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当年的爱恋
“云宿！云宿！救救伏叔叔！”方泠芷还在一次又一次的想去拽紧云宿的手臂，将他往后拖，只可惜，每一次都是徒劳。她眼见着云宿一脸天涯伤心人的表情，踉踉跄跄的向树林深处走去，口中还喃喃道，“可馨，我救不了你，一定会加倍补偿小伏伶，一定会，一定会……” “云宿！”方泠芷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双手想要抓起地上的石头投进河里，可手却穿过了石头，她什么都做不到。这就是透明人的悲哀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残酷发生，却只能无力的喊叫，无力的悲伤。 方泠芷掩面而泣，为自己的无能，为这段心碎的历史。忽然，一个温暖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肩膀。她心下一惊，回头观望,之时，却在下一瞬间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一脸笑意的云宿正体贴的伸手擦她那一脸的眼泪鼻涕，眨眼道，“哎呦呦，我说方师妹，遇到什么事情哭的这么伤心啊？” 方泠芷望着面前的云宿，和刚刚那个伤心至绝的云宿虽然样子一样，但身体却和自己一般，是半透明的。她立即反应过来，紧紧抓着云宿的手臂，认真问道，“你是云师兄，云师兄你回来了是不是？” “你看呢？”云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眯眯的盯着方泠芷，尽管她的双手将自己抓的很痛。 “太好了，云师兄，你快去救救伏叔叔！”方泠芷说着，拉起云宿就向清风道人几人所在处奔去。云宿在身后稳稳跟着，突然觉得悲哀，当初秦可馨便是如此这般极力关心爱护着伏晖，没想到方泠芷尽管不知道自己就是小伏伶的事情，也如此在意他。云宿望着越来越近的那个男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伏晖，想不到我竟是一次都赢不了你。 “没用的，”就在到了伏晖身边的时候，方泠芷才要说话，云宿却先开了口，他将手放到伏晖身上，却如方泠芷一般，直接穿了过去，“我无法实施入梦咒，我只能元神出窍。在这里，除了把你带出去。其他的，无能为力。” “就连云师兄都没办法吗？那伏叔叔他……”方泠芷望着面前低垂着头，丝毫无任何表情的伏晖，心里狠狠的疼。究竟是如何也救不了他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清风道人带走，带去峨眉后山日日遭受天谴之刑吗？ 清风道人摘下腰中葫芦。葫芦上书满怪异文字和符号。他单手在葫芦上绕了一圈，之后葫芦周边发出‘艳’红‘色’的光。伏晖便在那光中，慢慢融化成细碎的绿意，全部钻入葫芦中。 “你们，去把那逆徒埋了吧。”白羽仙终究还是没下了狠心，按照自己原来说的那般将白羽仙晾尸五日，杀一儆百。几个‘花’溪宫弟子低低福了身子，之后便将浑身浴血的秦可馨抬了起来。不顾白皙的坠地裙染上点点红意。 见事情已经处理完毕，清风道人又语重心长的对白羽仙和上官龙阳道，“你二人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如今那‘女’子已死。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以后我们三派常常来往。齐心为神州大地的安宁出一份力，如何？” 白羽仙定定望着上官龙阳，眼前又浮现起自己偶然发现的那一幕，心里虽然还有痛，还有恨，但还是第一个点头。痛与恨再多，也没有爱多，她从小便认定上官龙阳会是以后的夫君，尽管因为其他人的出现，扰了这段姻缘，她还是爱他，全身心的爱，甚至超越了一切。 白羽仙都点头，上官龙阳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况且当初是自己先将白羽仙伤的一塌糊涂。见两人和解，清风道人总算‘露’出会心的笑意。 “我们，走吧。”云宿要去拉起方泠芷的手，将她带出梦境。方泠芷却狠狠的甩开了他，再对望时，已是一副狰狞的表情，这样的她，云宿几乎都不认识。 “方师妹，你怎……” “云师兄，你是为了妒恨，所以不救伏叔叔的，是不是？因为伏叔叔抢了你的心上人，所以你见死不救，是不是？”方泠芷的步步紧‘逼’，让云宿卸下了笑意的伪装，蹙眉摇头。 “方师妹，这里是梦境，是‘花’墨的梦境。别说我的元神无法出手，即使出手相救，也改变不了曾经的事实。” “不要解释！”方泠芷大手一挥，嘴角不屑的扬起，“现在说的这般好听。那个时候的你呢？那个时候的你明明可以出手救伏叔叔的，可是却那么失魂落魄的走了！你是异兽，只要你恢复本来面目，掌‘门’师伯、龙阳阁主和羽仙宫主合三人之力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你根本就是不想救！你恨伏叔叔！”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云宿低低吼了出来，之后，脸上满是哀‘色’，“你怎么会明白，看到可馨死了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有多‘乱’？我有多痛？你不是我，自然不会了解；你不是我，自然也不知道我有众多阻挠，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能……”云宿哽咽了，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有些伤疤又要被血淋淋的揭开，让他痛不‘欲’生。有些痛苦，一次就够了，可就是这么不公平，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承受。 云宿的表情让方泠芷生出诸多不忍，她有些不明白，看到云宿的时候她明明是暗喜的，可是为什么出口却是这般伤人的话？她什么时候变成这般不可理喻了？ “我们走吧。”云宿迅速整理情绪，这时候的他必须镇定下来，不能为任何事情所累。元神出窍的时候，‘rou’身是最脆弱的时候。万一刚刚那男子又转身回来，发现自己‘rou’身尚在，坏了自己‘rou’身的话，自己便回不去了，又哪里谈得带着方泠芷回去呢？“我知道这段历史让你有了诸多疑问，待出去后，我会一一解答。我们赶紧走吧，留在这里什么都解决不了，只能这般看着。” “嗯。”这次，方泠芷没有再多言辞，任云宿拉着，逐渐化为一丝绿意，随着红意飘出了‘花’墨的房间…… *** “伏叔叔！”方泠芷猛地起了身，四下望望，知道自己是回来了。手边有什么感觉很扎，低头一看，原来是当康。她蹙了眉头，拎起当康的尾巴，怒吼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许上我的‘床’！” 每一次都会大声喊疼的当康，这一次却安安静静的闭着眼，没有醒过来。方泠芷心下念着不好，再多摇晃的时候，发现当康真的是昏‘迷’不醒。她蓦地想起那一次，当康便是在用了过多灵力的时候昏厥不醒，一睡就是一年。她连忙拿出琉璃葫芦，将当康收了进去。当康若昏‘迷’，空间里的人便又要进入沉睡。现在雷贺和雷凌云都在其中，还有九幽、沈牧玑、温子然等人，他决不能就这样沉睡！ 安置好了当康，方泠芷抱着膝盖坐在了‘床’边，头靠着墙壁，静静的回忆着‘花’墨梦中之事。云宿回来了，如若没有这次经历，那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因为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心意，知道了云宿在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这份重量甚至超越了‘花’墨。可是，自己知道了那么多以前，知道了他曾那么深爱秦可馨，或许到今时今日，他还爱着那个‘女’子。 “好‘乱’。”方泠芷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中，前所未有的‘混’‘乱’。太多太多的回忆一齐涌了上来，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方师妹。”云宿不请自来，甚至连‘门’都没敲，便坐在了方泠芷身旁。 “不知道进淑‘女’的房间要敲‘门’吗？”方泠芷没抬头，只闷闷的说了这么一句。 云宿忍不住笑了，“我可不知道哭的一脸鼻涕的方师妹还是淑‘女’这么回事。” “云师兄，你欠我一个解释。”方泠芷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云宿心下一紧，似乎听到什么碎了的声音。他不敢去对上方泠芷的眼神，只笑望前方，道，“梦里的一切，便是真实。那就是以前的我，可馨就是我最心爱的‘女’子。” “嗯。”云宿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的在方泠芷心上割过。她点头，明知道云宿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自己体无完肤，可还是坚持着要知道事实。 “我与可馨认识在先，她是我见过的最好最美的‘女’子，所以，我对她一见钟情。只可惜，我给不了她幸福，所以在伏晖出现的时候，我适时的离开了。”云宿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可是回到南洋之后，我发现我根本忘不了可馨，为此，我不停的出去游历，可是我发现无论我到了哪里，在做什么，我脑袋里面满满的还是她。” “于是，你便回去，在暗处偷偷看着她？”方泠芷说着，就连语气都是伤痕。 “是，”云宿的眼神幽幽的望着前方，“只要还能看着她，我就心满意足了。当初我答应她，他们成亲我一定会来。只可惜，我还是没有勇气站在她面前，真心的说出我的祝福。方师妹你说得对，我恨伏晖，我恨他能给可馨幸福，而我却只能看着。但是当日我没有出手救伏晖，真的是无心，当时我已经‘混’‘乱’到……‘混’‘乱’到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楚，当我看到可馨浑身浴血的那一刹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