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伤
“纱云……你可以和我……交往吗？”男孩红着脸，结结巴巴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孩。 “对不起！我已经有心上人了！”纱云酷酷的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五十三次！”男孩失望的低下头，可怜的第五十三支玫瑰伤心的掉在地上。 “小景，还不放弃吗？”一个声音在男孩身后响起，是一个戴着眼睛挺斯文的学长。 “学长，我是不会放弃的！”小景抬起头，眼中重新充满希望。 大家都知道，小景喜欢纱云。 大家也知道，纱云不喜欢小景，纱云有心上人了，就是她的翔师兄，虽然，校园里谁也没见过那个叫做“翔”的人。 **** “雨山，今年的赛场定在多斯拉星的冠神台。”风织轻轻折起帖子，慢慢端起一杯茶送到雨山长老的棋盘边。 雨山长老凝神看了看棋盘上的布局，落下一子，随手拿起茶杯，小抿一口。 沙谷看了看面前形势，终于叹口气，丢下黑子，站起来，伸个懒腰，“不玩了，不玩了，下了三盘，居然一盘都不放水，不玩了。” 风织微笑着说：“别急着走，还是先复盘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奥兰多那小子还等着我上课呢！”沙谷赶紧扯个理由溜了。 雨山则默不作声的开始看棋谱。 “早点休息吧。”风织微微欠身，站起来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 “这么晚了，沙谷老师有什么要教我呢？”奥兰多规规矩矩的跪坐在练武大厅中央，困倦而疑惑的看着面前微笑着的沙谷长老。 “奥兰多，你来我们武馆有多久了？”沙谷缓缓的从身上拿出一条长长的纱布，慢慢的在手掌上缠绕着。 “嗯，大概有两个半月了吧！”奥兰多歪着头想了想，掰着手指计算着（密云星有三个太阳，计算时间很不容易）。 “那么，这两个半月你究竟学到了什么呢？”沙谷长老慢条斯理的缠完了左手，开始缠右手。 “开始时老师教我学打坐，锻炼我的定力，大概学了两星期。”奥兰多回想着。 “哦？那么结果呢？”沙谷长老眯着眼睛问。 “我……我睡着了……”奥兰多不好意思的看着沙谷长老，“……而且，是每天都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补充着——当然奥兰多不会告诉沙谷长老当他睡着时，鬼大叔都利用灵力在他梦里大肆捣乱，弄得他差点醒不过来，每次他都花了好大精力让自己分清梦境和现实，那两周着实是受罪。 “只学了打坐吗？”沙谷长老仿佛很体谅的岔开话题。 “后来又学了水底憋气，锻炼我的肺阔量。”奥兰多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还感到胸部的窒息。 “后来呢？”沙谷长老好像没听出奥兰多的紧张。 “我……溺水了……每次都……溺水。”奥兰多尴尬的回答——当然他也不会告诉沙谷长老，实际上每次当他想浮起来唤气时，鬼大叔的臀部不巧坐在他脑袋上，谁说鬼没有重量，鬼大叔比十倍地球重力还重，最惨的那次奥兰多差点被溺死——足足被压制了20分钟，奥兰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反正每次当沙谷长老来检查结果时都只能看到昏迷或是半昏迷的奥兰多。 “还有呢，我不会只教你这些吧！”沙谷长老缠完了右手，将双手放在膝盖上，笑眯眯的问。 “您还教我擦地板以锻炼腰部力量，清扫山路以锻炼手腕力量，在屋顶上晒被子以锻炼平衡能力，从豆子里找虫子锻炼眼力，对了，还有每天早上跑步到树海数叶子锻炼记忆力……”奥兰多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说完毕还蛮得意的看着老师。 “那你锻炼的成效如何呢？”沙谷笑得更慈祥了。 “这个……老师，我觉得结果不是唯一衡量学习的标准，过程往往才是闪光点。”奥兰多咳嗽了一声，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那好吧，请问我亲爱的弟子，你那些过程又是怎样的呢？”沙谷加重了“过程”两个字。 奥兰多舔了舔嘴唇，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什么，大点声，我的孩子，老人家耳朵都不太好使！”沙谷温和的说。 “擦地板时扭到腰，扫山路时撬了几块石头到山下的人家，晒被子时从屋顶上摔下来，捡豆子时把豆子捡出来留下了虫子，不过……我每次都走出树海了！”奥兰多开始还蚊子似的声音当说到最后一点时不禁响亮了点。 “哦，走出树海倒是不错，不过每天早上让我们等两个多小时才能吃上早饭是不是太过了？”沙谷好似不在意的说。 奥兰多的脸红到脖子根，他偷偷怨恨的看了一旁窥视的鬼大叔一眼，上述所有失败的教训全是拜鬼大叔所赐，每次训练鬼大叔都会想方设法的捣乱，不是在他擦地板时碰倒瓷器就是在晒被子时故意搬走他脚下的瓦片，最可恶的是在树海中指引他走那些最难走的“捷径”……。 “现在看来，你似乎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定认识。”沙谷长老看着奥兰多的反应。 “是的，我想……我不是练武的料！”奥兰多难过的说，虽然他并不喜欢武术，可是亲口承认自己能力不足还是很难受的。 鬼大叔在一旁几乎跳起来，他恶狠狠的瞪着奥兰多，大声吼道，“你是白痴还是什么的，得到我飞宏大师的亲传居然还不自觉，你要不是练武的料，武术界就没有练武的人了！” 可惜鬼大叔的话沙谷长老听不到，而唯一能听到他咆哮的奥兰多似乎对鬼大叔不太信任，奥兰多索性装作没有听到老鬼的牢sao，气得鬼大叔只跳脚。 “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也不错，今天，我就再多教你一课吧，也许能够弥补你先天的不足。”沙谷长老狡猾的看着奥兰多，就像老狼看着小羊。 “多谢沙谷老师指教！”奥兰多感激涕零的磕头。 “我今天教你的，就是……”沙谷长老猛地站起来，声音变得分外严肃，他突然欺身上前，一拳将措不及防的奥兰多打出十丈开外，然后他才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今天教你的，就是挨揍，既然你不能打，那就学会挨打吧！” 十丈外，摔得晕头胀脑的奥兰多尚未醒悟，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就落在他身上。 “小子，今天老子心里不爽，活该你倒霉了！”沙谷长老在心里邪恶的想着，嘴上却很故作严肃的说，“站起来，是男子汉的就得学会这一课！” “可是……可是……”奥兰多迷迷糊糊的想说什么，谁知又一个拳头将他打飞了，奥兰多想说的是，“可是我不是男子汉啊！” 可怜的奥兰多，直到今晚的课结束，他都没有来得及说出这一句。 “打得好！打得好！”房间外面，被气走的鬼大叔看着屋里的惨剧不住点头，“臭小子，居然不相信我，就该打得让你清醒！” “起来，还手啊！狗急了还跳墙呢！”沙谷下手越来越重，嘴里还不饶人。 “可恶！”奥兰多眼睁睁的看着沙谷的拳头挥过来，虽然在他眼里沙谷的攻击像慢镜头，可是他无法控制身体及时闪开，身上的负重衣让他每一步行动都迟缓了很多，负重衣将攻击15倍的作用于他的身体——也就是说，奥兰多现在承受的每一拳都是沙谷拳力的15倍。 “好痛！可恶的老头，如果我能还手，一定不放过你！”疼得眼泪都流出来的奥兰多在哭喊都不管用后，心里慢慢产生了怨恨，做了两个半月的男孩，奥兰多几乎忘了自己的本性，这一顿突如其来的毒打让奥兰多的本性再次回来，女孩都是记仇的，而记仇的女孩很可怕。 “臭老头！我会让你后悔这么虐待我！”奥兰多不再求饶或哭喊，他低声诅咒一声，右手金光微弱一闪，一把精致的匕首出现在手心中，他尚未将匕首刺出，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沙谷的行动。 “沙谷长老，你在干什么！”风织焦急的冲进来，随手一个旋风抛向沙谷。 沙谷一愣，快速闪开。 奥兰多在心里低骂一声，右手一抖，匕首消失在手心中，刚刚画好的匕首重新消失在空气中，奥兰多在收回匕首后不由心中奇怪，“刚才我怎么那么快画出匕首，我怎么把它收进去的？” 略分心的奥兰多还没有想明白，一阵头晕的感觉传来，他嘴里一甜，“哇”的呕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 “沙谷，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拿孩子出气，奥兰多虽然天赋差了点，却还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你这么对他，是不是太过份了！”风织怜爱的将昏迷的奥兰多的头扶起倚到自己膝上，心疼的擦去奥兰多嘴角的血渍，抬起头，怒视一旁的沙谷长老。 “风织，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歇息！”沙谷看都没看奥兰多，反倒是很关心的问候风织。 “幸亏我没有去休息，要不奥兰多这孩子还不知道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呢！”风织轻轻的抹去奥兰多头上的汗水，“我知道，你并不是诚心收他为徒，可是这孩子还是很尊重你的，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他。”风织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诚心？我们的确诚心对待过一个孩子，可是他后来怎样呢？”沙谷冷哼一声，“要不是那个‘诚心’的好弟子，雨山会变成今天这样吗？你会落下这治不好的内伤吗？” “可是……翔是翔，奥兰多是奥兰多，你不能因为翔的过错迁怒于奥兰多，再说，当初也不是翔一个人的错，我们也有责任，翔太好强了，他和他父亲太像了！”风织叹口气，低下头，看着昏迷中的奥兰多，同情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好了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怎么对这孩子我心里自有分寸！”沙谷催促着。 “不，我要看护他一夜。”风织固执的摇摇头，“我是武馆代理执事，我必须照顾弟子，尤其是，无辜被罚的弟子。”风织别有深意的加重了后面一句话的语气。 “随你便！”沙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风织用手绢轻轻擦去奥兰多脸上的污渍，抬头望着窗外的五个月亮，低声叹口气。 鬼大叔站在她身后，深情的看着她，“傻女人，这小子是我徒弟，没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虽然风织听不到鬼大叔说什么，但是仿佛夫妻间的灵犀一样，只听得风织微笑着看着窗外的月亮说，“飞宏，奥兰多这孩子，倒挺合你口味啊！” 鬼大叔笑了，他望着妻子的眼里充满了自豪。 ***** “蠢女人！还是那么蠢！”沙谷气乎乎的踢开被子，钻进去，“不想她了，反正马上就是冠神台大赛了，她现在一定满脑子都是雨山，早就把我抛一边了。”沙谷长老气哼哼的自言自语了一阵子，终于还是受不住睡魔的诱惑，沉沉睡去了。 ******** “什么？你受伤了，又不能参加记者发布会？我说小子，你是不是存心躲避，已经三次拒绝露面了，现在商业部就差没有联合军部来搜查你了……。”文风在通信器那头急得跳脚。 “老板，这次真的不骗你，我被师父爆扁一顿，现在正在养伤呢！不信你可以问纱云。”奥兰多泡在温泉里委屈的说。 “怎么了？他们发现你是文奥的策划人了？”文风紧张的问。 “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师父不是因为这个打我，否则我现在还能和你说话吗？”奥兰多四下瞅了瞅，确定周围没人后方才松了口气。 “我说你呀，听我的话搬到芸香城里住，不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文风埋在一大堆订单中，边飞快的用光子笔签发文件，边数落着奥兰多。 “嘿嘿，我没那么笨，你在芸香城的住处已经换了三处了，每次都被一群家长拿刀追着砍，你以为我不知道，还是待在武馆里清净！”奥兰多得意的将头捂进温泉里再冒出来，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哼，亏你还敢提，主意是你出的，东西是你设计的，连广告策划都是你一手布置的，到头来家长都追着我砍，你倒在一旁说风凉话！”文风看了看时间，收拾好已经签发的合同，低头开始布置保安系统，同时将最新一款重金属牢牢绑在腿上。 “老板，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我负责营销策划，你负责摆平闲杂事务，咱俩各司其职，现在可不要抱怨哦！”奥兰多看了看时间，开始起身穿衣休息。 “你早有预谋的，我现在才看透你了，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亏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个腼腆诚实的好青年……。”文风调试着重金属，皱着眉看着保安系统的红灯一个接一个的亮起而又熄灭，低声诅咒着爬到窗口，深吸一口气，抬起腕上的控制器，将办公室所有文件置于保护状态。 “其实，我也帮你不少啊，最近的那个广告不是减少了很多家长投诉吗？过去你一天被追杀五次，现在少多了！”奥兰多躺在温泉旁温热的大石板上，开始热疗，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伴，那家伙知趣的向一旁挪了挪，让出一片空间，奥兰多舒舒服服的伸展身体享受这温泉宝地的疗养生活。 “呼啦！”文风一咬牙，扯开窗户，勇敢的跳下高楼，身后传来办公室被砸开家长们蜂拥而入的嘈杂声，文奥集团大老板开始了每天的例行逃亡。 “奥兰多，今晚你无论如何要来一趟芸香城，我们这次遇到麻烦了！”跳下高楼的文风乘着重金属，在呼呼的风声中大声说着，“非常紧急！” “倒霉，受伤都不能好好休息，我告你虐待员工！”奥兰多听出这次文风不是开玩笑，郁闷的抱怨着，一生气一脚将身旁的同伴踢进了温泉。 “晚上我家里，不见不散！”文风说完关闭了通信。 “郁闷！”奥兰多叹口气，舒服的伸个懒腰，突然感到手指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心里咯噔一下，睁开眼睛，一头愤怒的大猩猩喷火的眼睛正瞪着他。 奥兰多瞅瞅大猩猩，再看看它身边眼圈红红的小猩猩——那只刚才还躺在奥兰多身边晒太阳的同伴。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奥兰多头上流下豆大的汗珠。 ******* “奶奶，怎么没看到奥兰多？”佛雷吃饭的时候纳闷的问。 “哦，今早上我介绍他到山里的天然温泉疗伤去了，可能泡得太舒服了还没醒吧！”风织微笑着说。 “是那个猩猩温泉吗？”纱云好奇的问。 “嗯！我告诉他了，只要不欺负小猩猩，猩猩们是不会介意和人类共用温泉的！”风织上齐了最后一道菜，坐下来安心享受午饭。 “哦！”大家不再多问，高高兴兴的开动了。 远处的山中，奥兰多鼻青脸肿的和一只头上起包的小猩猩泡在温泉中，你瞪我，我瞪你……。 ***** 黄昏时分。 “风织老师，我要出去一趟，要我带什么回来吗？” “不必了，早去早回！” “再见！” ………… “哎呀，忘了问他到哪里去了！”风织转身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她想了想，不在意的摇摇头，“反正这孩子很乖，不用为他cao心了！”风织想起自己还有料理没做好，赶紧走进屋里。 奥兰多走到山下，手腕一抖，一款式样别致的滑板悬浮在空中，奥兰多踏上滑板，朝芸香城的方向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