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到朱家
（昨晚太晚了，小九没能撑住就睡了。这一章是补昨天的，晚上还有一章） “娘，meimei！”转过街角，远远的便有一名只着一件深色单衣的少年挥舞着手臂奔了过来。若不是脸上挂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到也是个五官端正的青年。 青歌悄悄打量着少年，暗自猜测：看来这位就是甘二娘的傻儿子朱志了。 “志儿，你怎么跑出来了？小桃，你是怎么照顾少爷的！”甘二娘皱了皱眉，朝刚从屋里跑出来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喝道，“养着你就是让你偷懒耍闹的？少爷就这么跑出来，要着凉了怎么办！” 小桃眉目清秀，小眼睛小鼻子的，看起来也很秀气乖巧。她穿了一件灰白色的旧夹袄，下身系了一条微微泛黄的裙子，侧后方甚至还打了一块补丁。她一边连声认错，一边扶了朱志，掏出一块帕子来给他擦鼻涕。朱志却甚是不安分，扭来扭去不让她擦，看小桃着急便哈哈大笑起来，还突然伸手猛的推了小桃一下。 小桃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青歌不动声色的移了移位置，悄悄扶了扶了她一把。小桃站稳身子，扭头朝青歌感激一笑，又忙朝朱志奔去。朱翠娘挨着甘二娘，看向青歌和小桃的目光满是警戒不屑，在她看来，这两个穷酸土气的丫头都是看上她家的钱势，妄图攀附谋好处。 “娘，你看这土丫头是不是还不如小桃呢！要真让大哥娶了她，真不知会让人家怎么笑话呢！” 小桃动作一顿，猛的回头看向青歌，脸上再不复适才的感激笑意。 甘二娘皱了皱眉，原以为她毕竟是那人的女儿，总会有些不同，却原来只是这样一个没用的乡下丫头。 “先回家再说。” 旁边那户人家的门板响动打断了甘二娘的思绪，她拉了女儿当先走近院子，后头跟着半扶半拽着朱志的小桃。青歌很想就这么掉头离开，从此海阔天空，但念及还在甘家村等待自己的娘和弟弟，也只能咬咬牙跟了进去。 甘二娘并未多做留难，交代了几句便让小桃带青歌下去休息。 入夜，青歌躺在陌生的小房间里，四周堆满了杂物，身下的小床一动便“吱吱”作响。这房间原就是用作杂物间的，在她旁边的房间里就住着朱家的丫鬟小桃，甚至小桃的房间都要比她的来得清爽整齐。 青歌到没什么不满，她在甘家村住的比这个还差呢，起码这里的墙上没有粗大的裂缝不是？甚至被褥什么的，虽然旧了一点，也比家里铺盖的那些要厚实暖和。所以，就算甘二娘没给什么好脸色，朱翠娘和小桃暗自嘲讽高兴，青歌也毫不在意。 对于不相干人等，青歌向来是懒得多加留意的，只是几句闲话而已，又伤不得自己半分，管人家爱说不说呢。若是生气了，才真正是遂了人家的意呢。再说了，其实朱翠娘和小桃有一点还真没说错，自己到朱家来，确实是有所图谋的。 跟着甘二娘母女到万河镇来，固然有被逼无奈的原因，但又何尝不是青歌自己愿意？其实弹弓一做出来，青歌便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销售！ 弹弓固然会得到孩子们，特别是小男孩的喜爱，但甘家村的小孩怎么有经济能力购买弹弓？再说了，甘家村本就是家族式的村落，村中人多数都带点亲故，向甘雄他们家和族长家，就是比较近的堂亲——甘雄的父亲和现任族长本是亲兄弟。青歌若是将弹弓卖给村中小孩，必然要被村中人错脊梁骨。 万河镇就不同了。镇上的人口要比村中多得多，居民们也比村中多有几个余钱，更愿意为自家儿子花钱。最重要的是，这里可没人认识青歌。 实地查看后，青歌对这里也更加满意：比想象中更繁华，流动的小商小贩很多。不过，一个小女孩独自叫卖，估计问题会很多。做生意总不能把自己弄得脏兮兮邋里邋遢的吧，而一旦收拾整齐，青歌实在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就算没有长开，也已经很能惹人心痒了。青歌可不敢赌自己会好运气到一个怪蜀黍都碰不到。 看来，必须得找人代售了。青歌决定明天开始就小心留意，看看能否找到厚道可靠的代销人。除了弹弓，或者还能把之前瞒着甘雄偷偷腌制的一些野果野菜也拿来卖了。等筹集了第一笔资金，就可以好好合计合计，弄些其他的营生，让娘和弟弟慢慢过上好日子。对了，这次回去以后，得让甘雄吃点苦头了。 竟有这般无耻狠心的人，从没给过继女一天好日子，还口口声声好吃好喝的供养着，甚至为了几个钱直接便把继女卖了。之前有心整整他吧，轻了怕没效果，反惹他将气撒到娘身上；重了又觉得有些下不去手，不管怎么说，他总是弟弟的亲生父亲。可是这一次，他既然惹到自己头上，那说不得总要整治整治他出口恶气。 想着事儿时间总过得很快，直到外头敲三更了，青歌想着温柔慈爱的娘和聪明可爱的弟弟，终于辗转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青歌便被重重的敲门声吵醒。起身看窗外，还黑乎乎一片，怕是才寅时吧。如今寄人篱下，青歌也不会有什么抱怨，迅速穿好衣服开门，就见小桃一脸不满的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只木盆和几件旧衣服。 “拿去换上，院子里打水洗脸，然后去厨房帮郭mama生活做饭。动作要快，老爷一会儿起来就得出门的！”小桃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青歌怀里，交代完工作转身便走。青歌关上房门，拿起一件和小桃差不多的灰色旧衣裙。还算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那就换上吧。 换好衣服，青歌把娘亲手给自己做的新衣折好，放进随身小包袱，细细收在枕头底下，然后利索的整理好床铺，拿木盆在院子里打了一盆冰冷的水梳洗了。 做好这些青歌也只用了半刻钟不到，又急急忙忙跑向厨房。还好朱家不大，主人们住在后头的院子里，仆从们就住在前头的院子里，厨房什么的也都在这里，就在客厅右边、青歌她们房间对面，很容易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