吧。 还想着呢，就听喜英低声道：“少爷，小姐，到了。”说着，她便停在了门口，低头顺眼的立着。 邓璞停了停，一脸慷慨就义的表咬牙大步走了进去。青歌朝喜英笑着点了点头，也迈步进了邓老夫人所居之处的主屋正厅。 “邵祖母好，母亲好。”邓璞老老实实的向正位上的两位老夫人行礼问好。 青歌也跟着行礼，一边悄悄抬眼瞟去。只见那幅锦纹松鹤双绣挂缎下，主座上是一位满头银白的老夫人，莫约六七十岁的样子，脸上皱纹虽是掩不住，但气色甚好，尤其一双深邃乌黑的眸子，仍然很精神，没有年轻人的清澈，却多了经历过岁月洗礼后的沉凝。而那鼻秀眉间，依稀还能辨出年轻时过人风姿。青歌偷眼看去时，邵老夫人也正打量她，两人眼神一碰，青歌忙回以恭敬一笑，然后才从容垂下眼。 邵老人夫人目光一动，嘴角的皱纹缓了缓。邓璞也一直在小心留意邵老夫人的神色，见她似乎并无责怪之意，立刻大大松了口气。 “都坐吧。景儿，墨儿你们也坐下吧，端茶倒水的事儿自有人来做，你们也做不好的。” 邵老夫人这么一发话，青歌才发现谢玄景和谢玄墨两兄弟也在，正侍立在侧斟茶倒水。这一下，青歌对邵老夫人的敬仰真是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了。要是那天咱也能混到让太子给伺候的地步，那真是人生无憾了啊。 不过当前，还是机灵点儿，来做哪个伺候人的活计得了。刚才喜英有说过，邵老夫人和人聊天时，是不喜有丫鬟在跟前伺候的，说不得，这能“做好端茶倒水”之事的人，在场的也只得自己一个了。 果然，青歌主动上前服侍时，邵老夫人只是微微点头，说了句“辛苦了”，并没有推辞之意，而邓老夫人更是只对她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这里掌握绝对话语权的，就只有邵老夫人一个了，连邓老夫人，也是她的晚辈，太子下更是她的外孙。 说起伺候人的活计，青歌到并不陌生，前世也很做过一段时间的餐厅、茶室小妹，端茶倒水很是在行，给人添水加茶，一点儿磕碰也没有，更不会溅出许多茶水汁来，时机把握得也甚好，并不会妨碍被伺候的人谈天闲聊。 青歌就这么侍立一旁，首先顺次给每个人重新沏上一盅茶。第一个自然是邵老人夫人，青歌轻巧利索的将茶端到她手边时，能感觉到那犀利的视线在打量自己，便又抬头礼貌一笑才退下。第二个是端给邓老夫人，这位到是慈一笑，还轻轻拍了拍青歌的手。第三位青歌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先端给了四皇子谢玄景，毕竟现在邵老夫人既然坐了主位，就是非正式场合排序了，索就全部都先长后幼就是。 谢玄景神色如常，温和的略一推辞，便道了谢接下了。谢玄墨则似乎脸色不是很好，一副按捺不满的样子。青歌已经想明白几分，知道他只要在其他人面前，就是这德行，好像和没心没肺的邓二少爷一个脾气似的，也便不理他的脸色，一样对待的奉上香茶一盏。 最后一个的邓璞则是笑嘻嘻的，还乘人不注意朝青歌挤了挤眼睛，一副幸灾乐祸的欠揍模样，很大爷的享受着青歌的服务。 挨次送上茶，青歌很自觉的取了扇子，立在两位老夫人之间打扇，为两位老夫人驱散余暑，看谁喝了茶又立刻去添水。看着她很忙累，其实就青歌本来说，这真算不得什么，尤其具内力之后，做起这些事来更要省力轻松得多。 “璞儿，你这些年功课可有长进了？都学了些什么？”邵老夫人与邓老夫人叙了一会儿旧，突然转向坐在最下首的邓璞发问。 邓璞正在喝茶，被突然点名吓了一跳，险些没打翻了茶盅。邓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笑道：“让您见笑了，学生没能教好璞儿，还请先生责罚。” 邵老夫人摆了摆手，道：“都和你说过了，不用再先生学生的称呼了，你如今已是堂堂一品诰命夫人，与我也是一般了，再这般小心翼翼的成什么样子。” “是，学……侄女记下了。”邓老夫人笑着应了，转向邓璞则换上一脸肃容，不满道，“老夫人问你话呢，还不快些如实答来” 邓璞悄悄对青歌无奈的撇了撇嘴，起束手答道：“回邵祖母，璞儿近年功课大有长进，新学了兵法演习和列阵推演，功夫也有长进，师傅们都夸璞儿呢。” 邓夫人羞愧：“老夫人……” 邵老夫人笑着打断她道：“行了，你就不要再请罪了。我看璞儿就好，真是有长进了呢。莫非你觉得，非得要那些之乎者也的八股酸文才算学问？如今我大康朝虽然国富民强，安定平稳，但北方强族时刻觊觎，南方部酋蠢蠢动，便是中原腹部也颇有些暗流涌动，不出五年必有异动，正是需要璞儿这般治国安邦之才的时候。不过，璞儿啊，你要想领兵出战，这子可还得磨一磨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