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遭遇山贼
邓家这次回永州的车队。一共有五辆马车，一百名护卫，队伍已经很庞大了。像这种一看就是权贵之家的车队，一般来说，就算山匪马贼见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尤其是车队里并无显眼的大批财物时。 可是这一次，却显然打破了惯例，在车队经过狭长的巴陵谷道时，一群山贼呼啸着从两侧斜坡的树丛中钻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扑向车队。 谢玄墨和邓瑨迅速做出反应，车队尽量收拢起来，护卫们结成防守的阵型，抵住山贼冲击。这些护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很多人是经历过真正战场的，人数虽比山贼少了点儿，但气势丝毫不弱。 “之前他们探路回来说可能有山贼，我还不大相信，没想到竟真有如此胆大的。”谢玄景撩开车帘，俊秀温雅的眉目间尚带着淡淡微笑，“不过有五弟和邓大表哥的护卫在。这种乌合之众便是再多些，也尽可击退。” 谢玄墨和邓瑨都是有功夫在的，谢玄景却是向来偏文，骑一道只是会，并不擅长，所以三人里只有他是坐马车的，其余两人都是骑马。山贼一出现，谢玄墨和邓瑨两人便策马来到谢玄景车旁，不过都暗中安排了人手照顾张大夫在的那辆马车。 “四表弟说的不错，若是普通山贼，我们尽可放心便是。但这一次来的山贼，只怕不简单。”邓瑨皱眉观察山贼和护卫的打斗，认为况并不十分乐观。这些山贼虽然被护卫们挡住了，却并不慌乱，还能相互配合着有攻有防。 谢玄景闻言，脸上也有些忧虑的神色，对谢玄墨道：“五弟，一会儿要是真的挡不住，你就带人先离开吧。” 谢玄墨傲然扫视山贼，轻蔑一笑，道：“四哥放心就是，咱们这些可都是真正的勇士！就算这些山贼有些本事，也绝无抵挡不住的可能！” 话虽如此，谢玄墨眼角余光却是瞟了眼青歌和张大夫所在的马车，负在后的手比划了两下，让派去保护的人若有况一定要驾马车跟紧自己。 谢玄景却好像完全相信了弟弟的话，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山贼们见一时攻不下。竟开始有秩序的变换位置，虽然不及军队正规阵法，却也有模有样的，而且也能发挥阵法部分威力。与此同时，山坡上似乎又有其他山贼赶到，他们没有直接加入到短兵厮杀中，而是在十多丈外开始放箭扰。 “两位表达，你们先走。”邓瑨见势不妙，当机立断道。说完不等另外两人回答，便策马向前，调集部分护卫开始突围。 谢玄景满面忧色侧头看去，见谢玄墨紧抿着唇，好像随时打算冲上前一般。 “五弟，邓大表哥说得对，这些人怕不是普通山贼啊，我们还是先离开的好，以免反而拖累了车队。”谢玄景沉重的劝道。 谢玄墨咬了咬牙，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这边又倒了几人，况确实不妙了。脱他相信自己并无问题，面上却一副无可奈何之态。不甘道：“看来只能这样了。” “那我便与璞表弟暂时同乘一车吧，还有张大夫和夏姑娘。”谢玄景说着已经下了马车，让人去将张大夫和青歌一起接到邓璞的马车上。 厮杀声一起，青歌便老老实实的待在车厢里，与张大夫一起默默等待着。虽然不敢探头张望外面的况，但听声音也知道己方并没占优势。在接到换车消息后，张大夫便从座位下翻出一件灰色斗篷，让青歌罩上，挡住少女的形，又除去头上的钗环等物。 “张爷爷，那阿昌和竹叶、梅蕊他们怎么办？”快速的打整好，青歌迟疑着问道。 张大夫拍了拍青歌的肩膀，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了声“跟好”便当先下车。青歌默默跟着下了车，心里有些难过。他们只是下人，这种况下，若是运气好，或者可以捡回一条命，可如果运气差…… “青歌jiejie，小心些。”阿昌就站在马车旁，伸手扶住因走神而险些崴到脚的青歌。 青歌心更加沉重，这个年仅十二岁，比自己现在的年龄还要小的孩子，他将会遇到些什么？摸了摸衣袖，青歌将早给自己准备好的强力弹弓和浸泡过有毒植物汁液的尖锐小石块儿一起交给阿昌，拍了拍他，郑重道：“你也要小心些。那些石子我泡过山曼罗的根汁，不要弄到自己手上。” 虽然不知道是否会有用，可她能做的。也唯有这个了。只希望这些山贼并不凶残吧。 青歌忍不住想，若是自己拥有如同宗河爷爷那等手，一切是否会有不同呢？登上邓璞所乘的马车，她还在想着增加功力的事，见过礼之后便垂头独自坐着。此刻况紧张，另外三人也没有聊天的兴趣，车厢里很安静，只听得到马车外厮杀声愈来愈激烈。间或还有不知名物体飞撞到车上，传来“咚”的一声，叫人跟着心头一跳。好在邓二公子的马车也不是一般货色，车用的上等实心铁楠木，又涂了好几层特制的漆料，便是用大刀砍也要好几下才能现口子，这么几下到也挨得住。 为了安全起见，车厢里两边窗口都用厚木板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马车先是缓缓移动，接着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颠簸，到后来青歌感觉自己就是坐在暴风雨中的一扁小舟上，突高突低，忽左忽右，几乎要将人抛甩出去。青歌一手紧紧抠住车壁扶手，一手牢牢挽着张大夫。就怕一个不小心摔了老人家。 感觉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马车外的厮杀声终于越来越远，只听得到“嘚嘚”的马蹄声。又过了大概一刻钟，马车速度渐渐降下来，终于停了下来。 车厢里一片凌乱，坐垫软枕横七竖八的散布在各个角落，谢玄景和邓瑨这两个壮年男丁，一个文弱，一个受伤，此刻亦是狼狈不堪。总算他们见机都算快，车一跑起来就迅速找了地方抓住固定。没有真个摔撞到。 青歌虽开始摸到一些运用内力的门道，但长时间肌高度紧张，子再次抗议起来，浑酸软好像要散架一般。尤其是抓扶手固定形的那只手，已经完全硬了，都不受控制，连松开手都费劲。至于张大夫，若不是青歌拼命护着，只怕现在一老骨头真的散了。 车厢外传来几声叩响，谢玄墨的声音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可以开门了，我们已经出了巴陵谷道，前面就是月霞镇，现在驻了数千西护军。我已让人去求助了，现在大概已经快要到这里了。” 青歌松了一口气，起去开门。 谢玄墨目光扫过青歌，看向车内，对谢玄景点了点头，道：“四哥，你和璞表弟都还好吧？” 谢玄景整了整衣冠，点头道：“我们没事儿，到是夏姑娘和张大夫受累了。” 张大夫抚着口，摇头苦笑道：“果然是老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真是再经不起折腾了。不中用了啊，拖累几位公子了。” 谢玄景笑着宽慰张大夫，邓璞也缓过劲儿来，忙问道：“我大哥呢？他没事儿吧？” 谢玄墨皱了皱眉，道：“邓大表哥骑功夫不差，这么一会儿该是没大碍的。” 邓璞还待追问，谢玄墨突然转看了看，道：“应该是西护军到了，听着马蹄声，足有近千人。哼，任那些山贼再如何厉害，这次看他们还能耍什么花招！” 邓璞撇撇嘴，碍于对方份，却是不好多言。他担心邓瑨，虽然右边手脚行动不便。还是艰难的移动到车厢门口，向后张望。青歌开了车厢门以后一直在门口，见他过来，很是自觉的移到外面，免得挤不开。 转间，青歌眼角突然扫到右前方寒光一闪，心中一凛，一巴掌拍在邓璞探出的脑门上，将他推了进去，自己也忙跃下马车，顾不上是否会摔伤。 谢玄墨见青歌突然推了邓璞一下，然后重心不稳一般朝马车下摔去，忙俯去接。仓促间两个人一起跌落车下。与此同时，五支寒光闪闪的箭急而来。虽然没有伤到任何人，却有一支到了拉车的马。那马儿吃痛，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发足狂奔起来。另一匹马受其影响，也狂暴奔驰起来。谢玄墨抱着青歌就地急滚，避开了迎面而来的马车轱辘。 随护卫已经赶了过来，分作三队，人最多的一队将谢玄墨和青歌团团围住，护在中间；另外一队只有两人，追赶着马车而去；最后一队有四人，直奔刚才箭来的地方。 谢玄墨一手护着青歌的头，慢慢坐起来，面色冷峻。 “主子，马车已经控制住，里面三人都没受伤。” “主子，刺客已经逃匿，看痕迹有数十人，应是刚到不久。亏得西护军到来，他们才匆匆离开。” 随着两名护卫回转禀告，西护军也已清晰可见。离得近了，那整齐划一的驰骋声更显震撼，只看其军容军貌之严整，便可一窥战力。有了他们驰援，安全总算可以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