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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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台上正唱: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旱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 那戏文唱的正是邱总督最爱的。 台上贵妃掩袖衔杯,嗔一声李三郎,抛广袖,回流波。 水袖漫卷,佳人醉眼。台下众人侧目,敛声屏息。 非为贵妃惊艳,却是那廊前由总督大人亲自迎伴的一对佳人。 男子一身湛文锦长衫,领口露一线雪白衬缎,清俊身形,淡然宁静,仿若戏文中远离尘世的隐世诛仙。 还未等看清那身边丽人容颜,邱总督已驻足侧身,将他们让入内间。 影动珠帘摇曳,人若惊鸿,转眼消失与众人眼前。 只那么错眼间,恍惚只见那丽人一个顾盼眼神,风神自若,秋水湛澈。 紧随其后,是几名劲装侍从踏进门来。 靴声沉沉,与这一园子喜庆格格不入。 这样隆重的阵势,让满园宾客不禁暗自揣测,是何人有如此大的颜面竟能让总督大人亲自相迎,又能带侍从随意进出总督府。 “除了那穆家二少,还能是何人。” 台下首席间,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望着帘外那双佳人消失的地方,嘴角微扬,一双桃花眼却透出nongnong讥诮。 立于他身后的随从忙府低了身子,靠在他耳畔“三爷,正是那穆沛泽。” 男子想着方才那惊鸿一现的女人,饶有兴趣地问“她是谁?” 随从踌躇片刻,小声道“此人并不是哪家官宦千金,也不是穆府的人。” “哦?”男子执起酒杯,桃花眼微眯。透出丝丝缕缕尖锐的笑意,竟让人感到不寒而颤“去,好好查查。” 这一方会客阁。一色乌丫丫厚重的楠木浮雕桌椅,阁中铜熏炉中烟气袅袅。散发着浓厚的香气,不知道是何香,只觉平添了严刻肃穆。 邱文璞虽已到天命之年,仍是精神矍铄,魁梧身形屹然带着龙行虎步的健硕气派。 他负手而立,面带三分笑,目光打量着眼前的清俊男子。 淡然自若的眉眼黑白分明。身形修直如松,宁远清傲。怎样都不似外界传闻的那般孱弱,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倒是他身旁的女子…邱文璞微眯了眼,倚在如此出色俊逸的人身旁。那女人的光彩却并未被掩盖一分一毫,反而更让人为之倾倒。 一身水色曳地罗裙,越是素色越衬得那袅娜身形芳华万千,肤光胜雪。仰首间黛眉入鬓,眸若琉璃。笑隐两颐。 纵是早已过韶华之年的邱文璞也不得不在心底感叹一声:人间真有如此绝色的美人儿…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邱文璞的目光落在那挽在穆沛泽胳膊上的纤美柔荑,隐隐藏笑,纵然是寡淡如穆家二少,也不可例外。 在邱文璞审视她时。玉卿也将这位直隶总督上下打量了,此人虽是身份显赫的总督,却没有丝毫跋扈之态,一身福字对襟衫倒衬得他随和如豪绅一般。 “二少果然一表人才”邱文璞随和一笑,侧手做个请“二位请坐” 侍女上前盏了茶,穆沛泽淡然而笑“邱大人虎威不减当年,使等晚辈钦佩。” “老了老了”邱文璞抚掌朗笑“实比不上令尊” 笑语晏晏间,玉卿已将手中备好的锦盒献给邱文璞,笑容温婉,态度不卑不亢。 邱文璞笑吟吟打开锦盒,里面的暗色匕首只露了零星一角,他已然变了面色。 “这剑可是承影?” “大人慧眼,正是周朝之造的承影剑”穆沛泽微笑而答。 邱文璞闻言一惊,指尖摩挲着剑身,看似平实无奇的剑鞘,只拉开一丁点,里面冷峭的匕首寒光一闪,一根碎发飘落,落在尖峰,顷刻化为两半。他惊叹道“好剑好剑,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果然承影,名不虚传。如此宝物,老夫岂敢受领!” 玉卿笑言“,红粉送佳人,宝剑配英雄,大人过谦了。” “如此,老夫便愧受了。” 承影铸造于周朝,与含光剑、宵练剑并称殷天子三剑。相传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后有由春秋时卫国藏剑名家孔周收藏。没想到如此宝物竟还存于现世。 得如此宝剑,邱文璞自是心花怒放。唤来小厮呈上了一钏千年东珠赠与玉卿。 那东珠玉珠圆润,触手生温。玉卿正要婉言推辞,却听身旁的穆沛泽澹然道“既是大人亲赠,便收下罢。” 寿宴上,穆沛泽与玉卿被尊为上座与总督同位,更向穆沛泽引荐了许多朝中重臣。筹觥交错,玉盘珍馐间,四面敬酒的宾客络绎不绝,虽然每次不过轻啜几口,不知不觉间,穆沛泽已经四杯酒入喉,本略苍白的面容已有淡淡绯红。玉卿察觉出他的异样,余下前来敬酒的人全部被她应承替下,众人虽略有不满,但见那女子笑谈自若,仪态绝美。再瞧她与二少做派亲昵,便知这女子与二少的关系定不寻常。 “早便听闻二少惊才风逸,品貌非凡,今日一见果真此言不虚,在下敬二少一杯。”低沉话音一响,一位桃花眼的青年男子排开众人趋前,手执一杯骨瓷酒罍,里面的酒浓醇香厚,又仿佛带了丝丝的邪魅,正如眼前这含笑男子给人之感。 穆沛泽淡淡蹙眉,身后的侍从已趋身向前在他耳边低声道“此人是曾府公子,曾锡暝。” 不待穆沛泽接酒,玉卿已先人一步接过酒杯,水眸却瞅着他,滢滢眼波似染了些醉意,却愈发璀亮晶莹,唇上笑意妩媚。偎近穆沛泽低低道“我不许你再饮” 不大不小的语音,加了三分轻柔,七分娇嗔。令旁侧众人刚好听见。听得人心酥软,只道二少花场风流。自有识趣之人不会再劝酒。 偏偏那桃花男子像是未听出其中意味,执杯之手一偏,躲开玉卿要接酒的柔荑,指尖却又意无意在那酥软手背上轻抚了过去。 笑声轻佻“二少可是想要佳人代你蒙混过关?”他摇头笑“此等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穆沛泽亦读出他语中挑衅,清淡一笑“吾非惜花之人,却也不舍佳人独醉。” 说罢接过他递来的酒仰头一饮。
偏厅有微寒的冷风徒然拂来,玉卿打了个寒噤。忽觉身旁穆沛泽脚步一涩,嘴唇也渐渐发白。 玉卿含笑挽上他的手臂,看似轻松,实际在暗暗用她全部的力量支撑住他。虽然他始终克制着尽量不发出咳声。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凉,胸口的起伏也渐渐加重。 “需要告辞吗?” 玉卿靠近他耳边低声问。 “不用。” 他用手帕掩去几声低咳,淡淡地说。 曾锡暝却没识趣的离开,继而发难道“久闻二少在南山与崔蠡隐士拜学纵横家学派,却不知与我兵家常法有何相悖。还望二少赐教。” 摆手退下准备婉言谢绝的侍从,穆沛泽笑意如旧,“赐教不敢,只研讨一二。纵横,合众弱以攻一强。此为纵;或事一强以攻诸弱,此为横。纵横学家用兵之道虚实变幻,真假难辨,谨以伐交为重点。而普遍兵家之道主以攻,却谬了战争其本身。” 曾锡暝嘴角嘲弄一勾“照二少此言,主攻却是谬了战争的本身,那不靠攻,不靠打,那些蛮族岂会归顺我大鄞?那些侵犯我国领土的蛮夷会乖乖让出那锦绣山河?就按此次西夏龟兹匈奴小国的会晤联盟来说,若是没有穆大将军调将率领五万大军镇压,那等小国联盟早便侵略进来,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乖顺的不敢轻举妄动。”他冷哼而笑“二少这翻言论首先便与穆大将军的行径背道而驰,可见那纵横学派不过纸上谈兵也” 他言辞犀利,句句直指,明中笑言纵横学派纸上谈兵,实则暗讽穆家二少懦弱缺勇。与其父战神的称号差之千里。 原还人声鼎沸,喜气洋洋的宴席不知何时变得寂静无声,众人都在看遭此侮辱的穆二少还当如何反击。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穆二少不仅没有反击,反而淡淡一笑好像默认了曾锡暝的嘲讽,他道“曾公子这席真知灼见倒是不虚,没有征战确不会有臣服,不过曾公子可知,将军为何而战?” “为何而战?自然是为蛮夷臣服我大鄞而战!若是没有战场上的刀兵相向,何来臣服?” 穆沛泽不置可否。“那么曾公子以为,此次匈奴会盟一定有仗与大鄞非打不可?” 曾锡暝头略微一昂,桃花眼中的笑意透出不屑“这是自然。” “哦?”穆沛泽淡然而笑,示意侍从将手中带着的地图撑开,他以箸尾占水沿着底图上描画的异域小国勾勒出一道水印,“此次小国联盟,匈奴必借道西夏属地淄城,而淄城位于西夏中部,若匈奴从此过,必将西夏国土一分为二,使其首尾不得兼顾,若匈奴一旦起了杀机,那么不仅淄城沦陷,连带着淄城旁三个依附小城也将接连失陷,匈奴一旦得手,西夏必调军与其抗衡,而此时虎视眈眈的龟兹也必不会错失良机,分羹一杯,这样三国之争,得利的只能是我鄞朝,如此风险西夏会冒吗?若是西夏不借道给匈奴,那么相师会晤也不会存在,若是它们不得联盟,又何来与我大鄞抗衡之力?所以与其作战,不如只需派遣侍者到西夏,与西夏国主一讲利弊,战争转眼消弭。”