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私定终身
却说枣花辞了那博识,一路小跑着回了家,进屋的时候看见她娘祝氏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呢,枣花见她娘那悠闲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涌起一种幸福的感觉,想着过几个月娘就该生了,也不知道是小弟弟还是小meimei呢。 枣花跟她娘略微闲话了几句,不过说些多吃点营养吃食多休息之类的话语。 祝氏倒乐了,笑着说 “小丫头,娘还不知晓这些事情,你倒像个管家婆似得,说个没完了。” 一句话说的枣花也笑了,又说去看兰心,便回自己房了。 枣花开门进了屋,发现兰心正坐那发呆呢,面前摆着一袋米,是去岁收的下等米,正在那米里挑石头呢。 见到这个往日活泼的小姑子闷闷不乐的样子,枣花不禁也于心不忍,忙笑着跑过去偷偷跟她讲了自己和博识的主意。 兰心听了这小军师的意见,整个人倒活了过来,只是一张脸羞得通红,扭扭捏捏地扭着身子说 “这不好吧,要被人知道了,还得传成个什么样子。” “哟,小姑姑,你平素做事不是风风火火的嘛,这会子倒害臊起来。你既不领这情,我自去和那博识说这办法不妥就是了。” 枣花见她小姑姑半推半就的样子,只做生气状逗弄她小姑姑。 兰心听了这话,倒猛地一抬头,眯了眯眼睛,说 “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总是说风就是雨,前半晌才去同人想办法,后半晌倒要自去推翻它,没得浪费了人家博识的人情,这样倒不好了。” “兰心姑姑,那我可没办法了,说去你又害臊,说不去你又说不妥,正也是你说,反也是你说,我索性不管这事算了。” 枣花见兰心这样子,当真是口不对心,于是便只做不知地继续取笑。 一时兰心被逼急了,“哼”了一声,咬咬牙说 “我便带你去放个风筝,也不是什么大事,谁还能说我不成。” 一句话说的枣花扑哧一声笑了,只看着兰心,眼里闪着皎洁的眼光。 兰心倒讪讪地,又问了枣花日期,嘴里又说着该做晚饭了,搭讪着自去厨房忙活去了。 枣花只在房里好笑,想着这古时候的小儿女自有一番乐趣,旁人到底是无法知晓。 不几日就是约定的日子,兰心带了枣花且去那松林后的空地放风筝。 那边博识早也择日去了吴家庄吴青松家,只说这前村后乡都知道他风筝做的好,找他买几个风筝。 又闲话说自己买了风筝原是和自己同窗去放,也是这枣树村的,是个女学生叫枣花,好像她小姑姑也喜欢放风筝,又说大家对于放风筝都不甚在行。 那吴青松听了这话,倒忙说自己往日常常去放风筝,技术还是不错,又说兰心和枣花他原也认得,倒想着一同去放放风筝。 博识听了这话,正好凑上自己的意思,忙说若是吴青松愿意去自然欢迎。 两人又闲聊了半天,倒也说得颇为投机,那吴青松不过比博识略大几岁,又都爱好读书,聊到最后,竟以哥哥弟弟相称。 博识见这吴青松,落落大方,谈吐不凡,倒也暗赞兰心好眼光。又以此类推,想着自己也是一表人才,枣花何时也能这么有眼光就好了。 一时话毕,那吴青松还硬留博识晚饭,博识赶着说家里有事,叔叔又要查书,只和他说准了日期,便回家去了。 此时兰心和枣花一到那地方,倒见吴青松和那博识早在那放风筝了。 兰心虽然大方,究竟枣花同她说了今日前来的目的,倒扭捏着也不大搭话。 那吴青松本是个害羞的人物,此时暮然见到这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身边,一时激动的也说不出话来。 枣花和博识在一旁瞧着,倒不禁好笑。 一时场面倒鸦雀无声,寂静的有点尴尬。 枣花忙笑着拿了吴青松带来的一个风筝,说 “吴家哥哥,不想今日又见着你了,那日一别,我倒想你的紧呢?” 枣花性子本就精灵古怪,这最后一句“我倒想你的紧呢”竟是学那兰心的语调说了出来,一时大家都被逗笑,兰心还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去。 那吴青松被枣花这么一逗,也略微放松了些,见状忙拱了拱手,笑说 “那日还多亏枣花meimei和兰心meimei帮忙,还没好生谢过呢,今日见着了故人,我心里也开心,带了几个风筝来给你们玩耍,还请兰心meimei莫要责怪。” 兰心听了这话,想着再不说话倒不好了,忙正了正颜色,说 “我原说这几日乏得很,奈何枣花这小妮子硬是拖我来放风筝,不想倒在这里遇着了吴家哥哥,彼此既是熟人,倒无须这么客气,你娘若是想吃那神仙香饼,你的空常常来我们家才是呢” 博识见两人终于抛却了刚见面的羞涩,说话神情也自然了许多,忙对枣花使了个颜色,又选了几个好看的风筝,笑着说
“我倒要和枣花一起去玩儿风筝了,兰心jiejie今天是第一次来放风筝,许多事情定不十分知晓,还请青松哥哥多多关照关照。” 那吴青松听了这话,倒一阵乐直从嗓子眼里快冲出来,忙结巴着说“理会的”之类的话语。 那边枣花和博识早跑远了,不一时倒也把两只风筝放了起来,一个是燕子,一个是小鱼儿,在空中你追逐着我,我追赶着你,好不自由。 这边吴青松和兰心终于也慢慢地热络起来,没了外人,那吴青松早自然了许多,兰心也想着这个时候还害羞的话,只怕就要丢掉了自己的终生幸福。 一时两人也一边放风筝,一边借着放风筝聊些家里的事情,聊到最后竟渐渐聊些彼此家庭父母之类的情况。 原来这吴青松的父亲死了好久,唯一个寡母拉扯他长大,两人母慈子孝,日子过得贫寒倒也舒心。 吴青松几年前就考了秀才,因为家里穷,没有路费进京赶考,只得一边做风筝来贩卖,一边积攒些路费。也因为家里穷,虽然今年17岁了,也一直都没有说亲,倒把那个寡母急的不行,只说是自己拖累了儿子。 兰心听了吴青松这话,心里倒又对他多了几分满意,只搭讪着说自己也做的些活计,积累了些银钱。又说自己家里父母倒也不是什么嫌贫爱富的人,只要人好,其他的倒是不在乎。 一席话只说的那吴青松心跳一阵高过一阵,喜不自禁的。 兰心见他那个样子,倒也不禁好笑。两人只说的越来越投机,渐渐地只在那空地上起了“非你不娶,非你不嫁”之类的誓言。 兰心到此时方舒心,想着终生也终于有靠,笑容也快活了许多。 两人又议定后续的事情,只说着过阵子让那吴青松托了人前来提亲,先把积攒的钱只拿来结婚,以后要上京赶考,两人一起想办法到底好得多。 那吴青松只害怕兰心家要嫌他穷,倒想着考了举人再来提亲,那样兰心面上也好看,何家也定然不会拒绝。 兰心也不好强说让男方早早上自己家提亲,毕竟女孩子的矜持还是要的,好在此事也不急在一时,只慢慢商议也得。 一时二人说妥,又放了半日风筝,那枣花跟那博识也跑的满头满脑是汗,只嚷嚷着口渴,兰心带着枣花和博识,念念不舍地辞了吴青松,家去做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