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晚会
第十章夜幕缓缓降临，希梦站在寝宫的落地窗前静默不语。夜空里，繁星点点好似多年前的梦。希梦想起第一次与纳特在因迟星如水繁星下的牵手，不禁笑了。没有传说中的情侣间的浪漫的星空下漫步，而是逃亡。 作为侵略者的他们，在格伦带领主力进行新一轮袭击时，遭受盟军内部背叛。可笑的是，那是希梦第一次主动偷偷跟着格伦来的，并且成功地直到在下飞船前才被发现。 但格伦为了保护希梦的安全在出战前将她留在大本营，留在希梦身边的亲信被逐一以不同的方式秘密刺杀，只剩下受伤不省人事因而被忽略不计甚至是想事成后以他为替罪羊的纳特。 希梦在找亲信问格伦情况时发现有点不对劲，渐渐有所警惕直至遭到追杀。她一路逃亡不知怎么纳特在她闯进来的前一刻从昏迷中醒来，然后纳特在不明情况的条件下本能地开始保护希梦，开始了两个人第一次的牵手之旅，或更适合叫牵手逃亡。 回忆被婷雅的催促声打断，晚会就要开始，希梦早该换衣定妆了。而她现在仍没有，并且没有任何想换装的样子。可是，她必须换，必须出席。 高贵的皇族享受着优于平民的特权的同时，也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楚。晚会是为而凯利举办的，希梦想起那天见到凯利的情况，心里就好惆怅。她好想躲掉这个浮华的晚会，可是也好像见纳特。怎么办……希梦开始纠结…… “我要见我父皇。”终于，希梦决定把那天的事向珀斯特坦白，毕竟凯利身份特殊。洛特因为才把希梦惹哭过，没敢多嘴乖乖去向珀斯特报告了。 不一会儿，珀斯特就出现在了希梦的沙发上。“你怎么还没换衣服？不想去了？”见希梦还是上午的朝服，珀斯特微微不悦。懒惰不是个好习惯。 “父皇……我有事想和你说……”希梦一副谄媚样。 “什么事？” “我……之前……见过……凯利……”希梦把一句话硬生生地拆成了几个短词。 珀斯特一惊，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希梦：“什么时候？” “就在他那封信来的前一天。” “在哪里？说具体点。”珀斯特显然很感兴趣。 希梦把事情向珀斯特一一说明，还附加上了她的评价：“除了有点死皮赖脸和癖好特殊之外，其它方面还好。” “死皮赖脸、癖好特殊……”珀斯特无语地重复了自己女儿对凯利的评价。 “所以父皇我今晚能不去吗……”珀斯特沉默，没想到希梦会傻成这样，居然一直都没想到凯利肯定是知道她身份才去跟踪她的。但这样一来，无论希梦是出席还是不出席，都更加麻烦了。 出席的话，希梦那天对凯利的态度够大胆无礼的；不出席的话，希梦的名字早就出现在给凯利送去晚会出席单上。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珀斯特有点焦虑。 见自己父皇有所迟疑，希梦继续推波助澜：“所以父皇我就不去了吧。”只要珀斯特同意她不去，她就能想办法骗过门口的守卫溜出去找纳特。 可是，珀斯特在沉默后给的回答却是：“你必须去。” “父皇……”希梦撅嘴争辩道：“我去还要换衣服什么的，弄好肯定迟到了。” 珀斯特想了想，说：“你等会儿从小门进去，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融入人群。” “需要告诉他们我其实迟到了吗……”希梦抬杠，秉持着拖一分钟是一分钟的原则。 “不需要，你也不需要向卡莱尔隐瞒之前见面的事。”珀斯特起身打算离去时还附加了一句，“你别想其它小算盘。”真是知女莫如父，珀斯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女儿的那点小九九。 希梦吐出长长一口气后侧趟在沙发上表示不满，珀斯特直接无视丢下一句话后离去，他说：“你最好快点，不然就要第二天把你单独介绍给卡莱尔了。” “我们已经认识了……”希梦纠正。 珀斯特停住，转身说道：“关于你们之前相遇的事，在你今晚和他正式见面前，你没和任何人说过。”说完，他直接离去。 希梦将自己手中的抱枕丢到对面的沙发上，感觉到十足的挫败感。珀斯特的一个侍从从外面折回，催促希梦换装。希梦直直甩给他两个字：“没空！” 对方有点窘迫，珀斯特的十一个孩子，除了盖瑞是个好脾气外，其他几个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多少，不知道是不是父系隔代遗传。 侍者悄悄退出，在外面给珀斯特打电话，报告希梦的情况。珀斯特无奈又原路返回，见到了在门外等他的侍者和躺在沙发装尸体的希梦。珀斯特严肃的问道：“怎么还不换衣服？” 希梦以诈尸的速度从沙发上以诈尸的姿态坐起，以为自己一时幻听。见到真的是自己父皇，希梦剜了站在珀斯特身旁的告密小人——虽然对方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希梦！”珀斯特怒道，“你还要闹多久！”希梦默默坐在沙发上，又被训了…… “快换衣服。”看到希梦的丧气脸，珀斯特稍稍缓和了语气。 “父皇……”希梦想出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话。”珀斯特安慰自己沮丧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从来都不是个善于安慰人的主。 好在秘书提醒他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轻拍希梦的肩，说道：“快换衣服吧，乖点。”希梦沮丧地点点头，珀斯特看了看表：“父皇先走了，你快一点。” 希梦以最快的速度换衣化妆匆匆赶到举办晚会的小门前，鬼头鬼脑地指指里面，向守门的侍卫以最轻的声音问道：“开始了吗？” 两侍卫对视一眼，一脸遗憾地向希梦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希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耳贴在门上，试图听见里面的动静。不过，怪只怪阿利达的隔音技术太好，希梦什么也听不见。两侍卫在看见自家公主如此不顾仪态后，迅速转头表示自己在认真站岗，什么都没有看见。希梦在门前站了会儿后，再次偷偷将耳贴在门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手将门打开一条缝。 她看到这时珀斯特正站在宴会厅楼梯的顶端向宾客们说着什么，凯利一脸微笑地就站在他旁边。看到他，希梦迅速地关上门，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一侍卫忍不住问道：“殿下不进去吗？” “等会儿。”希梦站在门前，心想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现在进去的话，她铁定会成为星际笑话的。 在门前左右前后心神不定地转悠几圈后，刚刚开口的侍卫看了看表提醒道：“也许殿下现在可以进去了。” 希梦看了他一眼，又以刚刚同样的方式打开了门想窥视里面的情况。好在珀斯特不是个啰嗦的人，晚会正常进行了，她现在进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她转身对侍卫说道：“不许跟任何人说见过我，知不知道？” “是！”两侍卫正义凌然道。 希梦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小门进入晚会会场，假装自己一直就在，完全没有迟到这回事。不过，这一切都被凯利看见，从她在小门处探头探脑就看见了。可是，希梦完全没有注意到。 她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纳特。纳特很好找，在一群侃侃而谈的骑士中，最沉默的那个就是。希梦一眼就看到了，正要走去时，被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挡住，他说：“殿下找什么呢？” “没什么。”希梦想绕过他，却觉得声音有点不对劲，然后她抬头看见了凯利微笑到欠扁的脸。 “殿下你好。”希梦以最快的速度本能地向他行礼问候。 凯利心中一阵失望，果然会是这样。一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会是这样的生疏。他伸出右手，说道：“可以请殿下共舞一曲吗？” “我没空啊！我要去找纳特！你放过我吧！”希梦在心底哀嚎，但脸上表现出的仍是一阵欣喜，她将手递到凯利手中，微笑道：“这是我的荣幸。” 牵着凯利的手转身走向舞池的时刻，她看见了纳特望向自己的目光。但也只能这样了，她连回个眼神的时间都没有。 乐曲悠扬在整个舞池中飘动，凯利挽着希梦的腰踏着舞步缓缓旋转，他说：“礼服很适合殿下。” “是吗，谢谢。”希梦道谢，心底继续哀嚎：“你还是快点结束这场舞吧，我要去找纳特解释。” “殿下看来有点心不在焉，有什么事吗？”凯利贴心地问道。 “没有啊，殿下怎么会这么想？”希梦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把什么都放脸上的人，为什么大家都能看出来呢——因为她一直忽视了自己就是那种人的这个客观实际。 “殿下穿休闲装也挺好的。”凯利想快些打破这些繁文缛节。 就知道他会提那天的事，希梦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向凯利道歉道：“那天冒犯殿下实属无意，真是抱歉，还望殿下海涵。”说完，她露出一副“我真的知错了，你原谅我吧”的真挚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希梦这副牲畜无害的表情骗到，凯利忙说：“没有，一点都没有。” “谢谢殿下。” 凯利思索了一会，说道：“还记得那天告别时和殿下说的话吗？” “当然。”希梦表示自己是个听话的好小孩。 “那……”凯利突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我们可以不这样生疏吗？” “有吗？”希梦装傻。 “这难道是星际文化差异吗？”凯利问自己，毕竟他觉得自己的话很直白了。他没有注意到，希梦之所以没有向那天那样，是因为他的身份带给他的困扰，远比他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他说：“我可以向那天那样直接叫你希梦吗？”以那天的接触，凯利确定她不是那种拘泥小节的人。 “当然。”希梦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 “那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凯利。”“这不是太无礼了吗？”希梦继续装她的淑女。 “希梦？”凯利以询问的语气轻轻说出希梦的名字问道，“我这样算是失礼吗？” “不算。”她完全没有吸取那天在逝华的教训。 “那为什么你这样就失礼了呢？”凯利问。 “呃……”希梦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似乎只能投降。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凯利·诺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